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婆婆的茶杯砸在我腳邊，熱水濺濕我唯一的裙子。張明冷眼旁觀，
小姑子拍手叫好。我擦掉臉上的茶葉，笑了。"離婚吧。"全家人慌了……1"林曉，
你眼睛長頭頂上了？沒看見我茶杯空了嗎？"婆婆尖銳的聲音刺進我的耳膜，
我放下正在洗的碗，快步走向客廳。"媽，我這就給您倒。"我拿起紫砂茶壺，
滾燙的水汽熏得我眼睛發(fā)酸。"笨手笨腳的，連個茶都倒不好。
"婆婆嫌棄地瞥了一眼我顫抖的手。"我們張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娶了你這么個沒用的媳婦。"我咬緊下唇，默不作聲。五年了，這樣的話我聽了無數(shù)遍，
從最初的委屈到現(xiàn)在的麻木。"媽，您別總這么說嫂子。"小姑子張婷坐在沙發(fā)上涂指甲油，
頭也不抬地"幫腔"。"雖然她確實又窮又沒背景，連個工作都沒有，全靠我哥養(yǎng)著，
但好歹家務活干得還行。"我放下茶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沒工作？
我每天設計珠寶到凌晨兩點，只是他們不知道罷了。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
丈夫張明推門而入，西裝革履，一臉疲憊。"老公回來了。"我迎上去想接過他的公文包，
卻被他側身避開。"累死了，別煩我。"他皺眉甩開我，徑直走向沙發(fā)。"媽，
公司那個大客戶終于拿下了，多虧了婷婷男朋友牽線。""真的？"婆婆頓時眉開眼笑。
"我就說婷婷有出息，找的男朋友家里有礦。不像某些人，"她斜眼瞥我。
"除了吃白飯什么都不會。"張婷得意地揚起下巴。"周巖說了，
下個月帶我去馬爾代夫度假。哥，你要不要一起？""好啊，正好放松一下。
"張明笑著答應，完全沒想過要帶上我。我站在廚房門口，像個透明人。
五年前說會永遠保護我的男人，如今連正眼都不愿看我。"對了，"婆婆突然提高音量。
"下周我六十大壽，要在悅華酒店辦。林曉，你負責聯(lián)系酒店和準備禮物，別給我丟人。
""媽，悅華是五星級，很貴的..."我小聲提醒。"啪！"婆婆把茶杯重重砸在茶幾上。
"我兒子年入百萬，花點錢怎么了？還是你心疼你老公的錢？"張明不耐煩地擺手。"行了，
媽過生日當然要最好的。林曉，這事交給你了，別搞砸。"我低頭應下，心里卻在冷笑。
他們不知道，我銀行卡里的數(shù)字，比張明五年工資加起來都多。2婆婆生日這天，
我凌晨四點就起床準備。熨燙禮服、核對菜單、檢查禮物...直到中午才勉強喘口氣。
悅華酒店的牡丹廳金碧輝煌。婆婆穿著我買的名牌旗袍，滿面紅光地接受親友恭維。
"阿姨真有福氣，兒子這么能干。""婷婷也出息，找了個金龜婿。
""您這媳婦也挺賢惠...""她？"婆婆嗤笑一聲。"農村來的，要家世沒家世，
結婚五年肚子也沒動靜，要不是我兒子心善..."我站在角落，攥緊了拳頭。
不孕的檢查報告明明顯示是張明的問題，她卻到處宣揚是我的毛病。"各位，
"張明舉杯站起來。"感謝大家來慶祝我媽生日。特別要感謝婷婷的男友周巖，
他幫忙聯(lián)系了法國名廚..."掌聲雷動，所有人都在恭維張婷和周巖。我默默退到一旁，
突然被人拽住胳膊。"林曉！"張婷壓低聲音呵斥。"你傻站著干嘛？
沒看見周巖爸媽的茶都涼了？快去換！"我深吸一口氣，走向主桌。周巖母親挑剔地打量我。
"這就是張家媳婦？聽說沒工作？""是啊，全靠我兒子養(yǎng)。"婆婆大聲附和。
"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白吃白喝。"賓客們的目光齊刷刷射向我，像無數(shù)把尖刀。
我看向張明，希望他能為我說句話。他卻低頭玩手機，裝作沒聽見。"還愣著干嘛？倒茶！
"婆婆厲聲命令。茶杯在我手中微微顫抖，滾燙的茶水濺到周巖母親的名牌包上。"哎呀！
我的愛馬仕！"她尖叫起來。"對不起，我馬上擦干凈..."我慌忙抽出紙巾。"滾開！
"張明突然沖過來，一把推開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知道這包多貴嗎？
你一輩子都買不起！"我踉蹌幾步，撞在墻上。后背的疼痛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五年婚姻，我在他眼里就是個"東西"？"算了明哥，"周巖假惺惺地勸。
"嫂子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張婷添油加醋。"嫉妒我找了個好男朋友，
存心搗亂！"婆婆拍案而起。"林曉，給我跪下道歉！"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
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的笑話。我緩緩站直身體，摘掉圍裙，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走向主桌。
"不用跪了。"我平靜地說，"張明，我們離婚吧。"3死一般的寂靜后，爆發(fā)出哄堂大笑。
"聽聽，她說要離婚！"婆婆尖聲嘲笑。"離了張家，你喝西北風去？"張明輕蔑地看著我。
"林曉，你發(fā)什么神經？離了我，你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就是，"張婷譏諷道。
"你身上這件衣服還是用我哥的卡買的吧？有本事現(xiàn)在就脫下來?。?我微微一笑，
從包里掏出一張黑卡，輕輕放在桌上。"這是我的副卡，主卡在瑞士銀行。過去五年，
你們家的開銷，包括張明創(chuàng)業(yè)的第一桶金，都是用這張卡支付的。"張明臉色驟變。
"胡說八道！那是我公司的錢！""你公司？"我冷笑。"需要我出示轉賬記錄嗎？
每個月50萬，持續(xù)三年半。"婆婆一把抓起黑卡。"假的！她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錢！
""媽！"張明突然驚呼。"這...這是真卡！"宴會廳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忘了自我介紹。"我脫下廉價的外套，
露出里面的高定連衣裙。"我是Lin，L珠寶的首席設計師。""Lin？
那個一件作品拍出千萬的Lin？"周巖母親失聲叫道。張明臉色慘白。
"不可能...你明明說你是普通文員...""那是因為你說不喜歡事業(yè)心強的女人。
"我平靜地說，"為了你，我隱藏身份五年。"婆婆突然撲過來抓住我的手。"曉曉啊，
媽剛才跟你開玩笑呢！你這么優(yōu)秀，是我們張家的福氣啊！""是嗎？"我抽回手。
"那為什么每次我設計的珠寶獲獎，你們都說是我偷的圖？為什么我熬夜畫稿，
你們罵我浪費電？為什么我提出創(chuàng)業(yè)，張明打了我一耳光？"張明慌亂地搖頭。"老婆，
我那是一時糊涂...我們回家好好說...""不必了。"我拿起手機撥通律師電話。
"李律師，離婚協(xié)議準備好了嗎？對，現(xiàn)在就可以簽。""林曉！"張明突然跪下。
"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看著他涕淚橫流的樣子，想起五年前那個陽光下的少年，
胸口一陣刺痛。但下一秒，我聽見婆婆小聲對張婷說："先哄住她，
等把錢弄到手再說...""對了，"我從包里拿出一串鑰匙。"這是碧水灣別墅的鑰匙，
房產證是我的名字。明天之前，請你們搬出去。""什么？那是我們的婚房！"張明尖叫。
"不，那是我全款買的，你們一家白住了四年。"我轉身走向門口。"律師會聯(lián)系你們。
再見，不，是再也不見。"推開酒店大門，陽光灑在我臉上。五年了，
我終于能呼吸自由的空氣。手機震動，是國際珠寶展的邀請函。我勾起嘴角，
Lin設計師要回歸了。而張家的好戲，才剛剛開始。4國際珠寶展的燈光璀璨得刺眼。
我站在L珠寶的展臺前，一襲墨綠色高定長裙，頭發(fā)挽成優(yōu)雅的發(fā)髻。胸前的工作證上，
"Lin - 首席設計師"幾個字閃閃發(fā)光。"Lin女士，您的'星河'系列太驚艷了！
"一位法國珠寶商贊嘆道。"尤其是那款主打的藍寶石項鏈，簡直就是藝術品。
"我微笑頷首。"謝謝，那是我離婚后設計的第一個系列。"周圍幾個買家聞言，
表情變得微妙。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那個曾經在珠寶界曇花一現(xiàn)的天才設計師Lin。
消失五年后突然回歸，竟然是因為離婚。手機在包里震動個不停。
從三天前離婚協(xié)議生效開始，張明的電話和短信就沒停過。我瞥了一眼最新的一條：【曉曉，
我知道錯了。我媽已經罵過我了，我們全家都想當面給你道歉。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冷笑一聲，直接拉黑號碼?，F(xiàn)在知道錯了？當我被他們全家當傭人使喚的時候！
當我熬夜畫設計圖被罵浪費電的時候！當我獲獎作品被說是偷來的時候，怎么不見他們道歉？
"Lin，有位陳先生想見您，說是老朋友。"助理小聲提醒。我抬頭，
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展臺邊緣。他約莫三十五歲，眉眼深邃，
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陳煜？"我驚訝地瞪大眼睛。"好久不見，Lin。
"他走過來，紳士地輕握我的手。"或者說，該叫你林曉？"我的指尖微微發(fā)抖。
陳煜是國際頂級珠寶商，五年前我們有過幾次合作。那時候我剛在業(yè)界嶄露頭角，
他是我最欣賞的合作伙伴之一。"你...你知道我的本名？
""昨天看到財經版新聞才知道。"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報紙。
"'知名珠寶設計師Lin離婚，前夫公司股價暴跌'，標題很勁爆。"我接過報紙，
一眼就看到張明公司那斷崖式下跌的股價曲線。原來，我離開后，
他公司的資金鏈立刻就斷了。"我早該想到的。"陳煜輕笑。"五年前你突然消失，
同期張家小公司莫名崛起?，F(xiàn)在你離婚，張家立刻垮臺——這因果關系不要太明顯。
"我抿了抿嘴唇："所以你是來看笑話的？""不，我是來談生意的。"他遞給我一份合同。
"'星河'系列的全球獨家代理權，價格你定。"我翻開合同，
看到報價時差點驚呼出聲——比我預期的高出三倍。"為什么？"我警惕地問，
"就算'星河'不錯，也不值這個價。"陳煜的目光落在我頸間那條自制項鏈上。
"因為我看得出，這條項鏈才是你真正的代表作。能設計出這樣作品的人，值得我投資。
"我下意識摸了摸項鏈。這是離婚當晚我設計的，從未對外展示過。
鏈墜是一顆被荊棘纏繞的鉆石，象征我五年的婚姻。美麗的外表下，滿是傷痕。"你眼很毒。
"我終于笑了。"但我有個條件。""請講。""我要在三個月內辦個人展覽，
主題是'重生'。"陳煜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成交。場地和宣傳我來安排，你只管創(chuàng)作。
"簽完合同，助理匆匆跑來。"Lin，門口有記者想采訪您！好像是關于...您前夫的。
"我挑眉："帶他們去VIP室。"5VIP室里，三個記者已經架好攝像機。
我優(yōu)雅地坐下，雙腿交疊，露出職業(yè)微笑。"Lin女士，
聽說您前夫張明先生的公司因資金鏈斷裂面臨破產，您對此有何評論？"我輕輕攪動咖啡。
"私人問題不便回答。""有傳言稱您婚姻期間一直暗中資助張先生的公司，這是真的嗎？
""下一個問題。"我抿了一口咖啡。記者不甘心地換了個角度。
"張先生的母親日前接受采訪，說您是因為不能生育才主動提出離婚，您有什么想回應的？
"咖啡杯在托盤上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五年了，他們還在用這個借口抹黑我。我緩緩抬頭，
眼神銳利。"請稍等。"我從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記者面前。
"這是我和張明在協(xié)和醫(yī)院的檢查報告。紅章是原件，各位可以仔細看看最后一頁的結論。
"記者們湊過來，隨即倒吸一口涼氣。報告上清清楚楚寫著：張明，精子活性不足1%，
自然受孕幾率接近零。"這...這太驚人了！"一個女記者驚呼，"所以五年來，
是張家在顛倒黑白？"我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收起文件。"各位還有什么問題嗎？
""Lin女士，您接下來有什么計劃？會考慮新的感情嗎？"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
"我的計劃是做好每一件珠寶。至于感情，"我微微一笑，"現(xiàn)在的我，
更相信事業(yè)不會背叛自己。"走出VIP室，助理臉色蒼白地攔住我。"Lin，
張先生在前臺鬧事，說要見您！保安快攔不住了！"我嘆了口氣："讓他進來吧。
"幾分鐘后，張明狼狽地沖進會客室。他西裝皺巴巴的，眼睛布滿血絲，
完全沒了往日精英的模樣。"曉曉！"他撲過來想抓我的手，我后退一步避開。"張先生，
請保持距離。""別這樣..."他聲音哽咽。"我公司要破產了，
投資人全都撤資了...我媽住院了，醫(yī)生說她是急火攻心..."我冷漠地看著他。
"所以？""所以...所以你能不能..."他結結巴巴地說。"借我五百萬周轉？
我保證半年內還清！"我差點笑出聲。五百萬，正好是他公司虧空的數(shù)目。他還是這樣，
遇到困難就想到我，好像我永遠是他的提款機。"張明，"我慢慢地說。
"你還記得我們結婚一周年時，我問你借十萬給媽媽做手術，你是怎么說的嗎？
"他臉色瞬間慘白。"你說：'你們鄉(xiāng)下人就是事多，沒錢治什么病？'"我逼近一步。
"后來我媽錯過了最佳手術期，走了。""我...我當時太忙了，
不是故意的...""現(xiàn)在我也很忙。"我按下呼叫鈴。"保安，送客。"張明突然跪下。
"曉曉！我知道錯了！你看在我們五年夫妻的份上...""五年夫妻？"我冷笑。
"你打我耳光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夫妻情分？你媽讓我跪著擦地的時候，
怎么不想想夫妻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