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被林曉的指尖戳醒：“再睡五分鐘嘛……”>她笑著把冰手塞進他睡衣：“水管爆了，
修理工先生?！?他裹住她的手哈氣，突然吻她睫毛：“報酬先收一半。
”>他們共享晨間咖啡的香氣，衣角在洗碗時無意糾纏。>直到冬夜他修完爆裂水管，
她光腳踩著他拖鞋跳舞。>“這樣多好，”她靠在他肩上哼歌，“像要過一輩子似的。
”>后來陳默躺在特護病房，護士對探視者搖頭：>“林小姐葬禮那晚，他吞了整瓶安眠藥。
”>“救回來就成了這樣……奇怪的是，他總在清晨微笑?！?心電監(jiān)護屏綠光閃爍，
映著他嘴角永恒的弧度。---晨光如同最細密的金粉，透過窗簾縫隙，
溫柔地篩落在陳默臉上，在他閉著的眼瞼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他陷在柔軟被褥的懷抱里，
意識在睡眠的邊緣沉沉浮浮，像一尾慵懶的魚。世界是靜謐的，
只有被子里自己綿長的呼吸聲，以及枕邊一點殘留的、屬于林曉的暖意，
像一枚小小的太陽印記，烘著他半邊臉頰。篤、篤、篤。指節(jié)叩擊門板的聲響，
清脆又帶著點不由分說的催促，像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漾開一圈圈漣漪。
“陳默——”門外傳來林曉的聲音，清亮得像沾了晨露的玻璃風鈴，
尾音帶著一點俏皮的拖曳，“太陽曬屁股啦！”陳默喉間發(fā)出一聲模糊的咕噥，
下意識地將臉更深地埋進枕頭那片溫存的凹陷里，試圖抓住最后一點睡意的尾巴。他摸索著，
把被子猛地往上一拉，一直蓋到頭頂，整個人瞬間變成被窩里一只巨大的、拒絕清醒的繭。
“再睡五分鐘嘛……”他的抗議悶悶地從被子里傳出來，含混不清，帶著濃重的睡意。
門把手輕輕轉(zhuǎn)動，發(fā)出細微的“咔噠”聲。光線迫不及待地涌入，
在地板上拉長一道明亮的門框形狀。林曉探進頭來，她穿著柔軟的珊瑚絨睡袍，
頭發(fā)隨意地用一根鉛筆挽起，幾縷碎發(fā)俏皮地垂在耳際和頸邊，
臉頰被清晨的空氣激得微微泛紅，像初熟的桃子。她一眼就捕捉到了床上那個巨大的“繭”，
嘴角立刻彎了起來，眼底閃爍著促狹的光。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帶著一身室外清冽的寒氣。她沒說話，只是伸出手指，那指尖還帶著剛從外面進來的涼意，
精準地、帶著點惡作劇意味地戳向被窩里陳默露出的那一點點臉頰。
“嘶——”冰涼的觸感像一根細小的針，瞬間刺破了溫暖的睡意。陳默猛地一哆嗦，
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整個人在被窩里彈了一下，終于不情不愿地扒拉開被子，
露出一張睡眼惺忪、帶著強烈控訴的臉。他瞇著眼，努力適應(yīng)著驟然涌入的光線，
眼神聚焦在床邊那個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貍的林曉身上。
“謀殺親夫啊你……”他嘟囔著，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林曉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像一朵迎著朝陽綻放的花。她非但沒有收手，反而變本加厲，
飛快地把整只冰涼的手都從被子的縫隙里塞了進去，目標直指他睡衣下溫熱的胸膛。
“啊——！”陳默猝不及防，被那突如其來的冷意激得一聲怪叫，睡意瞬間跑了大半。
他像條被扔上岸的魚，在床上徒勞地扭動著，試圖躲避那冰涼的侵襲。“林曉！
你……你講不講道理！”他一邊躲閃，一邊氣急敗壞地控訴?！爸v什么道理？
”林曉得意地揚著下巴，手指還在他睡衣里亂鉆，“水管爆了，修理工先生！
廚房現(xiàn)在可以劃船了，我的陳師傅！”她終于說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語氣理直氣壯，
仿佛他此刻的賴床是對世界和平的極大阻礙。陳默掙扎的動作頓住了，他翻了個白眼，
認命般嘆了口氣。“爆了？”他聲音里還帶著沒睡醒的沙啞，但無奈已經(jīng)蓋過了睡意，
“行吧行吧，大冬天的，真是會挑時候……”他放棄了抵抗，
任由那兩只冰涼的小手在他睡衣里為非作歹。他忽然伸出手，不再試圖推開她，
反而張開雙臂，一把將那個帶著涼氣的小身子連人帶睡袍囫圇裹進了自己溫熱的被窩里。
林曉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輕呼了一聲，隨即被暖烘烘的氣息包圍。
“凍死我了……”她小聲抱怨著，身體卻很誠實地往他懷里縮了縮，
汲取著那令人安心的暖意。陳默沒說話，只是低下頭，
把她那雙還帶著寒意的、微微有些發(fā)紅的手從自己睡衣里捉出來，
合攏在自己寬大溫熱的掌心里，像捧住兩片珍貴的雪。他低下頭，嘴唇湊近她蜷起的手指，
呵出一團團白蒙蒙的暖霧。溫熱的呼吸拂過她冰涼的指尖，
帶來一陣細微的、令人心尖發(fā)顫的酥麻。林曉感受著手背上那溫存的氣息，抬眼看向他。
他低垂著眼睫，神情專注得近乎虔誠，仿佛在呵護什么稀世珍寶。窗外透進來的晨光，
給他低垂的睫毛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在他臉頰上投下細密的陰影。
就在她看得有些出神時，陳默突然毫無預(yù)兆地抬起頭，溫熱的唇帶著一點清晨的干燥和溫熱，
極其輕柔地印在了她因驚訝而微微顫動的眼睫上。那吻輕得像蝴蝶的降落，
羽毛般拂過敏感的皮膚，卻帶著滾燙的電流，瞬間從眼睫竄遍四肢百骸。
林曉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仿佛被那溫柔的電流擊中，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繃緊。
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又飛快地睜開，撞進他近在咫尺、帶著促狹笑意的眼眸里。
那里清晰地映著她此刻有些懵懂又有些羞赧的模樣。“報酬，”他低聲說，
氣息拂過她的額角，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一種不容置疑的親昵，“先收一半。
”廚房果然一片狼藉。冰冷的水從洗滌槽下方斷裂的接口處汩汩涌出，在地面上肆意橫流，
反射著窗外清冷的晨光，像鋪開了一小片不懷好意的湖泊。
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寒意和生鐵水管特有的金屬腥氣。陳默蹲在地上，
穿著厚實的家居褲和毛衣，工具箱敞開著放在腳邊。他皺著眉頭，手里拿著扳手，
正跟那截頑固斷裂的水管較勁，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偶爾發(fā)出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冷冽的水珠濺到他的褲腳和手背上，帶來一陣陣寒意。
林曉端著兩個冒著裊裊熱氣的馬克杯走了進來。
濃郁的咖啡香氣瞬間沖淡了空氣中的潮濕和金屬味，像一道溫暖的結(jié)界在狼藉中展開。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水洼，走到陳默身邊，
把其中一個杯子輕輕放在旁邊干燥的料理臺一角?！斑?，你的續(xù)命水。
”她把另一個杯子遞到他眼前。陳默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看她。她換掉了睡袍，
穿著寬松的米白色毛衣，柔軟的發(fā)絲垂在肩頭，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
他凍得有些發(fā)僵的手指接過那溫熱的杯子，指尖立刻被杯壁熨帖的溫度包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濃郁的咖啡香混合著她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沐浴露氣息，
瞬間驅(qū)散了指尖的冰冷和心頭的煩躁?！爸x了?！彼攘艘淮罂冢瑵L燙的液體滑過喉嚨，
帶來一股暖流，直抵四肢百骸。他舒服地瞇了瞇眼，感覺整個人都活泛了過來。
林曉沒有離開，就倚在料理臺邊，小口小口地啜飲著自己杯中的咖啡，
目光安靜地落在他專注工作的側(cè)臉上。
廚房里只剩下扳手擰動金屬的聲響、水流滴落的嗒嗒聲，以及兩人間無聲流淌的暖意。
冰冷的狼藉似乎被隔絕在外，這個小小的角落，因為咖啡的香氣和彼此的存在，
變得異常安寧。陳默終于處理好了斷裂處，擰緊最后一道接口。水流停止了。他舒了口氣，
放下扳手，搓了搓凍得有些發(fā)紅的手。林曉適時地把自己的馬克杯遞到他嘴邊，
讓他又喝了一口熱咖啡。“大功臣，”她笑著，拿起搭在椅背上的一條干凈毛巾，“辛苦啦，
修理工先生。”她踮起腳，用毛巾仔細地擦去他額角被濺上的水珠和一點汗意，
動作輕柔得像在擦拭一件珍貴的瓷器。陳默配合地低下頭，任由她擦拭。
她的指尖偶爾拂過他的鬢角和耳廓，帶著毛巾的柔軟和一點暖意。他垂著眼，
能看到她毛衣袖口下纖細的手腕，以及她微微抿著唇、全神貫注的認真神情。
一種細密而踏實的暖流，比手中的咖啡更熨帖地包裹著他。他忍不住伸出手，
指尖輕輕拂過她垂落在頰邊的一縷發(fā)絲，將它溫柔地別回她小巧的耳后。
林曉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眼看他，四目相對。廚房的窗戶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過濾了冬日的陽光，室內(nèi)光線柔和而朦朧。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粘稠而緩慢。
她眼底清晰地映著他，而他，也在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誰也沒有說話，
只有咖啡的香氣在無聲地彌漫、交融。水流聲停了，但廚房的戰(zhàn)場還等著清理。
林曉放下毛巾，開始收拾一片狼藉的地面，找來拖把吸水。
陳默則負責把擰下來的舊管件和工具歸攏回工具箱。他洗了手，擦干，走到水槽邊準備洗碗。
林曉正好也拿著抹布過來清理料理臺濺上的水漬。小小的廚房空間，兩個人轉(zhuǎn)身、移動，
衣角不可避免地輕輕擦碰。柔軟的毛衣蹭過他的胳膊肘，帶著她身體的溫度。
他側(cè)身讓開位置，她的發(fā)梢又拂過他的肩頭，留下若有似無的馨香。一次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身，
他微弓著背在刷杯子，她正彎腰去夠水槽另一頭的清潔劑。他的毛衣下擺，
就那么輕輕地、無聲地，勾掛在了她牛仔褲的腰袢上。兩人同時察覺到了那細微的牽扯感，
動作都頓住了。林曉先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聲音清脆得像玻璃珠落在瓷盤上。“喂，這位先生，”她側(cè)過身，
故意扯了扯那被掛住的衣角，“你衣服勾引我褲子了?！标惸驳皖^看去，
看著那柔軟的灰色毛衣線頭，倔強地纏繞在牛仔布的金屬扣袢上，像某種笨拙又固執(zhí)的依戀。
他也笑了，胸腔里發(fā)出低低的震動?！懊髅魇撬约和稇阉捅??！彼贿呅φf著，
一邊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解那個小小的結(jié)。
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她腰側(cè)柔軟的衣料和溫熱的皮膚。林曉微微側(cè)著身子，任由他動作。
他低著頭，能看到他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鼻梁在晨光里投下挺直的側(cè)影。
解線頭的手指帶著薄繭，動作很輕，偶爾劃過她的腰際，
帶來一陣細微的癢意和難以言喻的悸動。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幾分，
臉上悄然飛起一層薄薄的紅暈，目光落在他專注解結(jié)的手指上，又飛快地移開，看向窗外。
線頭終于被解開。陳默直起身，輕輕拍了拍衣角。林曉立刻若無其事地轉(zhuǎn)回身，
拿起抹布繼續(xù)擦臺面，只是耳根那抹紅暈，久久沒有散去。陽光爬得更高了些，透過窗戶，
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光斑?？諝庵酗h散著咖啡的余韻、清潔劑淡淡的檸檬香，
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清晨的甜蜜氣息。那小小的勾連解開了，
卻仿佛有什么更無形的東西，在剛才指尖的觸碰和無聲的笑意里，纏繞得更緊了一些。
日子在細碎的光影里平穩(wěn)流淌，像一首節(jié)奏舒緩的老歌。窗臺上的綠植悄然舒展了新葉，
陽光每天變換著角度在墻上作畫。陳默和林曉的“家”，
在這個小小的出租屋里一點點豐滿起來。浴室鏡前，并排放置的牙刷，手柄一藍一粉，
像一對依偎的戀人。有趣的是，林曉的那支總是微微向左傾斜一個固定的角度，
而陳默的則習(xí)慣性地向右偏倚一點。每次洗漱完，無論誰最后離開，
這兩支牙刷總會默契地回到各自那微妙的傾斜姿態(tài)，仿佛某種心照不宣的儀式感。冰箱門上，
花花綠綠的便利貼成了最生動的風景線。林曉的字跡娟秀：“牛奶買好啦！記得喝！
(愛心)”、“晚上想吃你做的紅燒排骨~”。
陳默的字則遒勁有力：“燃氣費交了”、“周末去超市？”。便利貼層層疊疊，
邊角卻總是被細心地對齊、壓平。有時是林曉貼新便簽時順手整理，
有時是陳默取東西時無意撫平。那些疊得整整齊齊的邊角，成了時光無聲的注腳，
記錄著瑣碎，也訴說著在意。周末的午后，陽光慵懶地鋪滿整個客廳。陳默半躺在沙發(fā)上，
膝頭放著一本翻開的編程書籍，手指無意識地在書頁上輕輕敲打。林曉則蜷在沙發(fā)的另一頭，
腿上蓋著一條柔軟的絨毯，平板電腦的光映在她專注的臉上。她正在設(shè)計一組新的圖標，
指尖在屏幕上流暢地滑動、勾勒。房間里很安靜，只有書頁偶爾翻動的沙沙聲，
和筆尖在數(shù)位板上摩擦的細微聲響?？諝饫飶浡柟鈺襁^布藝沙發(fā)的暖烘烘的味道。
兩人各忙各的，沒有交談，卻有一種奇妙的和諧在流淌。他看書看累了，抬眼，
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陽光勾勒著她側(cè)臉的輪廓，鼻尖小巧，睫毛低垂，
像一幅靜謐的油畫。他靜靜地看著，心底一片安寧，仿佛這就是世界本該有的樣子。
林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沒有抬頭，嘴角卻微微向上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
像平靜湖面漾開的一圈漣漪。她停下畫圖的手，端起旁邊小幾上溫熱的蜂蜜柚子茶，
輕輕啜了一口，滿足地嘆了口氣?！翱词裁茨兀俊彼K于轉(zhuǎn)過頭，眼睛里帶著笑意，
像落滿了細碎的星光?！翱茨惆?，”陳默也笑了，合上膝蓋上的書，“比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