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咱們離婚吧。"
我看著跪在病床前的蘇晚雪,那張精致的臉上滿是淚痕,手里緊緊攥著一份離婚協(xié)議。
病房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心電圖儀器的滴答聲。
"你說什么?"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醫(yī)生說你的病情很嚴重,治療費用至少需要五百萬,我們家根本拿不出來。"蘇晚雪哽咽著說,"但是如果你跟我離婚,我就能嫁給陳浩然,他愿意幫你出醫(yī)療費。"
陳浩然,我的發(fā)小,我最信任的兄弟。
我忍著胸口的劇痛,勉強坐起身:"你的意思是,為了救我,你要嫁給別人?"
"江城,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蘇晚雪把離婚協(xié)議遞給我,"你簽字吧,這樣我們都還有希望。"
我看著這份協(xié)議,上面清楚地寫著——男方凈身出戶,所有財產(chǎn)歸女方所有。
包括我們共同經(jīng)營三年的小公司。
"晚雪,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江城,你別這樣看我,我也很痛苦。"蘇晚雪抹著眼淚,"但這是唯一的辦法,等你病好了,等陳浩然不要我了,我們還可以復合的。"
我盯著她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一絲不舍,一絲真情。
但我只看到了算計。
冷靜下來想想,這一切都太巧合了。我突然得了重病,陳浩然突然表白,蘇晚雪突然提出離婚...
"好,我簽。"
我毫不猶豫地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蘇晚雪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
"江城,你別怪我,我真的是為了救你..."
"我知道。"我把協(xié)議遞還給她,"你快去找陳浩然吧,別讓他等急了。"
蘇晚雪拿著離婚協(xié)議,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那我走了。"
"等等。"我叫住她,"晚雪,你會后悔的。"
她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但沒有回頭,推門離開了病房。
半個小時后,我接到了陳浩然的電話。
"江城,我來看你了。"他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聽說你們離婚了?真是遺憾啊。"
"是啊,很遺憾。"我靠在床頭,聲音平靜得可怕,"浩然,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
"醫(yī)生不是說了嗎,如果不治療的話,最多半年。"陳浩然裝作關(guān)心的樣子,"不過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晚雪的。"
"我相信你會的。"我閉上眼睛,"畢竟,你們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江城,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我累了,想休息。"
掛斷電話后,我望著天花板,腦海里回想著這三年來的種種細節(jié)。
蘇晚雪和陳浩然眉來眼去的畫面,公司賬目上莫名其妙的漏洞,我生病前那頓特別的晚餐...
原來,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笑話。
三天后,我在病床上看著電視里的新聞——蘇晚雪和陳浩然舉行了盛大的婚禮,而我的公司也在同一天被正式收購。
收購價格:三千萬。
我當初投入的創(chuàng)業(yè)資金只有五十萬,三年時間,公司價值翻了六十倍。
而這一切,現(xiàn)在都屬于他們了。
一個月后,我死在了醫(yī)院里。
死因:心力衰竭。
但我知道,真正的死因是絕望。
然后,我睜開了眼睛。
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我坐了起來。這里是我和蘇晚雪的婚房,墻上的日歷顯示著2014年3月15日。
十年前。
我重生了。
門外傳來蘇晚雪的聲音:"江城,你醒了嗎?今天我們要去民政局領(lǐng)證呢。"
我看著床頭柜上的結(jié)婚戒指,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上輩子的今天,我滿懷激動地和蘇晚雪領(lǐng)了結(jié)婚證,然后用全部積蓄注冊了公司。
我以為我娶了這世上最好的女人,卻不知道我娶了一條毒蛇。
"江城?"蘇晚雪推門進來,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美得像個天使,"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我看著她的臉,這張曾經(jīng)讓我神魂顛倒的臉。
"晚雪,我們分手吧。"
蘇晚雪手里的早餐盤子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