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透過窗欞偷看門外,發(fā)現(xiàn)追兵早已遠去。她長舒一口氣,悄悄地走向院門,準備離開。
“外頭亂,還不安全?!鄙蛴承念^一驚,猛地回頭。顧山不知何時站在了里屋門口。
他臉上的那點憨厚不見了,只剩下眼底的陰沉。“我該走了?!鄙蛴骋贿吪Ψ€(wěn)住聲音,
一邊往后退。顧山逼近她,一把拽住她的衣衫:“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
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沈映眼中寒光一閃。她猛地抽出藏在袖子里的短刀,
狠狠扎向顧山的手臂?!斑腊 ?!”顧山慘叫一聲,松開了手。他捂著手臂后退幾步,
難以置信地瞪著她:“賤人!你……你竟敢……”沈映大口大口喘著氣,
眼神卻異常兇狠:“再碰我,下一刀就不是手臂!”顧山臉色鐵青。
他看著那寒光閃閃的刀尖,又看看自己流血的手臂,終究沒敢再撲上去。
他惡狠狠地剜了沈映一眼:“好……好得很!這筆賬,老子記下了!”三更天時,
沈映悄悄翻出了院墻。沒跑出多遠,一聲狗吠驚動了深夜的沉默。緊接著,
附近幾戶人家的門吱呀開了,人影晃動,火把的光迅速聚攏過來?!霸谀莾海 庇腥撕暗?。
“抓住她!”沈映心膽俱裂,拼命狂奔,但山路黑暗崎嶇,她根本跑不過熟悉地形的村民。
很快,她就被幾個壯漢扭住胳膊拖了回來,然后被顧山鎖進了柴房。柴房是陰暗潮濕的,
沒有床,只有地上一垛草堆,躺上去會感覺很刺癢。送來的食物是殘羹剩飯,
寒冬里屋內(nèi)的炭火被撤走。他要用饑餓寒冷的折磨,一點點磨掉她的反抗,然后再為己所用。
有一天,墻角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沈映警覺望去,只見破洞處露出一雙怯生生的眼睛。
那是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頭發(fā)枯黃,小臉臟兮兮的,眼睛卻挺亮?!澳闶钦l?
”沈映低聲問道。那個小女孩像受驚的小鹿,立刻縮回了腦袋。墻洞外安靜了片刻。
幾息之后,那雙眼睛又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從破洞邊緣重新探了出來,
正好對上沈映的目光?!把?!”一聲小小的驚呼,小腦袋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沈映幾乎能想象到墻外那個小身影慌亂的樣子。連日來的陰郁和緊繃,
竟被這笨拙的窺探?jīng)_淡了一絲。她不自覺地揚起嘴角,但沒再出聲,只是稍稍側過身,
假裝不再留意那個角落。過了好一會兒,小腦袋第三次試探著冒出來。
這次停留的時間長了些,見沈映“沒發(fā)現(xiàn)”她,膽子似乎大了點。
那雙清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沈映,又看看這間昏暗的柴房,小小的眉頭還困惑地蹙了蹙。
沈映一邊用眼角余光瞄著,一邊保持著側身的姿勢。她努力壓下想要轉頭的沖動,
任由那道怯生生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墻洞內(nèi)外,一大一小,就這樣一個佯裝不知,
一個偷偷觀察。第二天,墻角又傳來熟悉的窸窣聲。沈映轉頭看去,只見那個小身影,
正笨拙地往柴房里鉆。小女孩很瘦小,但鉆得還是磕磕絆絆。她先是探進小腦袋,
然后努力縮著肩膀往里擠,小手小腳并用,蹭得滿身是灰。終于,她像只努力破殼的小鳥,
整個人都鉆了進來,跌坐在柴堆旁的地上。她顧不上拍身上的灰,立刻用小手緊緊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