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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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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錯位星辰 第四章:沉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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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沉舟線:風(fēng)暴之眼)

意識如同沉船,艱難地從冰冷粘稠的黑暗深淵中掙扎上浮。

首先感知到的,是后腦勺一陣陣沉悶的、如同被重錘反復(fù)敲擊的鈍痛。緊接著,是全身骨骼和肌肉被拆散重組般的酸軟無力,每一寸肌理都殘留著過度透支后的沉重與酸痛。喉嚨干得如同被砂紙打磨過,每一次吞咽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鼻腔里充斥著一種極其怪異的氣息——濃郁未散的紅酒甜膩、冰冷大理石粉塵的腥氣、淡淡的血腥味、自己汗液的咸腥,以及……一絲極其微弱、卻如同冰針般刺破混沌的,清冽又帶著廉價皂角的……少女體香。

這縷陌生的、與昨夜狂暴記憶格格不入的氣息,像一道微弱卻執(zhí)拗的光,猝不及防地刺入顧沉舟昏沉的意識。

他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觀星閣”那標(biāo)志性的、挑高至穹頂?shù)木薮舐涞卮巴?,城市在晨曦中蘇醒的冰冷輪廓?;宜{色的天光透過防彈玻璃,給奢華而凌亂的室內(nèi)鍍上了一層死寂的鉛灰。

頭痛欲裂!昨夜破碎的記憶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渣,瞬間涌入腦?!獜埖潞L搨蔚男δ槨⒈挥|碰的紅酒杯、那股甜膩的異香、體內(nèi)爆燃的邪火、失控的追逐、撕心裂肺的哭喊、布帛碎裂的刺響、溫軟軀體的絕望掙扎、指尖劃過皮膚的觸感、那雙在極度恐懼中依舊清亮得驚人的、如同受驚小鹿般蓄滿淚水的眼睛……

那雙眼睛!在混亂、暴戾和欲望交織的黑暗記憶里,那雙盈滿淚水、充滿驚惶、痛苦和一絲不屈倔強的眼睛,如同烙印般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

顧沉舟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一種極其陌生的、混雜著暴戾余燼與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煩躁情緒瞬間攫住了他。他猛地甩頭,試圖將這不該存在的影像驅(qū)逐出去!

支撐著坐起身,覆蓋在身上的薄毯滑落,露出精壯卻布滿抓痕的上身。冷空氣激得皮膚一陣戰(zhàn)栗。視線掃過身下凌亂不堪、甚至沾染著可疑深色痕跡的床單,再掠過狼藉的地面——碎裂的水晶杯和紅酒瓶殘骸如同凝固的血淚潑灑在深灰色地毯上,形成刺目的污跡。他昨晚穿的那件昂貴襯衫,像被野獸撕扯過一樣,皺巴巴地扔在角落,袖口處明顯缺失了一枚……

袖扣!

顧沉舟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滔天的怒火混合著冰冷的殺意,如同沉寂火山轟然爆發(fā),瞬間席卷了全身!他猛地掀開薄毯,不顧身體的酸痛和眩暈,幾步?jīng)_到床頭柜前!

沒有!

那個打開的名貴鱷魚皮皮夾還在,里面厚厚一疊現(xiàn)金紋絲未動。散落的文件也原封未動。唯獨——那張簽好名、數(shù)額空白的支票,不見了!

支票丟失的憤怒尚未完全升騰,就被袖扣失蹤帶來的、更深沉更致命的寒意徹底凍結(jié)!那枚“星舟”袖扣,不僅僅是身份的象征,它內(nèi)側(cè)的微雕編碼,是激活顧氏家族最核心信托基金和涉密項目的雙重生物密鑰之一!其重要性遠超任何一張空白支票!它關(guān)聯(lián)著顧氏數(shù)代積累的根基,牽動著無數(shù)人的命脈!它的遺失,已非個人屈辱,而是足以動搖家族根基的巨大安全危機!

“張德海!”顧沉舟從齒縫里擠出這個名字,聲音低沉嘶啞,如同地獄刮起的寒風(fēng),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的冰渣。昨夜那女人掙扎時扯下袖扣的畫面再次閃現(xiàn),那雙眼睛……她是誰?張德海精心安排的“毒蛇”?還是被利用的棋子?目的就是這枚袖扣?!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警惕瞬間吞噬了那一絲剛剛萌芽的、關(guān)于那雙眼睛的異樣情緒。

他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如同巡視被侵犯領(lǐng)地的暴怒雄獅。目光銳利如刀,一寸寸掃過狼藉的房間。空氣中殘留的那縷清冽皂角氣息再次縈繞鼻端,讓他心頭那股無名火更盛,也更添了幾分被愚弄的暴戾。

他大步走向嵌入墻壁的智能控制面板,手指帶著雷霆之怒按了下去。

“嗡……”輕微的電流聲響起,隱藏在穹頂和墻壁各處的微型監(jiān)控探頭指示燈亮起幽藍的光。

“調(diào)取‘觀星閣’內(nèi)部,昨夜23:00至此刻所有監(jiān)控記錄!最高權(quán)限!”顧沉舟的聲音冷硬如鐵。

控制面板上幽藍的屏幕閃爍了幾下,彈出一個紅色的警告框:“警告:目標(biāo)區(qū)域關(guān)鍵監(jiān)控節(jié)點(主臥東南角、入口玄關(guān))于昨夜23:07至23:15發(fā)生信號屏蔽/物理遮擋。數(shù)據(jù)缺失。是否調(diào)取備用及關(guān)聯(lián)區(qū)域影像?”

信號屏蔽?!物理遮擋?!果然是有預(yù)謀的精準打擊!

顧沉舟的眼神瞬間降至冰點,眸底翻涌著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風(fēng)暴。他毫不猶豫:“調(diào)取!走廊電梯口監(jiān)控同步!時間同步!”

屏幕分割成數(shù)個畫面。主臥區(qū)域的畫面一片雪花噪點。玄關(guān)處的畫面則被一個巨大的、移動的陰影(顯然是有人用東西故意遮擋了鏡頭)覆蓋了大半。只有入口大門處一個極其邊緣的廣角探頭,捕捉到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23:08:一個穿著暴露黑色紗裙、身形纖細、步伐踉蹌的年輕女孩端著托盤出現(xiàn)在門口,她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后輕輕推開了虛掩的門(門禁失效狀態(tài))。

23:42:大門被猛地從里面撞開!那個女孩的身影如同受驚的兔子般沖了出來!她身上裹著一件明顯寬大不合體的深色男式西裝外套(顧沉舟的),赤著腳,長發(fā)凌亂,裸露的小腿上似乎有深色污跡(紅酒?)。她驚恐萬分地回頭看了一眼幽深的門內(nèi),隨即像被鬼追一樣,跌跌撞撞地朝著電梯方向狂奔而去,消失在監(jiān)控邊緣。畫面極其模糊,只能勉強分辨出是個年輕女孩,長發(fā),身形瘦弱,臉上似乎有淚痕或污跡,具體容貌完全無法看清。

看著那模糊卻充滿驚恐和狼狽的逃離身影,顧沉舟的拳頭死死攥緊,手背青筋暴起,骨節(jié)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咔吧聲。怒火在胸腔里瘋狂燃燒,幾乎要沖破理智的束縛。然而,當(dāng)畫面定格在那女孩裹著他的外套、倉皇回眸的瞬間,那雙在極度驚恐下依舊顯得格外大的眼睛,再次無比清晰地撞入他的腦海!那眼神里的絕望、無助和破碎……竟讓他在暴怒之余,心臟某個角落像是被極細的針,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帶來一絲尖銳而陌生的刺痛感。

該死!他低咒一聲,強行壓下這不合時宜的情緒波動?,F(xiàn)在不是探究那雙眼睛的時候!

“周銳!”他按下內(nèi)線通訊,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刃,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命令,“立刻封鎖‘觀星閣’!封鎖昨夜23:00后頂層所有監(jiān)控記錄!消息泄露半分,你知道后果!”

“是,顧總!”通訊那頭傳來特助周銳沉穩(wěn)而迅疾的回應(yīng),沒有絲毫猶豫。作為顧沉舟最信任的心腹,他早已通過安保系統(tǒng)的異常警報知曉了頂層出事。

顧沉舟切斷通訊,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和身體的不適,強迫自己進入最冷靜的狩獵狀態(tài)。他如同最精密的儀器,開始在凌亂的現(xiàn)場搜尋任何可能的線索。

他蹲下身,指尖捻起地毯上幾縷極細的、不屬于這里的黑色紗線(林晚星破碎的裙角)。觸感廉價粗糙。目光掃過地面,在碎裂的水晶杯旁,發(fā)現(xiàn)了一枚極其不起眼的、塑料材質(zhì)、鑲嵌著廉價水鉆的黑色小發(fā)卡(林晚星掙扎時掉落)。

他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起發(fā)卡,放在鼻尖下嗅了嗅。一股極其劣質(zhì)、甜膩刺鼻的香水味混合著淡淡的汗味鉆入鼻腔。這味道……與昨夜那女孩身上殘留的、那絲清冽皂角味下的廉價香水味如出一轍!絕非“夜色”內(nèi)部提供給高級侍應(yīng)生的用品!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繼續(xù)在地毯上搜索。在靠近門口、酒漬邊緣的陰影里,他發(fā)現(xiàn)了半張被撕破、揉皺又踩踏過的硬質(zhì)卡片。

他撿起來。那是一張學(xué)生證的一角!撕裂的邊緣參差不齊,大部分信息缺失,姓名、學(xué)號、照片部分都被撕掉了。但殘留的上半部分,清晰地印著一個熟悉的?;蛰喞猄城大學(xué)的標(biāo)志性鐘樓圖案!校徽下方,還能勉強辨認出“S城大學(xué)”和“學(xué)生證”幾個模糊的字樣!

S大!校徽!學(xué)生證!

所有的線索如同散落的拼圖碎片,瞬間在他腦中匯聚、拼接!

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場景!一個年輕女孩,她的穿著與會所正式工服相差甚遠。她身著一件廉價的暴露紗裙,那紗裙的質(zhì)地粗糙,仿佛輕輕一扯就會撕裂。她的頭上戴著一個劣質(zhì)的發(fā)卡,看起來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可能掉落。不僅如此,她身上還噴灑著廉價的香水,那股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讓人不禁皺眉。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緊握著的 S 大學(xué)生證,即使那張學(xué)生證有些殘缺不全,但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校名。這個細節(jié)讓人不禁對她的身份產(chǎn)生了疑問,一個 S 大的學(xué)生,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女孩被故意安排在昨夜那個特定的時間點,送入了他的“觀星閣”。這顯然是一場有預(yù)謀的行動,而她的目標(biāo)直指他的袖扣和那張巨額支票!

“查!”顧沉舟猛地站起身,對著剛剛無聲進入房間、神情凝重肅穆的周銳下達指令,聲音里蘊含著足以凍結(jié)空氣的暴風(fēng)雪,“動用一切資源!第一,徹查張德海!昨夜他手下所有的動作、通訊、資金流向!我要他祖宗八輩的黑料!第二,找出那個女人!重點篩查S大!時間鎖定在昨夜!所有監(jiān)控、出入記錄、可疑人員!特征:年輕女性,身高約160-165,體型偏瘦,長發(fā),昨夜可能攜帶或穿著黑色廉價紗裙!第三,不惜一切代價,找回那枚‘星舟’袖扣!它比我的命更重要!明白嗎?!”

“明白!顧總!”周銳眼神銳利如鷹,立刻領(lǐng)命,轉(zhuǎn)身快步離去,行動迅捷如風(fēng)。

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顧沉舟像一座雕塑般獨自矗立著。晨曦的金光如利劍一般刺破厚重的云層,灑落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照亮了那些冰冷的建筑輪廓。然而,這明亮的光線卻似乎無法穿透他周身彌漫的、如同極地寒冰般的低氣壓。

他赤著上身,精悍的軀體在晨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尊完美的古希臘雕像。然而,這具身體上卻布滿了昨夜瘋狂留下的抓痕和淤青,這些傷痕如同猙獰的蛛網(wǎng),無聲地訴說著那場風(fēng)暴的慘烈程度。

他緩緩地張開手掌,掌心之中,那枚廉價的水鉆發(fā)卡靜靜地躺著,折射出冰冷的光芒。這枚發(fā)卡,是她留下的唯一痕跡,也是他與她之間最后的聯(lián)系。

鼻端,仿佛又縈繞起那縷揮之不去的、混雜著廉價香水和清冽皂角的少女氣息。那是屬于她的獨特味道,即使在這清冷的早晨,也依然如此清晰。

S 大的女學(xué)生……張德海的棋子……顧沉舟的心中默念著這兩個身份,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暴風(fēng)雨前夕的大海,暗流洶涌,翻騰著滔天的怒火、冰冷的算計,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被那雙盈滿淚水的破碎眼眸所勾起的、極其復(fù)雜難言的煩躁。那身影,那眼神,如同鬼魅,在他暴怒的思維間隙,不受控制地反復(fù)閃現(xiàn)。

他猛地攥緊拳頭,將那枚發(fā)卡死死握在手心,尖銳的塑料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不管你是誰……”他站在窗前,雙眼凝視著那緩緩升起的朝陽。朝陽雖然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但在他眼中,卻仿佛被一層冰冷的霧氣所籠罩,顯得異常寒冷。

他的聲音低沉而渾厚,如同來自深淵的回響,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被他從內(nèi)心深處硬生生地擠出來一般,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沉重和壓抑。

他的語氣中,還隱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近乎執(zhí)拗的冷冽。這種冷冽并非來自于憤怒或者仇恨,而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和對真相的執(zhí)著追求。

“……我都會把你找出來?!彼穆曇粼桨l(fā)低沉,仿佛整個世界都能感受到他的決心?!斑B本帶利,算個清楚?!边@句話如同誓言一般,在空氣中彌漫著,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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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星線:污穢的救贖)

破敗的出租屋,仿佛成了隔絕世界的最后一方囚籠。

林晚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拖著那條劇痛的腿,像一抹游魂般穿過清晨空曠寂寥的街道,避開所有可能投來的目光,最終挪回這個散發(fā)著霉味和絕望氣息的蝸居的。每一步,高跟鞋早已不知丟在了哪里,赤裸的腳底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被碎石和污物硌得生疼,卻遠不及心口那萬分之一被凌遲的痛楚。

“哐當(dāng)!”生銹的鐵門被她用盡最后力氣撞上,落鎖。身體順著冰冷的門板滑落,重重跌坐在布滿灰塵的水泥地上。裹在身上的那件寬大男式西裝外套,此刻如同沾滿劇毒的荊棘,緊緊纏繞著她,上面殘留的雪茄味、汗味和那股強大而危險的男性氣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昨夜發(fā)生的一切。

“嘔……”強烈的惡心感再次翻涌而上,她猛地捂住嘴,干嘔起來,卻只有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喉嚨。淚水早已在回來的路上流干,只剩下空洞麻木的雙眼和一片死寂的絕望。

她顫抖著手,如同觸碰毒蛇般,將那件象征屈辱的外套從身上狠狠扯下,遠遠扔到房間最陰暗的角落!仿佛這樣就能將那段不堪的記憶一同拋棄。

身上那件破碎的黑色紗裙,此刻更像是一張骯臟的裹尸布。她掙扎著爬向墻角那個破舊的塑料盆架,顫抖著擰開銹跡斑斑的水龍頭。

“嘩——!”

冰冷刺骨的自來水洶涌而出。林晚星像是瘋了一樣,抓起旁邊那塊粗糙得如同砂紙的洗碗布,蘸滿了冰冷的自來水,開始拼命地、近乎自虐般地擦拭自己的身體!從脖頸到鎖骨,從胸口到手臂,從腰腹到后背……她用力地搓著,仿佛要將那上面殘留的陌生男人氣息、那令人作嘔的觸感、那恥辱的青紫印記,連同自己這一身骯臟的皮囊,一同搓掉!搓爛!

粗糙的布料摩擦著嬌嫩的肌膚,很快便搓出了一片片刺目的紅痕,有些地方甚至滲出了細小的血珠。冷水刺激著傷口,帶來鉆心的疼痛,她卻渾然不覺。只是更加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搓洗著,牙齒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濃郁的血腥味。

“臟……好臟……”她喃喃自語,聲音嘶啞破碎,如同夢囈。眼前不斷閃現(xiàn)著昨夜那雙布滿血絲、充滿獸欲的瘋狂眼睛,那滾燙沉重的身軀,那粗暴的撕扯和吮咬……巨大的屈辱感和自我厭棄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她的心臟,越收越緊。

她滑坐在地上,蜷縮在水流沖刷的角落,冰冷的自來水兜頭澆下,浸透了她單薄的衣衫和凌亂的長發(fā)。寒冷讓她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咯咯作響。她緊緊抱住自己冰冷的膝蓋,將臉深深埋了進去,瘦削的肩膀無法抑制地劇烈聳動著,發(fā)出如同幼獸瀕死般的、壓抑到極致的嗚咽。

不知過了多久,水流依舊冰冷。直到身體因為寒冷和脫力而麻木,直到皮膚被搓洗得通紅刺痛甚至破皮,她才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般,顫抖著關(guān)掉了水龍頭。

房間里一片死寂,只有水滴從她濕透的發(fā)梢滴落在地面,發(fā)出單調(diào)而冰冷的“嗒、嗒”聲。

她掙扎著站起身,濕透的衣服緊貼在冰冷麻木的肌膚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帶著一種近乎自虐般的痛苦,投向了角落里那件被她丟棄的西裝外套。

外套內(nèi)袋……那張支票!

陳老師躺在病床上蒼白枯槁的臉,醫(yī)院催款電話里冰冷的通知音,瞬間穿透了絕望的迷霧,狠狠攫住了她的心臟!十二萬!那是陳老師的命!

屈辱、罪惡感、巨大的生存壓力……在她心中瘋狂撕扯。她恨那個男人!恨他毀了自己!可這錢……這沾滿她血淚和恥辱的錢……卻是陳老師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啊——!”她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鳴,猛地撲過去,顫抖著手伸進那件冰冷西裝的內(nèi)袋,摸到了那張薄薄的、卻重逾千斤的支票!指尖觸碰到紙張的瞬間,仿佛被電流擊中,讓她渾身一顫,差點再次癱軟下去。

不能等!必須立刻去銀行!在支票被發(fā)現(xiàn)掛失之前!在……在那個惡魔醒來追查之前!

這個念頭如同強心針,瞬間壓倒了身體的劇痛和精神的崩潰。求生的本能和拯救恩師的執(zhí)念,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她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和濕冷,飛快地從角落的蛇皮袋里翻出唯一一套干凈的、洗得發(fā)白的運動服換上。又用一條干毛巾胡亂擦了幾下濕漉漉的頭發(fā)。看著鏡中那個臉色慘白如鬼、雙眼紅腫無神、嘴唇干裂帶著血痂的自己,她抓起那頂洗得褪色、帽檐有些變形的舊棒球帽,用力扣在頭上,壓低帽檐,遮住了大半張臉。

她小心翼翼地將支票折好,塞進運動服最里面的口袋,緊貼著劇烈跳動的心臟。那薄薄的一張紙,此刻卻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心口發(fā)痛。

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赴死般的決絕,她再次拉開了那扇破舊的鐵門,將自己投入外面冰冷而喧囂的世界。

清晨的銀行,人并不多。林晚星低著頭,帽檐壓得極低,縮在排隊的人群最后面,身體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每一次有人靠近,每一次保安的目光掃過,都讓她如同驚弓之鳥,心臟狂跳,手心全是冷汗。她緊緊捂著胸口放支票的位置,生怕它憑空消失,或者被人發(fā)現(xiàn)。

終于輪到她。她將支票和身份證(幸好昨天沒帶在身上)從窗口遞進去,聲音低啞得幾乎聽不見:“存…存錢……”

柜員接過支票,看到抬頭和簽名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她抬頭看了看窗口外這個穿著寒酸、帽檐壓得極低、渾身散發(fā)著不安氣息的年輕女孩,又低頭仔細核對著支票和身份證。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對林晚星來說都是煎熬。她感覺自己像個等待宣判的罪犯,隨時可能被揭穿,被逮捕。她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沖上頭頂?shù)霓Z鳴聲。

“請稍等?!惫駟T拿起電話,似乎是去核對什么。

林晚星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晃了晃,幾乎要暈倒!被發(fā)現(xiàn)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然而,幾秒鐘后,柜員放下電話,神色恢復(fù)了正常,開始在鍵盤上操作:“支票有效。十二萬整,存入您的賬戶。請簽字確認?!?/p>

巨大的、劫后余生的虛脫感瞬間席卷了林晚星!她顫抖著手,在單據(jù)上簽下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直到拿到那張顯示余額變動的回執(zhí)單,看到上面那串清晰的數(shù)字,她才仿佛找回了一絲活著的實感。錢……到賬了!陳老師有救了!

她攥緊回執(zhí)單,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了銀行大門。冰冷的空氣吸入肺里,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卻又無比苦澀的味道。她沒有絲毫停留,立刻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市第三人民醫(yī)院。

醫(yī)院的消毒水氣味依舊刺鼻,但此刻對林晚星來說,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安的意味。她直接沖到繳費窗口,顫抖著拿出銀行卡和恩師陳淑芬的住院信息。

“繳納手術(shù)押金和預(yù)付三個月透析費,陳淑芬。”她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堅定。

窗口工作人員快速操作著。當(dāng)那張顯示著十二萬金額的繳費單打印出來,遞到她手中時,林晚星死死攥著那張薄薄的紙,指關(guān)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這不是一張普通的繳費單,這是用她靈魂深處最珍貴的東西換來的通行證。

她拖著依舊疼痛的腿,一步步走向腎臟科的重癥監(jiān)護區(qū)。隔著厚厚的玻璃窗,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的陳老師。老人面色灰敗,緊閉著雙眼,呼吸微弱,但監(jiān)護儀上平穩(wěn)的曲線顯示著生命的頑強。

淚水毫無征兆地再次洶涌而出,模糊了視線。這一次,不再是純粹的屈辱和絕望,而是混雜著巨大的悲傷、如釋重負的虛脫,以及……深入骨髓的負罪感。

“老師……”她將額頭抵在冰冷的玻璃上,無聲地嗚咽著,“錢……我交上了……您……您一定要好起來……” 她喃喃低語,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在割自己的心。

“陳淑芬家屬?”一個護士拿著繳費單走過來,語氣溫和了許多,“手術(shù)押金和前期費用已經(jīng)到賬,醫(yī)生會盡快安排手術(shù)。你先去辦一下術(shù)前簽字手續(xù)吧?!?/p>

林晚星猛地抬起頭,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用力點頭:“好!好!我馬上去!”

她轉(zhuǎn)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醫(yī)生辦公室。繳費單在她手中被汗水浸得微濕。窗外,陽光正盛,透過高大的玻璃窗灑在光潔的地板上,明亮得有些刺眼。這陽光照亮了陳老師生的希望,卻也無情地照亮了她腳下那條用污穢鋪就的、通往救贖的荊棘之路。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破碎的尊嚴和靈魂之上,痛徹心扉。


更新時間:2025-08-17 06:0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