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個送糧草的人不是景和帝,他們現(xiàn)在君臣倆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太子黨和八王一黨都已經(jīng)被清理完了。
想到兩黨在窮途末路時,根本就沒有人來向自己索要恩情,姬淮疆閃過不好的猜測……
不會那個偷偷給自己送糧草的人,就是蘇硯冬吧?!
那時候姬淮疆和蘇硯冬是關(guān)系最差的時候,姬懷雪死了,姬淮疆把蘇硯冬打了一頓,讓他至今后頸到背部還留著極深的疤痕。
可若是……若是救了自己的人是自己以為的仇人,那又當如何呢?
姬淮疆手上的鋼鞭有些燙手了,這上面沾滿了那人的血,旁邊的忠親王也若有所思。
「——“啊啊啊啊,我真的磕爆了激素cp了,誰要來加入我們啊?”
——“這一期的萬家講壇,怎么講的全都是蘇相的cp啊,我磕磕磕磕磕不夠啊?!?/p>
——“有什么好磕的,我們蘇相獨美好嗎?”
——“蘇相太慘了嗚嗚嗚,老是被誤會?!?/p>
——“咱們蘇相少年入仕的時候就敢懟當時的首輔高鰲拜,一直都是朝堂上的孤勇者啊。”
——“五歲就沒有爹了,和寡母一直拼搏到在京都安定,可他被抄家的時候,家里就十兩銀子啊,誰能有他清廉?” 」
誰?是誰在說話?
燒到意識模糊的蘇硯冬,好像聽到了耳邊有電視的聲音,又有人在耳邊說著,“蘇硯冬!”
“蘇硯冬!”
“蘇相!”
找她什么事情?。?/p>
蘇硯冬只想回家吹著空調(diào)看電視,順便開個西瓜。
在虞朝的日子太累了,真不知道是誰把她送過來的。
是的,蘇硯冬是一個穿越者,而且是高考完就穿越了。
剛開始,她只有十二歲,和寡母從從發(fā)大水的禹城逃到京都,費了很大的功夫安頓下來。
后面就是,自己厚著臉皮到處求學,還結(jié)識了挺多同窗好友……
可后來,后來怎么了?為什么記不起來?
昔日同窗和熟識都在新皇繼位的時候變成了血色……
自己也不想活了。
幸好她還給虞朝留下了一點東西,也包括于萬三那邊,留了很多經(jīng)驗。
可最后自己見到的人,卻是昔日同窗的弟弟。
那個有些臭屁傲嬌的小孩,因為家庭變故,變得十分變態(tài)。
「我要讓你衣不蔽體、以發(fā)覆面!」
蘇硯冬不害怕死亡,她只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又讓遺體遭受屈辱和非議。
沒錯,她在這個世界是一個女子,只是她從十二歲穿越到這個世界開始,整整隱瞞了十四年。
如今要到塵埃落定、審判罪過的時候了嗎?
只希望自己的離經(jīng)叛道不要成為束縛這個時代女性的枷鎖吧。
“白大夫,蘇大人他怎么還沒醒過來?”
白御醫(yī)心里也苦啊。
這么多私刑,連琵琶骨都被穿了。
脈象亂得像他小兒子玩的九連環(huán)。
“待老夫再摸索一下吧,這個病情很復雜?!?/p>
要真能回到二十一世紀就好了。
躺在床上的蘇硯冬這樣想著,可還是被胸口和全身皮肉的疼痛擾得睡不著覺。
她怎么還沒死?。?/p>
蘇硯冬一直都是一個很樂觀的人。
十二歲那年穿到這個世界天崩開局,她沒哭。
如今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不是好事嗎?有什么好哭的?
可是身上真的好痛,抵得過摯友鋼鞭抽在自己身上的痛。
痛得她神魂俱裂,幾乎想把自己結(jié)束掉。
那年冬天如果凍死在雪里,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么多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