地牢里，沈福蜷縮在角落，看到我進來，立刻跪地求饒：“少爺饒命！老奴都是被逼的?。 ?/p>
我冷冷地看著這個前世曾親手給我送毒酒的老仆，緩緩抽出佩劍：“沈福，我給你兩個選擇。”
“少爺請說！”他磕頭如搗蒜。
“一，老實交代父親與北狄的所有往來，我留你全尸?！?/p>
沈福臉色慘白：“二……二呢？”
“二，我現(xiàn)在就割下你的耳朵，派人送回沈府?！眲廨p拍他的臉頰，“你覺得，父親看到后是會救你，還是……讓你永遠閉嘴？”
沈福渾身發(fā)抖，終于崩潰：“我說！我全都說！”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沈福如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所有罪行——父親如何與北狄勾結(jié)，如何販賣軍情，甚至連母親與禮部尚書的私情都和盤托出。
“還有……還有一事……”沈福猶豫道，“大小姐您……不是老爺親生的……”
我劍尖一頓：“什么？”
“您是夫人……與別人的孩子……”沈福不敢看我，“老爺一直知道，所以才……”
原來如此！難怪前世他們能毫不猶豫地犧牲我，難怪他們對沈明珠那般偏愛！
“證據(jù)呢？”我冷聲問。
“老爺書房暗格里有封信……”沈福低聲道，“是夫人生您那年收到的……”
我記下這個信息，繼續(xù)逼問其他細節(jié)。沈福為求活命，連父親貪污軍餉、陷害同僚的罪行都一一招供。
審問完畢，我命人將口供詳細記錄，讓沈福畫押。沈福面如死灰，癱軟在地。我沒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離去。這些口供加上之前截獲的密信，足以讓沈家滿門抄斬了！
回到自己的營帳，我提筆寫了一封信。一封以沈青梧的身份寫給沈明珠，暗示我知道她的身世秘密。
“來人。”我喚來心腹士兵，“將這封信快馬加鞭送回沈府，親手交給沈大小姐?！?/p>
士兵領(lǐng)命而去，我嘴角微揚——沈明珠看到這封信，定會方寸大亂。
三日后，秦翊傷勢好轉(zhuǎn)，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了。我扶他到校場透氣，正遇上士兵們操練。
“沈校尉！”士兵們紛紛行禮，眼中滿是敬佩。黑風(fēng)峽谷一戰(zhàn)后，“沈明”的名號在軍中如雷貫耳。
秦翊看著整齊列隊的士兵，輕聲道：“你帶兵很有一套?！?/p>
“前世學(xué)的?！蔽业吐暬卮穑霸来髮④娊涛业?。”
正說著，一個傳令兵匆匆跑來：“沈校尉，京城來人了！大將軍讓您立刻去大帳！”
我與秦翊對視一眼，快步向大帳走去。帳內(nèi)，岳擎天正與一個錦衣使者交談，見我們進來，立刻介紹道：“這位就是沈校尉，黑風(fēng)峽谷一戰(zhàn)的功臣?！?/p>
使者打量著我，突然問道：“沈校尉與沈大將軍是何關(guān)系？”
“遠房叔侄。”我面不改色，“家父與沈大將軍是同宗?！?/p>
使者點點頭，取出一封密信遞給岳擎天：“圣上口諭，請岳將軍親啟?！?/p>
岳擎天看完信，臉色凝重：“沈校尉，秦校尉，你們先下去吧?！?/p>
退出大帳，秦翊低聲道：“京城出事了?！?/p>
我也有同感：“走，去問問那個使者隨從?！?/p>
通過一些銀兩打點，我從使者隨從口中套出了驚人消息——沈大將軍被御史彈劾通敵賣國，圣上震怒，已下令徹查沈府！
“這么快？”秦翊驚訝道。
我冷笑：“恐怕是我們的證據(jù)起了作用?！钡闹袇s有一絲不安——事情進展得太過順利，沈家就這么容易倒臺？
果然，當(dāng)晚岳擎天秘密召見我：“沈明，圣上命我即刻回京協(xié)助查辦沈家一案，北疆軍務(wù)暫由你與秦翊代管。"
“末將遵命?！蔽夜笆謶?yīng)下，隨即問道，“大將軍，沈家……真的通敵？”
岳擎天嘆息：“證據(jù)確鑿，從沈府搜出的密信與你截獲的完全吻合，沈大將軍……難逃一死。”
我心中五味雜陳，前世害我之人終于伏法，為何我卻高興不起來？
“還有一事……”岳擎天猶豫道，“沈家大小姐沈青梧……你可認識？”
我心頭一跳：“聽說過，據(jù)說已經(jīng)……”
“她沒死。”岳擎天的話如晴天霹靂，“有人在江南見到了她，還帶著一個病弱男子，疑似她兄長沈青松。”
我強自鎮(zhèn)定：“這……與本案有關(guān)？”
“圣上懷疑沈青梧也參與通敵，已下令緝拿。”岳擎天沉聲道，“你若見到她，務(wù)必拿下。”
“末將明白。”我低頭掩飾眼中的震驚，兄長暴露了？怎么會？
送走岳擎天，我立刻找來秦翊商議。他聽完同樣震驚：“你兄長那邊可有疏漏？”
“不可能?！蔽覔u頭，“我安排得很隱蔽，除非……”
除非有人故意告密！
“沈明珠！”我與秦翊異口同聲。
是了，我寫給沈明珠的那封信，暗示我知道她的身世秘密。她定是慌了神，想要先下手為強！
“我必須去江南一趟?！蔽壹钡溃靶珠L有危險！”
秦翊按住我的肩：“冷靜，你現(xiàn)在離開軍營，只會引起懷疑?！?/p>
“可我兄長……”
“我去?！鼻伛磮远ǖ卣f，“我傷勢已無大礙，以巡查為名南下，不會引人注意?！?/p>
我猶豫片刻，終于點頭：“好，但千萬小心，帶上這個——”我取出一塊玉佩，“兄長見到它，才會相信你?！?/p>
秦翊收起玉佩，輕撫我的臉：“放心，我一定把你兄長安全帶回來?！?/p>
他指尖的溫度讓我心頭一顫，不由抓住他的手：“秦翊……一定要平安回來?！?/p>
他微微一笑，俯身在我額頭印下一吻：“等我?！?/p>
當(dāng)夜，秦翊帶著幾名心腹悄然離營。我站在城墻上，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心中五味雜陳。
復(fù)仇計劃進行得太過順利，卻把兄長置于險境。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我重生一世又有何意義？
三日后，京城傳來驚天消息——沈大將軍在獄中自盡，沈夫人懸梁身亡，沈明珠不知所蹤！而更令人震驚的是，朝廷在沈府密室中發(fā)現(xiàn)了更多通敵證據(jù)，牽連出禮部尚書等一眾高官！
“沈校尉！”一個士兵慌張地跑進營帳，“有圣旨到！”
我匆忙出迎，只見一位欽差大臣手持圣旨，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沈氏一族通敵賣國，罪證確鑿，滿門抄斬，唯沈氏遠親沈明忠勇可嘉，特赦連坐之罪，加封為北疆副將，欽此！”
“臣領(lǐng)旨謝恩！”我叩首接旨，心中卻無半分喜悅。
沈家倒了，我的仇報了?？蔀楹涡闹锌章渎涞模磕切┰?jīng)的恨意，如今化作一片虛無。
更讓我擔(dān)憂的是，秦翊和兄長至今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