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姑被我戳穿了真面目,惱羞成怒:
“找死!”
她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瓦罐,往地上一摔。
一股黑煙冒了出來,變成了一個缺胳膊斷腿的嬰孩黑影,尖叫著就朝我撲了過來。
“來得好!”
“我”不退反進(jìn),伸出那只完好的左手,對著被綁在椅子上的趙小寶,虛空一抓。
一股濃烈的黑氣,也就是王娟的怨氣,被我硬生生地從趙小寶身體里扯了出來,在我掌心聚成一個黑色的氣團(tuán)。
在小鬼撲到面前的瞬間,“我”把那個氣團(tuán),狠狠地推了出去!
“轟!”
怨氣撞上了鬼氣。
沒有巨響,只有一聲令人牙酸的能量被抽空的嘶鳴。
那個嬰孩黑影,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就像被潑了濃酸的畫,瞬間扭曲溶解,化為虛無。
“噗!”
李仙姑像是被人當(dāng)胸打了一拳,猛地噴出一口黑血。
她的小鬼被滅,她自己也遭到了反噬。
她那只獨眼,瞬間就流出了血淚,變得跟個血窟窿一樣。
“我的兒??!”
她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再也顧不上別的,連滾帶爬地,瘋瘋癲癲地就朝院子外面跑了。
“奶奶”的魂一走,我整個人就像被抽干了一樣,軟軟地癱倒在地。
那股生命被抽走的虛弱感,讓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趙大亨看著瘋跑的李仙姑,又看看躺在地上跟死人一樣的孫子,徹底傻了。
他跪在地上,抱著趙小寶的身體,哭得像個死了爹娘的孩子。
我沒理他。
就在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屋里跑了出來。
是趙大亨的老婆,翠蘭嬸。
她臉上還帶著淚痕,看見院子里的慘狀,嚇得腿都軟了。
我看著她,心里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我掙扎著爬起來,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睛,冷冷地說:
“你男人,不是蠢,是毒?!?/p>
“王娟不是被車撞死的,是被他捂死的?!?/p>
“她懷的,是你男人的種。”
翠蘭嬸聽完,拼命地?fù)u頭,臉上全是恐懼:
“不……不可能……你胡說……”
“是嗎?”我冷笑。
“你現(xiàn)在就去看看他那輛破面包車,打開后備箱,掀開那塊墊著的破油布。”
“看看那下面,有沒有一根,王娟頭上戴著的,紅色的頭繩。”
翠蘭嬸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她像是被什么東西驅(qū)使著,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院子角落那輛停著的面包車。
幾分鐘后,翠蘭嬸回來了。
她手里,緊緊攥著一根紅色的頭繩。
她看著趙大亨,眼神里,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懦弱和恐懼。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恨。
她沒哭,也沒鬧。
她轉(zhuǎn)身,默默地回了屋。
半個小時后,她又出來了,懷里揣著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
她走到院子門口,掏出一部老年機(jī),顫抖著,撥通了那三個她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打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她對著話筒,用一種平靜到可怕的聲音,說:
“喂,是派出所嗎?”
“我要舉報?!?/p>
“我們村的村霸,趙大亨,是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