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鶴囚玉虛第 1 章:項圈鎖頸九千年玉虛宮的晨霧帶著淡淡的檀香,
如輕紗般繚繞在雕花的白玉欄桿上,將整個宮殿籠罩在一片朦朧的仙境之中。
檐角的銅鈴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卻絲毫驅散不了殿內的沉悶。
鶴童垂首立于無量仙翁身側,一身素白的仙侍長袍襯得她肌膚勝雪,
烏黑的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僅用一根簡單的白玉簪固定。
她頸間的金項圈由九九八十一顆小金珠串成,在晨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隨著她輕微的呼吸,
金珠相互碰撞,偶爾會發(fā)出細碎而沉悶的碰撞聲,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束縛。“鶴兒,
奉茶。” 無量仙翁枯瘦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身前的紫檀木桌,
桌面上鑲嵌的翡翠紋路在光線中流轉,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慣有的威嚴,打破了殿內的寧靜。
鶴童聞聲,動作流暢地提起桌上的紫砂茶壺,壺身上雕刻的松鶴延年圖栩栩如生。
淡綠色的茶水順著壺嘴緩緩注入青瓷茶杯,茶湯清澈,茶葉在杯中緩緩舒展。
她的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空氣中的塵埃,將茶杯輕輕放在仙翁面前的描金茶碟上,
始終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師父慢用。” 她的聲音清泠如泉水,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像是冬日湖面結的薄冰,看似平靜,實則隔絕著一切溫度。無量仙翁端起茶杯,
杯沿還殘留著細膩的冰裂紋,他輕輕啜了一口,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鶴童。
他看著這個自己一手馴化的徒兒,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 這九千年的馴化總算沒有白費,
她已如一件完美的器物,溫順、聽話,任他擺布。但這滿意中又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復雜,
他總覺得這過于順從的表象下,藏著什么他看不透的東西。鶴童站在原地,
看似專注地等待著仙翁的吩咐,眼角的余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桌角的一個小匣子。
那是一個用紫檀木打造的小巧匣子,上面刻著簡單的云紋。
匣子里放著她偷偷藏起來的哪吒鬧海話本,是她在這枯燥乏味的玉虛宮中為數(shù)不多的慰藉。
話本的書角已經被她翻得焦黃卷邊,紙頁也因多次翻閱而變得薄脆,每一個字她都爛熟于心。
她尤其喜歡話本里哪吒大鬧東海時的肆意灑脫,那種不顧世俗束縛的勇氣,
是她從未擁有過的奢望。就在她看得入神時,無量仙翁突然開口:“在看什么?
”鶴童心頭一驚,如同受驚的小鹿般猛地回過神,手忙腳亂地將視線收回,
同時下意識地將袖口往桌角的方向挪了挪,試圖擋住那個小匣子。
袖口繡著的細小鶴紋在動作中輕輕晃動?!皼]…… 沒什么,師父。
” 她的聲音有了一絲細微的顫抖,像是琴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臉上卻依舊維持著平靜無波的表情。無量仙翁看著她略顯慌亂的小動作,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他沒有再追問,
只是淡淡地說:“下去吧,今日把丹房打掃干凈,尤其是那尊千年青銅鼎,
需用靈泉水擦拭三遍?!薄笆牵瑤煾?。” 鶴童如蒙大赦,微微躬身行禮,
衣擺上的流蘇輕輕掃過地面。轉身退出大殿時,她才悄悄松了口氣,
手心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摸了摸頸間的金項圈,那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至心底,
讓她瞬間清醒。在這玉虛宮,任何一點不該有的心思都可能引來災禍,她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那副高冷的面具之下。
第 2 章:仙侍的第十萬次跌倒玉虛宮外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濕,泛著濕潤的光澤,
路邊的仙草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鶴童提著裙擺,
裙擺上繡著的銀絲暗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xiàn),她不緊不慢地走著,
腦子里還在回味著話本里哪吒用混天綾攪動東海的壯闊場景。突然,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伴隨著少年清脆又帶著幾分頑皮的叫嚷:“讓讓,讓讓!
小爺我趕時間!” 聲音里滿是桀驁不馴,還夾雜著風火輪轉動時的輕微呼嘯。
鶴童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哪吒。她眼珠一轉,腳步微微一頓,看似不經意地往路中間挪了挪,
寬大的衣袖輕輕拂過路邊的花叢,帶起一陣淡淡的花香。下一秒,哪吒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
他腳踩風火輪,輪上的火焰在晨光中跳躍,因速度太快而躲閃不及,
一腳踩在了鶴童的裙擺上。“刺啦 ——” 一聲輕響,
鶴童的裙擺被踩裂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白色的布料垂落下來,露出里面素色的襯裙,
顯得有些狼狽。哪吒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被踩裂的裙擺,
又看了看鶴童那張依舊沒什么表情的臉,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隨即又換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雙手抱胸:“哎呀,不好意思啊,沒看到你。
誰讓你走路這么慢的?!柄Q童緩緩轉過身,臉上依舊是那副高冷的表情,
聲音平淡無波:“無妨,仙童趕路要緊。” 她心里卻暗自竊喜,這樣一來,
哪吒追捕那只偷了仙果的小妖的計劃就能稍稍延緩了,那小妖昨日曾對她示好,
遞過一顆酸甜的野果。然而,這一幕恰好被不遠處的無量仙翁看在眼里。
他正站在丹房的窗邊,手中捻著胡須,臉色一沉,對著鶴童厲聲喝道:“沒用的東西!
連路都走不好,還不快去把丹爐清洗干凈!若是擦不干凈鼎上的藥漬,今日便不用進食了!
”鶴童垂首應道:“是,師父?!?她沒有辯解,默默地轉身走向丹房。她知道,
在這玉虛宮,辯解是最無用的東西,只會招來更嚴厲的懲罰,她早已學會了沉默順從。
丹房里彌漫著濃郁的藥味和炭火的氣息,兩種味道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沉悶氣味。
巨大的青銅丹爐矗立在房間中央,高達三丈,爐身上雕刻著繁復的八卦圖案,
表面布滿了黑色的藥漬和炭火熏烤的痕跡。鶴童挽起袖子,露出纖細卻有力的手臂,
拿起沉重的麻布抹布,蘸著靈泉水,費力地擦拭著丹爐。炭火還未完全熄滅,爐壁依舊滾燙,
燙得她手心陣陣發(fā)疼,留下一個個淡淡的紅印,但她咬著牙,一聲不吭地繼續(xù)擦拭,
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顫抖。夜深人靜時,丹房里只剩下鶴童一人。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
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累得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著冰涼的丹爐,
看著水面倒映出的自己疲憊的臉龐,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
心中積壓的委屈和憤怒終于忍不住涌了上來,像是決堤的洪水。她對著水面的倒影,
無聲地練習著罵人的口型,嘴唇一張一合,
無聲地 “說” 著那些在心底積壓了千年的怨恨,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話語。就在這時,
丹房的門被輕輕推開,鹿童端著一碗傷藥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淺棕色的仙童服飾,
袖口還沾著些許藥粉,看到鶴童紅腫的手心和疲憊的神情,心疼地說:“師姐,
我給你帶傷藥來了。這是我用靈草搗的,敷上能緩解疼痛?!?他的聲音輕柔,
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澈。鶴童猛地回過神,迅速收斂了臉上的情緒,
像是瞬間戴上了冰冷的面具,恢復了那副冰山般的表情,冷冷地說:“不用了。
” 她怕這突如其來的溫暖會讓自己卸下防備,怕這份善意會成為日后傷害自己的利刃。
鹿童愣了一下,握著藥碗的手微微收緊,看著她決絕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只好將傷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默默地退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輕輕帶上房門。
鶴童看著鹿童離開的背影,心里泛起一絲復雜的情緒,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她知道鹿童是好意,但在這玉虛宮,她不敢接受任何人的好意,
她怕這份好意會成為別人攻擊她的把柄,也怕自己會因此變得軟弱,忘記了族人的血海深仇。
她拿起那塊冰涼的抹布,繼續(xù)擦拭著丹爐,將那份復雜的情緒再次深埋心底。
第 3 章:禁書里的鶴影玉虛宮的藏書閣是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建筑,飛檐翹角,雕梁畫棟,
門口掛著一塊寫著 “藏經閣” 三個金字的匾額,匾額邊緣已經有些斑駁。
閣內收藏著無數(shù)的古籍和禁書,彌漫著歲月沉淀下來的氣息。鶴童趁著月黑風高,無人注意,
像一只輕盈的夜鳥,悄悄溜進了藏書閣。她此行的目的很明確,
就是尋找關于丹頂鶴族的記載,那是她心中懸了千年的疑團。藏書閣里光線昏暗,
只有幾縷月光從窗縫中擠進來,照亮了空氣中漂浮的塵埃。
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紙張和防蟲香料混合的味道,厚重而沉悶。書架高聳入云,
由千年鐵木打造,上面整齊地擺放著一本本用竹簡、帛書和紙張制成的書籍。
鶴童在書架間穿梭,手指輕輕拂過一本本厚重的書籍,指尖能感受到書頁的粗糙和冰冷。
她在一排排標著 “妖族列傳”“上古秘聞” 的書架前仔細搜尋,終于,
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她發(fā)現(xiàn)了一本封面殘破、用獸皮包裹的《萬妖圖鑒》。
她小心翼翼地翻開書頁,獸皮封面發(fā)出 “嘎吱” 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它的古老。
當看到 “丹頂鶴” 那一章時,她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書頁上用古樸的篆字詳細記載了丹頂鶴族的歷史 —— 他們曾是昆侖秘境的守護者,
擁有純凈的血脈和強大的力量,還有滅族的經過。其中赫然提到了無量仙翁的名字,
文字描述著他如何以 “清理門戶” 為名,帶領仙兵屠戮了手無寸鐵的丹頂鶴族人,
只為奪取昆侖秘境中的靈脈和仙草。鶴童的手指因為憤怒而緊緊攥住書頁,指節(jié)泛白,
指甲深深嵌入紙中,留下了幾道清晰的爪痕,恰好撕裂了 “無量” 二字,
仿佛要將這兩個字從書頁上徹底抹去。她的眼中充滿了血絲,淚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模糊了視線。心中的恨意如同燎原之火般熊熊燃燒,灼燒著她的五臟六腑。九千年了!
她竟然一直把滅族仇人當成自己的師父,對他言聽計從,為他端茶送水,
甚至幫他處理那些沾滿妖族鮮血的器物,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就在鶴童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憤怒中時,一陣腳步聲突然從門外傳來,腳步聲沉穩(wěn)而緩慢,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臟上。是無量仙翁!鶴童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迅速反應過來,
手指快速結印,指尖泛起淡淡的靈光,施展出一個障眼法。當無量仙翁走進藏書閣時,
只看到一只雪白的鶴形紙鳶從書架上飛出,紙鳶翅膀上還沾著幾片干枯的書頁,
它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后,飛出了窗外,消失在夜色中。他皺了皺眉頭,花白的眉毛擰成一團,
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目光在鶴童剛才站立的位置停留了片刻,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的蹤跡,
只好悻悻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鶴童躲在書架后面,緊緊貼著冰冷的鐵木書架,
直到確認無量仙翁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敢大口喘氣,冷汗已經浸濕了她的后背。
她看著那本《萬妖圖鑒》,像是看著一件稀世珍寶,小心翼翼地將它藏在自己寬大的袖中,
然后迅速離開了藏書閣,腳步輕盈得如同一片羽毛。回到自己的偏殿,殿內陳設簡單,
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和一把椅子。鶴童將房門緊鎖,又在門口布下一個簡單的警戒陣法,
才將《萬妖圖鑒》小心翼翼地翻開,就著微弱的月光再次仔細閱讀起來。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刺進她的心臟,讓她痛得無法呼吸。她終于明白,
自己頸間的金項圈不僅僅是一個裝飾,更是一個由上古符文加持的封印法器,
壓制著她的血脈記憶和妖力,讓她無法記起過去,無法動用真正的力量。
無量仙翁一直都在欺騙她,利用她,把她當成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
鶴童將《萬妖圖鑒》緊緊抱在懷里,像是抱著自己唯一的親人,淚水無聲地滑落,
滴落在書頁上,暈開了古老的字跡。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人生將徹底改變。
她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仙侍,她要復仇,要讓無量仙翁血債血償,
為她慘死的族人討回公道。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紙照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她的眼神中第一次燃起了名為 “仇恨” 的火焰。
第 4 章:金項圈的滋味玉虛宮的練武場上,云霧繚繞,如同仙境。
幾只雪白的仙鶴在其間翩翩起舞,發(fā)出清脆的鳴叫,翅膀扇動時帶起陣陣微風。
鶴童正在練習無量仙翁傳授的基礎仙法,一招一式都標準而機械,像是被設定好的木偶。
她的動作舒展,卻缺乏靈氣,臉上依舊是那副高冷的表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突然,一道藍色的身影如閃電般落在了練武場邊,衣袂翻飛間帶起一陣水汽。正是敖丙,
他身著藍色龍紋長袍,銀色的長發(fā)用一根玉冠束起,臉上帶著慣有的高傲。
他看著鶴童頸間的金項圈,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玉虛宮的狗鏈真別致,還鑲著金珠,
倒是委屈了你這丹頂鶴的血脈?!柄Q童的動作猛地一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她緩緩轉過身,
冷冷地看著敖丙,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第一次泛起了波瀾。敖丙的話像一根尖銳的針,
精準地刺中了她心中最敏感、最不愿觸碰的地方。她一直試圖忽略頸間的金項圈,
將它當作一個普通的飾品,用順從和冷漠來掩蓋它所代表的屈辱,
但敖丙的話無情地揭開了這個偽裝,讓她無處遁形?!耙囋嚸??” 鶴童的聲音冰冷刺骨,
像是寒冬里的寒風,她突然上前一步,動作快如鬼魅,
反手將頸間的金項圈猛地按進敖丙的龍鱗縫隙中。
金項圈上的符文在接觸到龍鱗的瞬間閃過一絲紅光。敖丙沒想到鶴童會突然動手,
更沒想到她敢反抗。金項圈的棱角硌得他龍鱗生疼,一股刺痛感順著脊椎蔓延開來,
他吃痛地悶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惱怒。他驚訝地看著鶴童,
這個平時看起來溫順乖巧、任人擺布的仙侍,竟然會有如此凌厲的一面,
眼中的倔強和不甘毫不掩飾?!澳愀遥俊?敖丙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周身散發(fā)出強大的龍族氣息,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冰冷,
地面上甚至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他身為龍族少主,何時受過這等對待。
鶴童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眼神中充滿了倔強和不甘,
像是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幼獸:“有何不敢?” 她知道自己不是敖丙的對手,
龍族的力量遠非此刻被封印的她所能抗衡,但她不能忍受任何人對她的侮辱,
尤其是關于這個象征著屈辱和束縛的金項圈,這是她最后的底線。就在兩人劍拔弩張,
空氣中的張力幾乎要凝固時,遠處傳來了腳步聲,還有仙童的交談聲。鶴童迅速收回手,
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瞬間恢復了那副高冷的樣子,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投向遠方。敖丙看著她,眼神復雜,有驚訝,有惱怒,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他冷哼一聲,轉身化作一道藍光,消失在天際,
只留下一句冷哼回蕩在空氣中。鶴童看著敖丙離開的背影,緩緩抬起手,
摸了摸頸間的金項圈。剛才與敖丙的沖突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
讓她心中積壓的情緒得到了一絲釋放,但也讓她更加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
她現(xiàn)在還很弱小,如同砧板上的魚肉,還不能與無量仙翁和那些強大的仙族抗衡。
她必須忍耐,像丹頂鶴在寒冬中積蓄力量等待春天一樣,等待屬于自己的時機。
頸間的金項圈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波動,上面的符文突然亮起紅光,開始微微發(fā)燙,
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無數(shù)根細針在扎她的脖頸。鶴童知道,
這是無量仙翁在通過金項圈監(jiān)視她,懲罰她剛才的 “不馴”。她強忍著疼痛,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默默地繼續(xù)練習仙法,只是眼神中多了一絲堅定,
那是一種在絕望中淬煉出的決心。第 5 章:鹿童的仙棗核玉虛宮的后花園里,
仙棗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仙棗,像一串串紅色的瑪瑙,散發(fā)著誘人的甜香。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花香和果香。
鶴童和鹿童正在采摘仙棗,鹿童動作麻利地爬上梯子,將一串串飽滿的仙棗摘下來,
遞給樹下的鶴童。鶴童站在樹下,伸出裙擺兜著仙棗,她摘下一顆仙棗,輕輕咬了一口,
甜美的汁液在口中化開,帶著一股淡淡的靈氣。她將棗核吐在手心,隨手扔在了地上,
棗核落在草地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鹿童看到后,悄悄從梯子上下來,
走到剛才鶴童吐棗核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將棗核撿了起來,吹了吹上面的塵土,
然后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袖中,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呵護一件珍寶。
這樣的場景已經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了。鶴童一直沒有在意,她以為鹿童只是閑得無聊,
或是有什么收集小東西的癖好。直到有一天,她去找鹿童詢問一味藥材的用法,
無意間推開他的房門,看到鹿童正坐在桌前,
神情專注地用小刀將那些棗核刻成一只只小巧玲瓏的小鶴。鹿童的房間很簡陋,
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墻壁上掛著幾束曬干的草藥。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刻刀和已經刻好的棗核小鶴,每一只都栩栩如生,
翅膀、眼睛、爪子都雕刻得極為細致,仿佛下一秒就會展翅飛走。鹿童專注地刻著,
眉頭微蹙,神情認真而溫柔,陽光照在他臉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邊。鶴童看到這一幕,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石子,蕩起層層漣漪。有驚訝,
她沒想到鹿童竟然有如此巧的手藝;有感動,
他竟然會花費這么多時間和精力收集她吐出的棗核,還把它們刻成小鶴;還有一絲慌亂,
這突如其來的關注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仿佛自己的隱私被窺探了。
她下意識地施展出一道火焰法術,指尖燃起一小簇火苗,火苗迅速變大,
將桌子上的棗核小鶴全部吞噬?;鹧嫘苄苋紵l(fā)出 “噼啪” 的聲響,
很快就將那些小鶴燒成了灰燼。鹿童驚訝地看著她,手中的刻刀 “啪嗒” 一聲掉在地上,
眼中充滿了不解和受傷,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師姐,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 鹿童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是易碎的玻璃,
他不明白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為什么會被如此對待。鶴童避開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