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操場上的喧鬧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住了。
剛才還笑得最歡的鄒坤,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嘴巴半張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風來得快,去得也快。
篝火很快恢復了正常,噼里啪啦地燒著,仿佛剛才那陣妖風只是個錯覺。
可操場上死一般的寂靜,卻在提醒著每一個人,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不是幻覺。
我站在圈子中央,也懵了。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剛才就是在裝神弄鬼。可......可那陣風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巧合?
我心里有點發(fā)毛,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那個......我表演完了?!?/p>
我干巴巴地說了句,轉(zhuǎn)身就想溜回人群。
“等......等等!”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是坐在我旁邊的一個女生,戴著眼鏡,平時挺文靜的。此刻,她臉色煞白,看著我的眼神里充滿了驚恐。
“王......王向海同學,你......你身后......”她哆哆嗦嗦地指著我的背后。
我身后?
我身后有什么?
我猛地一回頭。
身后空蕩蕩的,只有被火光拉得長長的影子。
“你瞎說什么呢?”
我不悅地皺了皺眉,以為她是在故意嚇唬我。
“不......不是......剛才......”
那女生急得快哭了:“剛才你身后......真的有東西!一個......一個影子......”
“我也看見了!”
另一個男生也跟著附和:“就在那陣風起來的時候,你背后好像多了個影子,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對對對,我也看見了!”
一時間,好幾個人都站出來作證。
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我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教官看氣氛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都別自己嚇自己了!剛才就是起風了,光線一晃,看花眼了而已!”
“來來來,下一個節(jié)目,誰來?”
聯(lián)歡會繼續(xù)進行,但氣氛明顯不如之前熱烈了。
不少人看我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有好奇,有敬畏,但更多的是疏遠和害怕。
我的五個室友,那幾個剛才還笑話我是“中二少年”的家伙,此刻都離我半米遠,大氣不敢喘。
“海......海哥......”
戴眼鏡的室友推了推眼鏡,小心翼翼地問:“你......你之前跟我們說的那些......不會都是真的吧?”
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我現(xiàn)在腦子亂成一鍋粥,哪有心情跟他們解釋。
我信,還是不信?
我不知道。
唯一讓我感覺有點爽的,是鄒坤。
因為剛剛他嘲笑我嘲笑的最歡,火苗突然竄起的瞬間,是朝著他的方向傾斜的,熱浪把他的頭發(fā)都吹變形了。
他嚇得媽呀一聲,站起來就準備跑。
可是火苗瞬間又小了,他半蹲半站的姿勢,看起來十分滑稽。
看來,剛才那一幕,真給他嚇夠嗆。
活該。
聯(lián)歡會草草收場,大家各回各的寢室。
一路上,沒人敢跟我搭話。以前那些跟我勾肩搭背的同學,現(xiàn)在都像躲瘟神一樣躲著我。
回到寢室,氣氛更是尷尬到了極點。
室友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先開口。
最后,還是那個戴眼鏡的室友,鼓起勇氣,從他桌上拿了兩個蘋果,遞到我面前。
“海哥,吃......吃蘋果,保平安?!?/p>
我:“......”
我哭笑不得地接過蘋果,這都什么跟什么。
我沒理他們,只是拿出那把雷擊木劍。
劍身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那些焦黑的紋路,此刻在我眼里,也不再那么詭異,反而多了一絲神秘和威嚴。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在睡覺,床頭的手機就跟瘋了似的,嗡嗡地震個不停。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以為睡過了頭,要遲到了。
抓過手機一看,屏幕上跳著兩個字:鄒坤。
我接通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
“王向海!你他媽的昨天晚上挺囂張啊!”
“現(xiàn)在全校都在傳,說你會仙術(shù)。”
“下午放學,學校那棟日本樓后面,你給我展示展示你的仙術(shù),要是真有本事,以后我鄒坤跟你混,要是沒本事,以后在學校給老子消停瞇著,別嘚瑟!”
說完,他“啪”地一下掛了電話。
日本樓,是我大學里一個挺特殊的存在。
據(jù)說是日本人在這建學校的時候留下的,后來擴建大學,這棟樓就保留了下來,現(xiàn)在當個倉庫,堆放些桌椅板凳之類的雜物。
樓很老了,水泥墻上爬滿了藤蔓,窗戶黑洞洞的,看著就瘆人。
傳說這里鬧鬼,出過好幾檔子靈異事件。
但也正因為這地方偏僻,環(huán)境又帶著點神秘色彩,反而成了學生們的熱門地點。
膽大的來探險,精力過剩的來約架,還有不少小情侶,喜歡鉆這里的小樹林。
下午放學,我背著書包,直接去了網(wǎng)吧。
真有意思,他鄒坤算個幾兒?
他叫我去我就去???
我玩勁舞團玩的正嗨,手機卻在桌子上震個不停。
我快速的點了一下接聽鍵。
“海哥,快來救我!”
“你再不來,坤哥他們就要把我一個人關(guān)到日本樓里面去!”
是張通,就是那個戴眼鏡的室友打來的電話。
鄒坤他們竟然抓了張通,以此來威脅我前往。
我猶豫后,決定前往營救,畢竟他是因為我才成為人質(zhì)。
就那個書呆子,要是把他一個人關(guān)進日本樓,都不能嚇尿褲子。
都得拉褲子。
我跳完最后一把勁舞團,拿起書包直奔日本樓,卻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掏出手機想給鄒坤打個電話,沒人接。
這孫子,不會是耍我吧?
我剛準備轉(zhuǎn)身往回走,旁邊的樹林里,突然“呼啦”一下,鉆出來七八個人,把我團團圍住。
為首的,正是鄒坤。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郭銘穎竟然也在。
只見鄒坤雙手插在褲兜里,下巴抬得老高,一臉的嘲諷。
“喲,大仙兒來了?”
他身后那幾個跟班的,都跟著哄笑起來。
“怎么不念兩句咒,把我們都干趴下???”
“就是,快給我們開開眼!”
郭銘穎也開口道:“王向海同學,昨天你是怎么用咒語把火苗變高的,能給我講講嗎?我真的很好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