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內(nèi)，楚沐顏終于卸下偽裝，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她沒想到會這么快就暴露身份，更沒想到面對蕭景琰時，心中的恨意會如此洶涌。
她以為三年的冷宮生活已經(jīng)磨平了所有感情，可當(dāng)看到那張曾經(jīng)深愛過的臉，回憶如潮水般涌來——他曾是她的一切，卻也是傷她最深的人。
"娘娘..."青竹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眼中含淚。
楚沐顏勉強(qiáng)笑了笑："傻丫頭，哭什么？"
"奴婢聽說您...您暴露身份了，擔(dān)心死了！"青竹關(guān)上門，壓低聲音，"皇后那邊已經(jīng)知道了，正派人到處找您呢！"
楚沐顏并不意外："七皇子再次中毒，她當(dāng)然坐不住了。"她從懷中掏出在地窖找到的證據(jù)，"青竹，你看看這些。"
青竹看完信件，驚得捂住嘴："天啊...夫人和陛下...那娘娘您..."
"我不知道。"楚沐顏搖頭，"母親從未提過這事。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皇后家族制造了當(dāng)年南境的瘟疫，害死了無數(shù)百姓，也害死了我母親。"
"所以七皇子..."
"中的是同一種毒。"楚沐顏眼中閃過寒光，"皇后想除掉這個非親生的皇子，卻不知這毒我能解。"
青竹憂心忡忡："娘娘打算怎么辦？現(xiàn)在身份暴露，皇后一定不會放過您..."
楚沐顏剛要回答，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立刻噤聲。片刻后，有人輕輕敲門："姑娘，陛下召見。"
楚沐顏與青竹交換了一個眼神，整理好面紗后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李德全，態(tài)度恭敬得不像對待一個冷宮棄妃。
"姑娘請隨我來。"
李德全領(lǐng)著楚沐顏穿過幾道回廊，來到一處僻靜的暖閣。蕭景琰獨自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過身，示意李德全退下。
暖閣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人，空氣仿佛凝固了。蕭景琰先開口："為什么回來？"
楚沐顏冷笑："陛下以為我是專程回來復(fù)仇的？不，我只是聽說七皇子病重，作為醫(yī)者，無法見死不救。"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蕭景琰上前一步，"為什么要假裝死亡？這三年你在哪里？"
"冷宮。"楚沐顏平靜地說，"我一直在冷宮，只是沒人關(guān)心一個丑妃的死活罷了。"
蕭景琰臉上閃過一絲痛色："朕派人找過你..."
"然后呢？"楚沐顏譏諷地笑了，"找到幾塊骨頭就認(rèn)定我死了？陛下可真是情深義重。"
蕭景琰無言以對。他確實沒有盡全力尋找，當(dāng)時朝局動蕩，南境又起戰(zhàn)事...都是借口。真相是，他以為楚沐顏死了，雖然悲痛，卻也有一絲解脫——那張被毀容的臉，每次看到都讓他心如刀割又愧疚難當(dāng)。
"沐顏，當(dāng)年那場火..."
"是皇后下的手。"楚沐顏直接打斷他，"就像她今天對七皇子下毒一樣。"
蕭景琰眉頭緊鎖："你有證據(jù)？"
楚沐顏從袖中取出在地窖找到的信件："這些是我母親留下的。陛下不妨看看。"
蕭景琰接過信件，越看臉色越難看。當(dāng)他看到落款"你的婉清"時，手明顯顫抖了一下。
"婉清...楚婉清...你母親？"他聲音嘶啞，"朕不知道...從來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楚沐顏緊盯著他，"不知道我是您和母親的私生女？還是不知道皇后害死了她？"
蕭景琰猛地抬頭："誰說你是朕的女兒？"
楚沐顏一愣："難道不是？這些情書..."
"朕與你母親確實...有過一段情。"蕭景琰艱難地承認(rèn)，"但那是在她成親之前。你父親楚將軍是朕的好友，朕絕不會...你是楚將軍的親生女兒，這一點毋庸置疑。"
楚沐顏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失望還是釋然。
"至于皇后..."蕭景琰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若這些證據(jù)屬實，朕絕不會輕饒。"
楚沐顏正想說話，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是李德全急促的聲音："陛下！不好了！七皇子又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