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他媽不是第二次。整整三個月，天天夜里被同一臺破手術(shù)臺、同一把骨鋸追殺，

醒來還帶著傷，誰受得了？我翻身坐起，枕頭濕了一大片，不知道是汗還是淚。

床頭手機屏幕亮了，阿豪發(fā)來微信：——還活著？我回：——死不了，就是又被鋸了。

阿豪秒回：——明晚別熬夜，哥帶你去喝最苦的藿香正氣水，喝完見鬼都不怕。我苦笑，

拇指抖得按不準(zhǔn)鍵，干脆丟開手機。屋里黑，我盯著窗簾縫透進來的路燈，

腦子卻全是夢里的畫面：頭頂那盞無影燈，燈泡壞了兩個，

剩下幾個閃著鬼火似的黃光；空氣里一股鐵銹混消毒水的味道；四肢被皮帶勒得發(fā)麻，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骨鋸吱呀吱呀往下落。每次我都以為自己會死，結(jié)果每次都疼醒。

醒來了，疼還在。我摸到床尾的抽紙，胡亂擦胸口，紙巾沾上一絲血紅。我愣住，

低頭看——紅印破了，滲出一顆小血珠。我腦子里嗡的一聲。夢里受的傷，居然帶到現(xiàn)實了？

這已經(jīng)不是噩夢，這是索命。我咬牙，抓起手機，打開備忘錄，記下今天的日期和傷口形狀。

三個月，九十二天，傷口從淺淺一道，到今天見血，一天比一天深。再這樣下去，

我遲早得給自己買塊墓地。我光著腳去廁所，鏡子里的我像鬼：眼圈烏青，嘴角干裂，

頭發(fā)亂成雞窩。我打開水龍頭，冷水拍臉，腦子稍微清醒了點。抬頭看鏡子，

鏡子里的人也在看我，眼神里全是血絲和恐懼。我對鏡子里的自己說：“兄弟，你得想辦法，

不然真要被鋸成兩半了。”說完自己都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胤浚掖蜷_電腦，

搜索“每天做同一個噩夢”“夢里受傷現(xiàn)實也疼”。跳出來的全是玄學(xué)貼，有人說被鬼壓床，

有人說前世冤孽。我越看越慌，最后把電腦一合，罵了句臟話。窗外天快亮了，

灰蒙蒙的光透進來。我躺回床，卻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是那把鋸，那盞燈，

還有那股子血腥味。我盯著天花板，數(shù)裂縫，數(shù)到一百二十三條，

聽見樓下早點攤支鍋的聲音。油鍋滋啦響，蔥花香撲鼻子。我爬起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