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有時就像一束被遺忘在角落的鮮花,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綻放出驚人的美麗。
周景川從云端跌落凡塵,卻在花店遇見了用雙手說話的沈小荷。在這個充滿芬芳的小天地里,
一個富家公子學(xué)會了用指尖傳遞心意,一個沉默女孩教會了他聆聽生命最純粹的聲音。
當(dāng)金錢與地位都成過眼云煙,唯有那些用心澆灌的承諾,才能在時光里開出最動人的花。
1我站在教學(xué)樓的陰影里,看著面前這個咬著嘴唇的女孩。她叫蘇雅,
是我們學(xué)校出了名的學(xué)霸?;ǎ肋h穿著整潔的校服,永遠獨來獨往,像一朵高嶺之花。
她的皮膚在陽光下近乎透明,烏黑的長發(fā)總是整齊地扎成馬尾,走路時微微揚起下巴,
帶著與生俱來的驕傲。但此刻,這朵高嶺之花正在我面前微微顫抖。
她的睫毛上掛著細小的淚珠,手指緊緊攥著校服下擺,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我注意到她今天沒穿校服外套,只套了件單薄的白色襯衫,袖口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黃。"周景川。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需要錢。"我沒有說話,
只是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xù)。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遠處傳來學(xué)生嬉笑打鬧的聲音,與此刻的沉默形成鮮明對比。"五十萬。"她深吸一口氣,
胸口劇烈起伏著,"我媽媽生病了,需要手術(shù)。"說到這里,她的聲音突然哽咽,
不得不停下來平復(fù)呼吸。我看到她纖細的脖頸上青筋隱約可見。我看著她攥得發(fā)白的指節(jié),
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這就是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蘇雅?那個連正眼都不愿意看我的學(xué)霸女神?
現(xiàn)在卻要低聲下氣地向我這個"紈绔子弟"借錢?"所以?"我懶洋洋地靠在墻上,
故意拖長音調(diào),"你打算用什么來交換?"她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眼睛里閃過一絲屈辱,
但還是倔強地抬起頭:"我...我可以...""停。"我抬手打斷她,
看到她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肩膀線條,"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在她錯愕的目光中,
我掏出手機:"賬號給我,現(xiàn)在就轉(zhuǎn)。十年后還我八十萬,利息按銀行標(biāo)準(zhǔn)算。
"蘇雅呆住了,嘴唇微微顫抖,仿佛不敢相信事情會這么簡單。她的眼睛瞪得很大,
里面盛滿了難以置信和如釋重負。"還有,"我補充道,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
"高考必須考上985,這是還款能力的證明。"她拼命點頭,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在陽光下像鉆石一樣閃爍。我轉(zhuǎn)完賬,頭也不回地走了。
五十萬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塊手表的價格,卻能買到一個學(xué)霸的尊嚴,這買賣不虧。轉(zhuǎn)角處,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紅著眼睛沖過來,狠狠瞪了我一眼??捶较?,應(yīng)該是去找蘇雅的。
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懷里抱著一疊厚厚的參考書。我聳聳肩。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追了蘇雅三年的年級第二?可憐的家伙,
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2走出校門,我徑直去了學(xué)生會活動室。
陽光正好,照得我瞇起眼睛。校園里的櫻花開了,粉白的花瓣隨風(fēng)飄落,美得像一幅畫。
推開門,我的青梅竹馬許安然正和一個染著黃毛的混混膩在一起。那混混穿著破洞牛仔褲,
脖子上掛著夸張的金屬鏈子,手不安分地在她腰間游走,而她笑得花枝亂顫,
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到來。"周景川?"許安然看見我,笑容立刻冷了下來,像被按了暫停鍵,
"你來干什么?"她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與那個叫李強的混混拉開距離。
"來看看什么樣的男人能讓我們許大小姐神魂顛倒。"我拖了張椅子坐下,
灰塵立刻揚了起來。我打量著那個混混,他眼神閃爍,不敢與我對視。"這位是...?
""李強,我男朋友。"許安然示威似的摟住他的胳膊,下巴抬得老高,
"跟你們這些虛偽的富二代不一樣,他活得真實!"我點點頭,
突然抄起椅子砸向李強的膝蓋。木椅在撞擊中發(fā)出沉悶的響聲,李強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抱著腿倒在地上打滾。慘叫聲中,許安然尖叫著撲過來,長長的指甲朝我臉上抓來,
被我反手一個耳光打懵了。她的臉迅速腫了起來,眼淚奪眶而出。"清醒了嗎?
"我拽著他們出了學(xué)校,打車直奔城西的貧民窟。許安然在后座抽泣,李強則抱著腿呻吟。
司機從后視鏡里投來好奇的目光,我冷冷地瞪回去,他立刻專心開車。骯臟的小巷里,
幾個混混正在打架斗毆。酒瓶碎裂的聲音和污言穢語此起彼伏。
我把許安然按在散發(fā)著尿騷味的墻邊:"看,這就是你喜歡的'真實'。"她吐了,
早上精心打扮的妝容花成一團,哭著想回家。而那個李強早就趁亂溜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連頭都沒回一下。送許安然回家后,我收到了她姐姐許安晴的短信:【謝了】。
我回了個表情包。這事就算完了。但我沒想到,三天后李強會死于一場"意外"車禍。
更沒想到,一個月后我家會破產(chǎn),父親入獄,而我,從周家大少爺變成了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3我站在曾經(jīng)屬于自己的豪華公寓樓下,仰頭望著那扇亮著燈的窗戶。
晚風(fēng)帶著初春的涼意吹過我的臉頰。那里現(xiàn)在住著許安晴。她只用了一個月,
就吞并了周氏集團,把我父親送進了監(jiān)獄。我摸了摸口袋里僅剩的幾百塊錢,轉(zhuǎn)身離開。
街燈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個孤獨的幽靈。天色漸暗,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家小花店前。店名叫"微光花坊",櫥窗里擺滿了各色鮮花,
在暮色中散發(fā)著溫暖的光。粉色的康乃馨、紫色的風(fēng)信子、紅色的玫瑰,
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鮮艷。我正想離開,卻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整理花架。
她踮著腳,努力想把一盆綠蘿放到高處,卻怎么也夠不著。她的馬尾辮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露出白皙的后頸。鬼使神差地,我推門走了進去。門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女孩嚇了一跳,
轉(zhuǎn)過身來。我看清她的臉,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圓圓的杏眼,小巧的鼻子,
嘴角有一顆小小的痣。她張了張嘴,卻只發(fā)出幾個模糊的音節(jié),然后慌亂地比劃著手勢。
我這才想起來,她是三年前我資助過的一個聾啞女孩,叫沈小荷。那時她還是個高中生,
因為家庭困難差點輟學(xué)。她顯然也認出了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急匆匆地拿出手機打字:【周先生?】我點點頭,幫她放好了綠蘿。她的手指修長白皙,
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沒有涂任何指甲油。她又在手機上打字:【您怎么在這里?
我看了新聞...】"無家可歸了。"我聳聳肩,故作輕松地說,卻感覺喉嚨發(fā)緊。
沈小荷咬著嘴唇思考了一會兒,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像個認真思考的小動物。
然后她鄭重地打字:【您可以暫時住在這里。樓上有個小房間?!课毅蹲×?,
看著她真誠的眼睛,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就當(dāng)是報答您當(dāng)年的幫助。】她補充道,
眼神堅定??粗J真的眼神,我忽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就這樣,
我住進了花店二樓的小閣樓。閣樓很小,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柜,但很干凈,
窗臺上還擺著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床單是淡藍色的,帶著陽光的味道。那天晚上,
我躺在陌生的床上,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花香,竟然睡得比過去一個月都要踏實。
4第二天一早,我就被花香喚醒了。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下樓時,沈小荷已經(jīng)整理好了大部分花束,正在給玫瑰修剪枝葉。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圍裙上沾著些許花粉。晨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身上,
給她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像是被光暈籠罩的天使。她看見我,眼睛彎成了月牙,
用手語比劃著:【早上好】。我笨拙地模仿她的動作,她笑得更加燦爛了,
眼角泛起細小的紋路。她轉(zhuǎn)身從柜臺下面拿出一個紙袋,里面裝著熱騰騰的肉包和豆?jié){。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學(xué)著做一個花藝師。從最簡單的換水、修剪開始,
到后來的花束搭配、包裝,沈小荷教得很耐心。她的手指靈活地在花枝間穿梭,
像在演奏無聲的樂章。雖然我們交流有障礙,但她總能通過手勢和文字讓我明白該怎么做。
她有一個厚厚的筆記本,上面記滿了各種花的花語和養(yǎng)護方法。
我發(fā)現(xiàn)沈小荷對花有種特別的敏感。她不用說話,花朵就是她的語言。一束滿天星代表思念,
一支向日葵代表希望,一朵白玫瑰代表純潔的心意。她撫摸花瓣的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珍寶。
漸漸地,我也能讀懂這些花語了。當(dāng)一位老先生來買花祭奠亡妻時,
我會默默包一束白菊;當(dāng)年輕男孩來買花送給暗戀的女孩時,我會推薦粉色的薔薇。
一個月后,我已經(jīng)能獨立完成簡單的花束了。雖然比不上沈小荷的精致,
但至少不會把客人嚇跑。"今天這束多少錢?"一位老顧客拿著我包好的花問。
那是一束以香檳玫瑰為主的花束,點綴著幾支白色的小雛菊。我看向沈小荷,
她比了個"五"的手勢。"五十。"我說。顧客走后,沈小荷在本子上寫:【你進步很快。
】我笑了笑:"名師出高徒。"她臉紅了,低頭繼續(xù)整理花材,但我看見她嘴角悄悄上揚。
陽光照在她的側(cè)臉上,能看到細小的絨毛,像個熟透的水蜜桃。晚上打烊后,
我們會在樓上的小廚房一起做飯。沈小荷的廚藝很好,簡單的食材也能做出美味。
她切菜的動作利落精準(zhǔn),炒菜時手腕輕輕抖動,鍋里的食材便聽話地翻飛。我負責(zé)洗碗,
她負責(zé)擦桌子。這種平凡的生活節(jié)奏,意外地讓我感到安心。
水龍頭流出的熱水沖刷著我的手掌,窗外是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和零星亮起的燈火。
我開始學(xué)手語。每天晚上,等沈小荷睡了,我就對著手機視頻練習(xí)。
從最簡單的"早安"、"謝謝",到后來的"今天辛苦了"、"晚安"。
我的手指經(jīng)常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抽筋,但想到能和她更順暢地交流,又覺得值得。
當(dāng)我第一次用手語對她說"早安"時,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然后突然撲過來抱住了我。
她的身體很軟,帶著淡淡的花香,發(fā)絲拂過我的臉頰,癢癢的。我僵在原地,心跳如雷,
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里。5三個月后的一天,花店來了位不速之客。那是個陰雨綿綿的下午,
店里沒什么客人。我正在整理新到的花材,門鈴?fù)蝗豁懥?。林雨薇,我的前女友?/p>
穿著一身名牌,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她的香水味立刻充斥了整個花店,
與自然的花香格格不入。"景川?"她驚訝地看著我身上的圍裙,上面沾滿了泥土和花粉,
"真的是你?"我點點頭,繼續(xù)修剪手中的玫瑰。刺扎進我的手指,但我懶得理會。
"我聽說周家出事后就聯(lián)系不上你了。"她環(huán)顧四周,挑剔的目光掃過每一處角落,
"你就在這種地方...賣花?""嗯,挺好的。"我頭也不抬地說,
剪刀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響。林雨薇皺起精心修飾的眉毛:"別開玩笑了。跟我走吧,
我爸公司缺個經(jīng)理,工資不會虧待你。"這時沈小荷從里屋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