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是景家老宅的傭人，看著我嫁過去，又看著我狼狽離開。電話那頭，

她的聲音焦急得變了調(diào)?！柑?，您快回來看看吧?！埂赶壬?，他好像快瘋了?！?/p>

我握著正在修坯的泥，沒有出聲?！高@一個星期，您不回消息，他也不在意?！?/p>

「每天照常去公司，跟白小姐吃飯，看電影，一切都跟平常一樣。」「可今天，

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給您打電話?！埂复虿煌ǎ鸵槐楸榈卮?。」

「后來發(fā)現(xiàn)被您拉黑了，整個人都變了。」「他把手機都砸了，瘋了一樣沖回家?！?/p>

王姨的聲音帶著哭腔?！杆麤_進您的衣帽間，看到里面空了，就站在那不動了?！?/p>

「我從來沒見過先生那個樣子。」「他站了很久很久，然后開始砸東西?！?/p>

「所有您沒帶走的東西，全被他砸了?！埂杆f，他不信。」「他說您怎么敢離開他?！?/p>

我靜靜地聽著。手里的泥坯在轉(zhuǎn)盤上，慢慢成型，變成一個圓潤的碗。就像我如今的生活，

終于有了自己的形狀。景軒的瘋狂，于我而言，像是上個世紀(jì)的新聞。激不起半點漣漪。

「王姨，我已經(jīng)不是景太太了?！刮业穆曇艉芷届o?！敢院螅灰贋樗氖陆o我打電話了。

」我掛斷電話，將手機調(diào)至靜音。張樺不知何時站到了我的身后。他沒有說話，

只是將一件帶著皂角香氣的外套，輕輕披在我身上。「天涼了。」他的聲音溫潤，

像上好的玉石。我側(cè)過頭，靠在他的臂彎里?！笍垬?，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p>

「現(xiàn)在，夢醒了?！顾斐鍪?，用指節(jié)拭去我眼角不知何時滲出的濕潤?！膏?，醒了。」

「以后，再也不會有噩夢了。」手機在工作臺上一遍遍地震動著。屏幕亮起，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沒有理會。過了一會，一條短信彈了出來?！竿跤辏与娫?。」

是景軒。他總是這樣，用命令的口吻，要求我做任何事。我刪掉短信，將號碼拉黑。

手機終于徹底安靜下來。我拿起刻刀，在碗底刻上一朵小小的桂花。這個碗，是送給張樺的。

晚上，我和張樺在院子里吃飯。他給我講課上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