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yī)院住了三天，我的情況穩(wěn)定了下來。
醫(yī)生說可以出院，但是要在家臥床休息一周。
媽媽堅持要我回她家住，這樣她能照顧我。
我同意了，因為我確實需要人照顧。
離開醫(yī)院的時候，護士站的小護士對我說："太太，你老公真的很愛你呢，天天打電話來詢問你的情況。"
老公？
我愣了一下："什么老公？"
"就是陳先生啊，他說他是你老公。"小護士笑著說，"雖然他沒有來看你，但是每天都會打電話問你的檢查結果。"
陳浩然打電話詢問我的情況？
為什么我不知道？
我疑惑地問："他什么時候打的電話？"
"每天早上八點，很準時的。"小護士說，"還問我們需不需要買什么營養(yǎng)品給你。"
我心里涌起一絲復雜的情緒。
原來他還是關心我的，只是沒有來看我。
為什么不來呢？
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不敢面對？
回到媽媽家，我一邊休息，一邊等律師的消息。
律師說，按照我現在的情況，可以要求精神損害賠償和孩子的撫養(yǎng)費。
但是我不想要陳浩然的錢，我只想要一個痛快的了結。
第四天，我正在床上看書，門鈴響了。
媽媽去開門，我聽到她在門口和什么人爭吵。
"你還有臉來？雨婷都住院了，你在哪里？"
"阿姨，我......"
是陳浩然的聲音。
我心里一緊，不知道該不該見他。
過了一會兒，媽媽走進來，臉色很難看。
"那個沒良心的來了，你見不見？"
我猶豫了一下，說："讓他進來吧。"
"你確定？醫(yī)生說了不能受刺激。"
"沒關系，我想跟他把話說清楚。"
媽媽嘆了口氣，去把陳浩然叫了進來。
陳浩然走進臥室的時候，我明顯看到他瘦了。
臉色很憔悴，眼睛里布滿血絲，好像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雨婷，你還好嗎？"他站在床邊，小心翼翼地問。
"還活著。"我的語氣很冷淡。
他被我的態(tài)度刺到了，臉色更加難看。
"醫(yī)生說你先兆流產，是因為情緒激動？"他問。
"是的。"我看著他，"蘇晴沒告訴你嗎？是她打電話刺激我的。"
陳浩然愣住了："什么電話？"
我把蘇晴那天打電話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他。
說完后，陳浩然的臉色變得鐵青。
"她胡說八道！"他憤怒地說，"我從來沒有跟她表白！"
"是嗎？"我冷笑，"那你這幾天都在哪里？"
"我......"他支支吾吾的，"我在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又是謊話。
護士明明說他每天都給醫(yī)院打電話，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住院？
"陳浩然，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撒謊嗎？"我感到很疲憊，"算了，我也不想聽你解釋了。"
我從枕頭下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他。
"這是離婚協(xié)議書，你看看吧。"
陳浩然看到這份協(xié)議書，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雨婷，你......你真的要跟我離婚？"
"是的。"我的語氣很平靜，"我想了很久，我們確實不合適。"
"為什么？"他的聲音在顫抖，"是因為蘇晴的話嗎？我告訴你，她說的都是假的！"
"不全是因為她的話。"我看著天花板，"主要是因為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我想明白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我沒必要強求。"我轉過頭看著他，"陳浩然，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愛我嗎？"
這個問題，我問過他很多次了。
每一次，他的回答都很含糊。
這一次，我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陳浩然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最后，他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
這就是他的答案？
我們結婚一年多，在一起四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愛不愛我？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既然你都不知道愛不愛我，那我們確實沒必要繼續(xù)了。"
"雨婷，我......"
"你不用解釋了。"我打斷他，"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一個連自己感情都搞不清楚的男人，不值得我浪費時間。"
陳浩然看著離婚協(xié)議書，手在發(fā)抖。
"你真的想好了嗎？"他最后問。
"想好了。"我的態(tài)度很堅決，"孩子我會自己養(yǎng)，不需要你的撫養(yǎng)費。財產也按協(xié)議上寫的分割，我不會多要你一分錢。"
"我不是為了錢......"
"那你是為了什么？"我反問他，"為了孩子？還是為了面子？"
他又沉默了。
看著他這樣，我心里涌起一陣悲涼。
到最后，他連為什么不想離婚都說不清楚。
"陳浩然，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閉上眼睛，"如果你想清楚了，就在協(xié)議上簽字。如果你還是想不清楚，那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他站在那里愣了很久，最后拿著協(xié)議書走了。
媽媽在客廳里等著，看到他出來，冷冷地說："希望你能做個男人，給我女兒一個痛快的了結。"
陳浩然沒有說話，垂著頭走了。
他走后，媽媽進來看我。
"女兒，你真的決定了？"
"決定了。"我摸著肚子，"媽，我想帶著孩子重新開始。"
"好，媽支持你。"媽媽握住我的手，"大不了我們娘仨相依為命，也比看那些人的臉色強。"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別踏實。
因為我終于不用再糾結了。
不管陳浩然簽不簽字，我都要結束這段婚姻。
我要給我的孩子一個坦蕩的未來，而不是一個充滿謊言和欺騙的家庭。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是周蕓打來的。
"雨婷，我聽說你住院了？現在怎么樣？"
"已經出院了，在家休息。"我說。
"那就好。"周蕓松了口氣，"對了，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關于你老公和那個蘇晴的。"周蕓的語氣很嚴肅，"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真相。"
真相？
什么真相？
"我昨天偶然遇到我的一個朋友，她在醫(yī)院工作。"周蕓說，"她告訴我，最近有個年輕女人經常去醫(yī)院，但是她爸爸根本沒有住院。"
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蘇晴可能在撒謊。"周蕓說，"她爸爸根本沒有生病，更沒有做什么手術。"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周蕓說的是真的，那蘇晴這段時間所有的理由都是假的？
陳浩然一直在被她騙？
"雨婷，你還在嗎？"周蕓問。
"在。"我回過神來，"蕓蕓，你確定你朋友說的是真的嗎？"
"我讓她查了一下，確實沒有叫蘇建國的病人住院。"周蕓說，"雨婷，我覺得你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老公。"
我握著手機，心情很復雜。
如果蘇晴真的在撒謊，那陳浩然就是受害者。
但是，這能改變什么嗎？
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她，而不是相信我。
他還是在我們有矛盾的時候，選擇了去陪她。
"雨婷？"周蕓還在等我的回應。
"蕓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說，"但是我已經決定離婚了。"
"什么？你們要離婚？"周蕓驚訝地說，"可是如果蘇晴在撒謊......"
"就算她在撒謊，也改變不了什么。"我打斷她，"一個真正愛我的男人，是不會讓我受這種委屈的。"
周蕓沉默了一會兒，說："雨婷，我支持你的決定。"
掛了電話，我陷入了沉思。
蘇晴撒謊的事，我要不要告訴陳浩然？
想了很久，我決定不說。
因為這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已經看清了他的態(tài)度。
一個在妻子和別的女人之間猶豫不決的男人，不值得我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