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我醉醺醺地指著舞池中央最惹眼的那個男人?!妇退耍 古笥褌兤鸷?,
讓我去親他一口。我借著酒勁兒就上了。誰知道第二天,
我那個聊了三個月的“小奶狗”網(wǎng)戀對象,突然給我發(fā)了條消息?!嘎犝f,
你昨天在zero酒吧,親了一個男人?」我心頭一緊,還沒來得及狡辯。
他就發(fā)來了第二條:「所以,我的味道怎么樣?」1.我炸了。手機差點沒拿穩(wěn),
直接摔在地上。屏幕上那行字,像是有魔力,牢牢地釘住了我的眼球?!杆?,
我的味道怎么樣?」發(fā)信人,是我聊了三個月,自稱「月色很溫柔」的網(wǎng)種網(wǎng)友。
一個天天哥哥長哥哥短,說話都帶波浪號的軟萌小奶狗。
可這條消息的語氣……我腦子里「嗡」地一聲,炸開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一個荒謬又驚悚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不會吧?不能夠??!昨天晚上,我生日,
被室友拉去學(xué)校附近的清吧「淺酌」。氣氛到了,玩真心話大冒險,我連輸三把。
室友壞笑著指著角落卡座里一個男人?!柑K念,去,親他一下,就一下!」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一眼,我酒醒了一半。那個男人,是我們學(xué)校新來的副教授,
顧嶼深。教的是最枯燥的符號邏輯學(xué),但他的課,堂堂爆滿。
連過道里都擠滿了來蹭課的女同學(xué)。沒辦法,這人長得實在是……太犯規(guī)了。金絲眼鏡,
白襯衫,氣質(zhì)清冷矜貴,活像從民國畫報里走出來的貴公子。平時在學(xué)校里,
永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人送外號「移動冰山」。去親他?我怕不是會當(dāng)場被他凍成冰雕。
「不去不去,換一個換一個!」我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室友一口咬定,
「誰讓你手氣這么臭!」周圍的哄笑聲里,我被半推半就地,一步步挪了過去。心臟狂跳,
手心冒汗。顧嶼深正垂著眼,看手里的一本全英文原版書。側(cè)臉線條干凈利落,
下頜線繃得緊緊的,透著一股子禁欲的味道。我一咬牙,一閉眼,豁出去了。湊過去,
對著他緊抿的薄唇,飛快地碰了一下。軟的。涼的。
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苦艾酒混合著冷杉的木質(zhì)香。我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來不及回味,
轉(zhuǎn)身就跑。像個做賊心虛的逃犯?;氐阶簧?,心臟還在砰砰狂跳。我拿起手機,
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的「月色很溫柔」吐槽?!笇殞殻腋阏f,我今天干了件大事!」
「我強吻了一個我們學(xué)校的冷面大閻王!」「嘴唇冰冰涼涼的,跟個冰塊似的,肯定巨難搞!
」我一邊打字,一邊心有余悸地又灌了一大口酒。當(dāng)時,對方?jīng)]回。我還以為他睡著了。
沒想到,他不是睡著了。他是在現(xiàn)場,冷眼看著我表演。2.我盯著那條消息,
手指僵在屏幕上,刪刪改改,一個字都發(fā)不出去。怎么回?我該怎么回?承認了?
那不是社會性死亡是什么?否認?他萬一有證據(jù)怎么辦?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CPU都快燒了。手機又震了一下。還是他?!覆徽f話?回味無窮?」
后面還跟了個無辜又眨著大眼睛的狗狗表情包。這個表情包,他平時最愛用。可現(xiàn)在,
配上這句話,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反差。巨大的反差。
我那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一口一個「姐姐貼貼」的小奶狗,
怎么可能是顧嶼深那個移動大冰山?這世界是不是玄幻了?我深吸一口氣,強裝鎮(zhèn)定,
打下一行字?!改阏l???盜號了?」這招叫,只要我不承認,尷尬的就是別人。消息發(fā)過去,
那邊沉默了。足足三分鐘。我死死盯著屏幕,度秒如年。難道……蒙對了?
真的是盜號的在惡作 ??我心里剛升起一絲僥幸?!付_恕!挂粡垐D片彈了出來。
是一只手。骨節(jié)分明,手指修長,干凈得像一件藝術(shù)品。這只手我見過。就在昨晚,
它還握著一本黑皮的全英文原版書。最要命的是,這只手的無名指上,
戴著一枚銀色的素圈戒指。和我昨晚驚鴻一瞥看到的,一模一樣。完了。芭比Q了。
我感覺自己像一只被命運扼住了喉嚨的尖叫雞。想叫,但叫不出來。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蘇念同學(xué)。」「明天早上八點,圖書館三樓C區(qū)12號座?!埂肝业饶?,
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顾B名帶姓地叫我。語氣是命令式的,不容置喙。
跟我那個張口閉口「姐姐我好想你呀」的小奶狗,判若兩人。我徹底蔫了。
抱著枕頭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夜沒睡好。腦子里全是顧嶼深那張波瀾不驚的臉,
和他發(fā)過來的那幾條信息。一個矜貴疏離的大學(xué)教授。一個軟萌粘人的網(wǎng)戀弟弟。
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是同一個?第二天,我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
生無可戀地爬去了圖書館。3.圖書館里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我磨磨蹭蹭地走到三樓C區(qū),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顧嶼深坐在窗邊。
晨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他今天沒戴眼鏡,
少了幾分疏離,多了幾分溫潤。白襯衫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肌肉。
他正低頭看書,神情專注。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我站在書架后面,
偷偷摸摸地觀察他,做了半天心理建設(shè),才硬著頭皮走過去。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
他沒抬頭,像是沒看見我一樣。我坐立難安,屁股底下像長了釘子。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不說話,我也不敢開口。空氣里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沉默。終于,我忍不住了。
「那個……顧教授?!刮衣曇粜〉母米雍吆咚频摹KK于舍得把視線從書上移開,
落在我臉上。目光很淡,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柑K念同學(xué)?!顾_口,聲音清冷,
「我的味道,怎么樣?」他竟然,又問了一遍!當(dāng)著我的面!我「轟」的一下,
臉頰燒得能煎雞蛋?!肝摇也恢滥阍谡f什么?!刮掖顾罀暝?。「是嗎?」
他尾音微微上揚,拖著長長的調(diào)子,「需要我?guī)湍慊貞浺幌??」他放下書,身體微微前傾。
一股好聞的松木香瞬間將我包裹。是和他身上一樣的味道。我下意識地往后縮。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極淡的,近乎嘲諷的笑意?!冈诰W(wǎng)上不是挺能說的嗎?」
「『冷面大閻王』?」「『嘴唇冰冰涼涼的,跟個冰塊似的』?」「『肯定巨難搞』?」
他每說一句,我的頭就低一分。到最后,我恨不得當(dāng)場挖個地縫鉆進去。
這已經(jīng)不是社會性死亡了。這是公開處刑。還是凌遲的那種?!肝义e了,顧教授,
我真的錯了?!刮译p手合十,開始懺悔。「我不該背后議論您,更不該……不該……」
「不該什么?」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似乎很享受我這副窘迫的樣子?!覆辉撚H你!」
我破罐子破摔,吼了出來。聲音在安靜的圖書館里顯得格外突兀。周圍幾排的同學(xué),
齊刷刷地朝我們這邊看來。目光里充滿了震驚、好奇和八卦。我:「……」我想死?,F(xiàn)在,
立刻,馬上。顧嶼深倒是很淡定,他靠回椅背,好整以g地看著我。鏡片后的眼睛里,
閃著一絲我看不懂的,促狹的光。「所以,」他頓了頓,壓低聲音,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親都親了,不打算負責(zé)嗎?」4.負責(zé)?
我懷疑我的耳朵出了問題?!肛摗⒇撌裁簇?zé)?」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缸置嬉馑?。」
顧嶼深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冷光,「蘇念同學(xué),你作為一個成年人,
應(yīng)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zé)?!刮胰松盗?。這情節(jié)走向不對啊。正常來說,
他不應(yīng)該是一臉嫌惡地讓我滾遠點,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他面前嗎?怎么還讓我負責(zé)了?
難道……他想讓我賠償精神損失費?還是說,他要上報學(xué)校,給我一個處分?
我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shù)種可能性,每一種都足以讓我畢業(yè)困難。
「那……那你想讓我怎么負責(zé)?」我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哪句話說錯了,就萬劫不復(fù)。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我。那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要把我整個人吸進去。過了好一會兒,
他才緩緩開口。「你覺得呢?」他把問題又拋給了我。我快哭了。大哥,我哪里知道??!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在這兒跟你耗著嗎?我絞盡腦汁,試探著說:「要不……我請你吃飯?
給你賠罪?」「一頓飯,就想把我打發(fā)了?」他挑了挑眉?!改恰瓋深D?」「蘇念同學(xué),」
他敲了敲桌子,語氣嚴肅起來,「我的初吻?!埂浮??」我再次石化。初、初吻?
顧嶼深?二十好幾的大學(xué)教授?母胎單身?這話說出去誰信??!可看他那一臉嚴肅,
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我心里頓時五味雜陳。有那么一點點……愧疚。
還有那么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竊喜。我竟然,奪走了「高嶺之花」的初吻?這戰(zhàn)績,
說出去夠我吹一輩子了?!杆裕阆朐趺崔k?」我底氣不足地問?!负芎唵?。」
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對我負責(zé)?!埂改阌H了我,從現(xiàn)在開始,
我就是你的人了?!埂附憬?。」最后兩個字,他叫得又輕又慢。像羽毛一樣,
輕輕地在我心尖上撓了一下。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聲音,
這稱呼……是「月色很溫柔」。那個軟萌粘人的小奶狗,和眼前這個腹黑清冷的顧教授,
兩個形象在我腦海里瘋狂交替,幾乎要把我逼瘋。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
和他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突然明白過來。我上當(dāng)了。這家伙,從頭到尾都在耍我!
5.我被氣笑了。什么「高嶺之花」,什么「移動冰山」。
這根本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腹黑大尾巴狼!還裝什么小奶狗,騙我感情!「顧教授,」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點,「我覺得,我們可能有點誤會?!埂概??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什么誤會?」「網(wǎng)戀是網(wǎng)戀,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我們不能混為一談?!?/p>
我試圖跟他講道理,「『月色很溫柔』是『月色很溫柔』,你是你?!埂缚晌覀兪峭粋€人。
」他無情地戳破我的幻想?!改且膊恍?!」我提高了音量,「你這是欺騙!
你利用虛假身份騙取我的信任!」「我怎么欺騙你了?」他一臉無辜,「我哪句話是假的?」
我一噎。仔細想想,他還真沒說過什么假話。他說他喜歡看書,喜歡聽古典樂,
喜歡安靜的地方。這些,都和顧嶼深的形象對得上。他說他是個「打工人」,也沒錯,
大學(xué)教授也是打工人。至于他的性格……「你裝小奶狗!」我找到了華點?!肝覜]有裝?!?/p>
他一本正經(jīng)地反駁,「那就是真實的我?!埂浮刮倚拍銈€鬼。
你管你現(xiàn)在這副吃人不吐骨頭的樣子叫「小奶-style dog」?「總之,
昨晚的事是個意外,是個誤會。」我決定快刀斬亂麻,「我們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以后在網(wǎng)上,也別聯(lián)系了?!拐f完,我站起來就要走?!刚咀??!诡檸Z深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冷冷的,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我腳步一頓,沒敢回頭。「蘇念,」他緩緩地說,
「你知不知道,學(xué)校禁止師生戀?」我心里「咯噔」一下。他這是……在威脅我?
「你要是敢把我們的事說出去,或者單方面拉黑我,」他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笑意,
「我就去告訴校長,你,一個女學(xué)生,在圖書館里,公然騷擾男老師?!刮颐偷鼗仡^,
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改銦o恥!」「謝謝夸獎。」他坦然接受,甚至還對我笑了笑,「所以,
考慮得怎么樣了?要不要對我負責(zé)?」我看著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和他眼底藏不住的狡黠。
氣得牙癢癢。這家伙,不僅腹黑,還不要臉!我算是看明白了,今天我要是不答應(yīng)他,
恐怕是走不出這個圖書館的大門了?!负??!刮乙е?,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我負責(zé)?!?/p>
不就是負責(zé)嗎?誰怕誰?。】次乙院笤趺词帐澳氵@個披著教授皮的腹黑狼!「很好。」
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朝我勾了勾手指?!高^來?!刮医鋫涞乜粗骸父陕铮俊?/p>
「給你看樣?xùn)|西?!刮要q豫了一下,還是湊了過去。他把他的手機遞到我面前。屏幕上,
是我們的聊天記錄。他指著我發(fā)的一條消息?!笇殞?,我今天大冒險輸了,
要去親我們學(xué)校一個姓顧的變態(tài)教授,嗚嗚嗚好可怕,你快來救我!」
這是我昨晚去親他之前,給他發(fā)的求救信息。我:「……」「蘇念同學(xué),」
顧嶼深的聲音幽幽地在我耳邊響起,「你說,誰是變-style-態(tài)?」
6.我感覺我的臉,在這一刻,已經(jīng)不是我自己的了。它燙得可以原地自燃。
「我……我那是……那是口誤!」我試圖狡辯,聲音卻虛得不行?!缚谡`?」
顧嶼深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翻出了更早的聊天記錄。
「『我們那個教邏輯學(xué)的顧教授,就是個行走的制冷機,方圓十米都結(jié)冰?!弧?/p>
「『聽說他從來沒笑過,不會是面部神經(jīng)壞死吧?』」「『姐妹,你知道嗎,
顧閻王今天穿了件粉色襯衫!粉色!他是不是被魂穿了?』」他一條一條地念出來。
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把小錘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天靈蓋上。
我背地里那些吐槽他的「光輝事跡」,就這么被他當(dāng)著面,一件一件地抖了出來。
我徹底放棄了抵抗。整個人像一只被抽了骨頭的章魚,軟趴趴地癱在椅子上。「說吧,」
我生無可戀地看著他,「你想怎么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埂笟⒘四愣嗫上??!?/p>
顧嶼深收起手機,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你不是要對我負責(zé)嗎?」「從今天開始,每天早上,
給我?guī)б环菰绮汀!埂敢蟛桓?,一杯手沖拿鐵,不加糖。一個全麥金槍魚三明治,
蔬菜要新鮮的。」「???」我愣住了,「就這?」「怎么,做不到?」他挑眉看我。
「不不不,做得到,絕對做得到!」我點頭如搗蒜。只是送個早餐而已,
總比被他抓去校長辦公室「批斗」強?!改蔷秃?。」他滿意地點點頭,拿起書,「我還有課,
先走了?!顾D(zhuǎn)身,走了兩步,又停下?;仡^看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笇α?,
忘了告訴你。」「我今天穿的,是你最喜歡的那件白襯衫?!埂附憬??!拐f完,他邁開長腿,
瀟灑地離開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風(fēng)中凌亂。他……他怎么知道我喜歡白襯衫?
我猛地想起,我曾經(jīng)在和「月色很溫柔」聊天的時候,花癡地表示過,
最喜歡看男生穿干凈的白襯衫了,顯得特別清爽。這家伙……他記得我說的每一句話。然后,
用這些話,來不動聲色地撩我。這個認知,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有點惱火,
又有點……說不清的甜。第二天早上,我七點就爬了起來。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
跑遍了學(xué)校附近三家咖啡店,才買到他指定的手沖拿鐵。然后又去賽百味,
meticulously地給他定制了一份全麥金**魚三明治。拎著早餐,
我氣喘吁吁地跑到他的辦公室門口。門沒關(guān),虛掩著。我剛想敲門,
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粋€女生的聲音。嬌滴滴的,帶著幾分刻意的討好。「顧教授,
這是我親手做的便當(dāng),您嘗嘗看?」7.我敲門的動作頓住了。心里莫名地,有點不爽。
這誰???大清早的,就來給顧嶼深獻殷勤。還親手做的便當(dāng)?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拎著的,
從賽百味買來的三明治。瞬間覺得,有點寒磣。我悄悄地從門縫里往里看。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fā)及腰的女生,正站在顧嶼深的辦公桌前。是?;ǎ洲鞭?。
舞蹈系的,長得漂亮,氣質(zhì)也好,追她的人能從南校門排到北校門。沒想到,
她也對顧嶼深有意思。顧嶼深坐在椅子上,頭也沒抬?!覆挥昧?,謝謝?!?/p>
聲音冷得像冰渣子?!割櫧淌冢蛧L一口嘛,」林薇薇不依不饒,把便當(dāng)盒又往前推了推,
「我做了一早上的……」「我說,」顧嶼深終于抬起了頭,鏡片后的眼睛里沒有一絲溫度,
「拿走?!沽洲鞭钡哪樕杆ⅰ沟匾幌掳琢?。她咬著嘴唇,眼圈泛紅,委屈得快要哭出來。
「我……」「需要我重復(fù)第三遍嗎?」顧嶼深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林薇薇被他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拿起便當(dāng)盒,幾乎是落荒而逃。拉開門,
正好和我撞了個滿懷。她看到我,愣了一下。又看到我手里拎著的早餐,
眼神瞬間變得復(fù)雜起來。有嫉妒,有不甘,還有一絲探究。我被她看得有點發(fā)毛,
下意識地把早餐往身后藏了藏。林薇薇什么也沒說,只是冷哼一聲,踩著高跟鞋「噠噠噠」
地走了。辦公室里,顧嶼深的聲音傳來。「門口的,進來?!刮夷ツゲ洳涞刈哌M去,
把早餐放在他桌上?!割櫧淌?,您的早餐?!埂膏?。」他應(yīng)了一聲,打開袋子,
拿出三明治和咖啡。動作優(yōu)雅,像是在享用什么米其林大餐。他吃得很慢,很安靜。
我站在一邊,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改莻€……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試探著問?!傅纫幌隆!顾畔氯髦危槌鲆粡埣埥?,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然后,
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東西,遞給我。是一個小小的,藍色的盒子。上面系著白色的絲帶。
「這是什么?」我一臉茫然。「打開看看?!刮疫t疑地接過盒子,解開絲帶,打開。里面,
靜靜地躺著一支口紅。是我購物車里放了很久,一直沒舍得買的那個色號。我猛地抬頭看他。
「你怎么……」「你不是說,」他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親我的時候,忘了涂口紅,有點虧嗎?」「這個色號,
配你昨晚那條裙子,應(yīng)該會很好看。」「現(xiàn)在,補給你?!埂附憬?,下次記得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