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亞回威海的飛機上,依依一直盯著舷窗外的云層。
陽光透過云隙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我捏了捏她冰涼的手指,
她像受驚般縮回手,又勉強對我笑了笑。"還疼嗎?"她輕聲問,
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我肋部的紗布。"早好了。"我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
"這里跳得厲害倒是真的。"她耳尖泛紅,卻沒像往常一樣抽回手。這半個月的朝夕相處,
讓她對我的觸碰不再條件反射般抗拒。
但那些深夜的電話、手腕上的數(shù)字疤痕和神秘人的威脅,依然橫亙在我們之間,
像一堵透明的墻。行李轉(zhuǎn)盤前,她的手機又亮了。我瞥見鎖屏上閃過「最后期限」的字樣,
她的手指迅速劃掉通知,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依依,"我接過她的行李箱,
"今晚去我那兒住吧。"她猛地抬頭,瞳孔微微收縮:"為...為什么?
""你公寓的熱水器不是壞了嗎?"我故作輕松地笑,"而且..."我湊近她耳邊,
"我想抱著你睡。"她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
睫毛快速眨動:"只...只是睡覺...""我保證。"我舉起三根手指,
另一只手悄悄給阿杰發(fā)了定位共享——從下飛機起,就有輛灰色大眾一直跟著我們。
威海傍晚的海風(fēng)帶著初秋的涼意。依依靠在我肩上小憩,
出租車電臺正播放著夜間新聞:「近日警方破獲一起特大跨境洗錢案,
主犯張某某在押期間仍與境外團伙保持聯(lián)系...」她的身體突然僵硬,
指甲無意識地掐進我手臂。"怎么了?"我關(guān)掉電臺。"沒...有點冷。
"她往我懷里縮了縮,我卻摸到她后背出了一層冷汗。別墅的智能鎖發(fā)出悅耳的提示音。
剛推開門,雪球就撲了過來——這只布偶貓是我上周托人買的,想給依依一個驚喜。"??!
"她果然驚叫出聲,但不是驚喜而是驚恐,踉蹌著后退撞到玄關(guān)柜,
"貓...貓..."我愣在原地:"你不喜歡貓?"她急促地呼吸著,
慢慢蹲下來試探性地伸手。雪球湊過去聞了聞,突然炸毛發(fā)出嘶嘶聲,飛快竄進里屋。
"奇怪,"我皺眉,"它平時很親人。"依依勉強笑了笑:"可能...我身上有海的味道。
"她低頭聞了聞衣袖,
這個動作讓我注意到她右手腕內(nèi)側(cè)——那個模糊的"7"字疤痕在燈光下格外明顯。
晚餐時她心不在焉,叉子把牛排戳得千瘡百孔。我打開紅酒,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連喝兩杯,
臉頰很快泛起酡紅。"慢點喝,"我按住她倒第三杯的手,"這酒后勁大。
她眼神已經(jīng)有些迷離:"丁巖...如果...如果我騙了你..."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她像觸電般彈起來,酒杯打翻在白色桌布上,暈開一片血紅。"我接個電話。
"她抓起手機沖進洗手間,鎖門聲清脆得像某種宣判。我輕輕走到門前,
聽見她壓低的啜泣:"...再寬限三天...錢我一定...不!別動他!
..."玻璃碎裂的聲音,接著是壓抑的尖叫。踹開門時,她正蜷縮在浴缸里,
手機碎片散落一地,左手鮮血淋漓——生生捏碎了屏幕。"依依!"我沖過去抓她的手腕,
她卻突然暴起,膝蓋狠狠頂向我腹部。劇痛讓我跪倒在地,
抬頭卻看見她舉著鋒利的玻璃碎片對準自己咽喉。"別過來!"她嘶吼著,
眼淚混著血水滴在瓷磚上,"我會傷害你...我控制不住..."我慢慢舉起手:"好,
我不過去。但你把玻璃放下好不好?"她的眼神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