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腎衰竭失蹤后,我收到一張染血的車票:“K9964次,13車13B。想救她,
就上車。”綁匪警告:終點站不是給活人下的。為救媽,我登上了這趟貼滿黑膜的幽靈列車。
在13號隔間,我見到了十五歲的自己——那個因我貪婪而“死去”的少年。
他陰森一笑:“媽在餐車,快成紅燒肉了?!逼炫叟磉f來尖刀:“想開門?先死一次。
”當(dāng)列車駛向終點酆都,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鎖骨下的守魂痣,
才是媽媽真正的定位器...而這一切,只是列車為我定制的“恐懼預(yù)覽”。真正的獵殺,
在我重生的十八歲生日,才剛剛開始。1 幽靈車票我叫江小漁,二十四歲,
靠“靈異測評”在社媒混口飯吃。說白了,
就是拿命換流量:廢棄瘋?cè)嗽?、午夜墳場、兇宅直播……哪兒邪乎我往哪兒鉆,
專拍那些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東西。三天前,一份沒有寄件人的快遞砸開我的門,
里面只有一張皺巴巴的車票和一張染血的便簽:“想救你媽,今晚十一點,
登K9964次列車。車廂號:13。座位:13B?!弊畹紫?,一行血字:“別報警,
這趟車的終點站不是給活人下的?!蔽覌屇I衰竭住院,上周突然人間蒸發(fā)。
醫(yī)院只說“轉(zhuǎn)院”,卻拿不出任何記錄。我知道,她被人“拐”了!現(xiàn)在綁匪自己跳了出來,
還附贈一輛通往地獄的幽靈列車?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綁匪?器官販子?
還是……別的什么?恐懼與憤怒在血管里沖撞,我沒時間猶豫。目標(biāo)清晰:上車,找到我媽,
帶她回家。哪怕前方是十八層地獄,我也得闖出一條生路!夜里十點四十,北京西站。
喧囂的人潮早已散去,空曠的站臺被慘白的燈光切割得支離破碎。K9964次列車,
像一條沉默的巨蟒,孤零零地盤踞在最末端的軌道上。老舊的綠皮車頭透著上世紀(jì)的滄桑,
詭異的是,所有車窗都嚴(yán)嚴(yán)實實地貼滿了漆黑的遮光膜,不透一絲光亮,
像一排排緊閉的、拒絕窺視的鬼眼。檢票口,
一個穿著褪色深藍(lán)制服、戴著大蓋帽的男人站在那里,帽檐壓得極低,幾乎遮住整張臉。
他接過我遞出的車票,粗糙的手指劃過票面,發(fā)出沙沙的摩擦聲。
聲音像是從一口深不見底的枯井里飄上來,帶著濕冷的回音:“13車13B,別坐錯。
”踏上連接車廂的踏板,
一股濃重、陳腐的土腥味混合著鐵銹和某種難以形容的腐敗氣息撲面而來。
這味道……我曾在一次荒山探墓時聞過,胃里一陣翻江倒海。13號車廂內(nèi)部更是詭異莫名。
沒有常見的兩排座椅,取而代之的是一間間獨立、狹小的黑色隔間。門緊閉著,
材質(zhì)像是某種啞光的金屬,冰冷堅硬?;璋档捻敓裘銖?qiáng)照亮狹窄的過道,
投下扭曲晃動的影子。這里不像是載人的車廂,更像……醫(yī)院的太平間里,
那一排排等待接收亡者的冷凍柜。死寂。絕對的死寂。
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和腳步聲在空曠的過道里被無限放大,每一步都踩在緊繃的神經(jīng)上。終于,
在車廂最深處,我找到了門牌——13B??勺屑?xì)看,那銹蝕的金屬牌上,
刻著的卻是“13B-∞”。無限?什么意思?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沉重冰冷的門。
隔間里只有一張簡陋的硬板座椅。一個人影蜷縮在上面,穿著寬大的灰色帽衫,
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唯一顯眼的,
是他胸口別著一枚小小的、布滿銅綠和銹跡的?;铡辖恢?,我的母校。聽到開門聲,
那人緩緩抬起頭。帽檐下的臉暴露在昏暗光線下的瞬間,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那張臉……是我自己!準(zhǔn)確地說,是十五歲時的我。
青澀的臉龐上還殘留著幾顆青春痘的痕跡,眼神卻空洞、死寂,像兩口干涸的枯井,
沒有一絲屬于少年的光亮。他看著我,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咧開,形成一個僵硬詭異的弧度,
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個沙啞干澀 的聲音響起:“你……來晚了?!彼D了頓,
那雙死寂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皨尅瓌偙煌频健蛙嚒??!薄澳闼麐屖钦l?!
” 我一步?jīng)_上前,狠狠揪住“少年江小漁”的衣領(lǐng),將他整個人從座椅上提了起來!
他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沒有重量?!拔遥俊?他任由我揪著,臉上那詭異的笑容更盛,
眼神里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憐憫,“我是你……沒活下來的那條時間線啊?!痹捯粑绰?!
“啪!啪!啪!”車廂頂棚上所有的燈管,毫無征兆地接連爆裂!碎片如冰雹般砸落!
整個隔間,連同外面的過道,瞬間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黑暗!2 餓鬼車廂黑暗,
令人窒息。只有眼前,那個“少年江小漁”的瞳孔位置,亮起了兩點幽幽的綠光,
如同墳塋深處野貓的眼睛,冰冷、怨毒地鎖定著我?!鞍 ?!
” 極致的驚悚讓我失聲尖叫,猛地松開手向后跌去。后腦重重磕在冰冷的金屬隔板上,
劇痛讓我眼前金星亂冒。但預(yù)想中撲上來的撕咬并未發(fā)生。我掙扎著睜開眼。黑暗消失了。
刺眼的白熾燈光重新充斥視野。我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一張硬邦邦的舊式火車座椅上。隔間消失了。
這里似乎是一個稍顯“正?!钡幕疖囎粎^(qū),但依舊空蕩無人,只有我對面,坐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墨綠色暗花旗袍的女人。旗袍的剪裁很舊式,包裹著她過分纖細(xì)的身體。
她懷里抱著一個老舊的、木殼斑駁的收音機(jī),像是幾十年前的物件。指甲留得很長,
涂著鮮紅如血的蔻丹,此刻正用那尖利的指甲,輕輕地、一下下?lián)軇又找魴C(jī)的調(diào)頻旋鈕。
“滋啦……滋啦……滋啦……”刺耳的電流噪音在死寂的車廂里回蕩,折磨著耳膜。突然,
一個熟悉得讓我心臟驟停的聲音,
的喇叭里擠了出來:“……小漁……別……別吃他們給的飯……千萬別……”是媽媽的聲音!
虛弱,絕望,卻無比清晰!“媽!” 我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撲向那臺收音機(jī)。
旗袍女人抬起眼皮。她的臉很白,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五官精致卻透著一股非人的僵硬。
她看著我,嘴角極其緩慢地向兩邊拉伸,一直裂開到接近耳根的位置,
露出一個巨大、空洞、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笑容?!跋刖人俊?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
卻帶著徹骨的寒意,“終點站之前,
找到‘列車長’……” 她鮮紅的舌尖舔過同樣鮮紅的嘴唇,“否則,
她就會變成下一道……‘紅燒肉’。”“紅燒肉”三個字,被她咬得又輕又慢,
帶著一種品嘗美味的殘忍。找到列車長!這是唯一的機(jī)會!剛才在13B-∞,
那個“我”似乎也提到過列車長室!我強(qiáng)迫自己冷靜,目光掃視這節(jié)車廂。
它比13號車廂“正?!?,但同樣透著詭異。前后門緊閉,除了我和這個旗袍女人,
空無一人?!傲熊囬L室在哪?” 我盯著她咧開的嘴角問。
旗袍女人纖細(xì)的手指指向車廂盡頭一扇緊閉的、與其他車門明顯不同的厚重鐵門。
門上沒有窗戶,只有一個銹跡斑斑的圓形把手。門楣上方,
掛著一個同樣銹蝕的金屬牌:列車長室?!懊客R徽?,這趟車就會……換一節(jié)‘隱藏車廂’。
” 旗袍女人幽幽地說,“下一站是‘黃粱’。在車停穩(wěn)、新‘乘客’上來之前,
是你唯一的機(jī)會。錯過……就永遠(yuǎn)錯過了哦?!?她的笑容更深了。黃粱?一枕黃粱?
不祥的預(yù)感。“我怎么進(jìn)去?” 我沖到鐵門前,用力擰動把手。紋絲不動!像焊死了一樣。
旗袍女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飄到我身后,帶來一股陰冷的香氣。
她冰涼的手指指向門把手下方掛著的一個小銅牌,
上面刻著幾行娟秀卻冰冷的小字:“列車長室,生者禁入。”“欲叩此門,先證己非人。
”證明自己不是活人?!活人怎么證明自己是死人?荒謬絕倫的規(guī)則!我猛地回頭,
怒視著旗袍女人。她依舊帶著那瘆人的笑容,慢條斯理地從寬大的旗袍袖口里,
摸出了一樣?xùn)|西。一把小巧、鋒利、閃著寒光的折疊刀。她將那冰冷的刀柄,
輕輕放在我因緊張而汗?jié)竦氖中?。指尖觸碰到她皮膚的瞬間,一股透骨的寒意直鉆骨髓。
“死一次,” 她湊近我耳邊,冰冷的吐息噴在我的頸側(cè),聲音如同情人間的呢喃,
卻字字淬毒,“不就行了?”死一次?!我低頭看著手中那柄小小的、卻足以致命的刀。
腦海中瞬間閃過媽媽躺在病床上浮腫蒼白的臉,
閃過她為了省錢給我買生日蛋糕而啃饅頭的畫面,
閃過她失蹤前最后那條虛弱卻強(qiáng)裝輕松的語音:“小漁,媽沒事,
別擔(dān)心……”悔恨、愧疚、憤怒、恐懼……無數(shù)情緒如同巖漿般在胸腔里翻滾、沸騰、炸裂!
是我!是我十八歲那年鬼迷心竅,偷拿了家里準(zhǔn)備買房的首付去炒那該死的幣,
結(jié)果血本無歸!是我間接把媽逼上了絕路,讓她不得不去黑市賣腎,最終染上惡疾,
拖成腎衰竭!一切的源頭,都是我!是我親手毀了我們本可以平靜的生活!
媽現(xiàn)在在“餐車”,等著變成“紅燒肉”!而我,卻在這里像個懦夫一樣猶豫!
“媽……等我!” 心底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所有的理智和恐懼在救母的本能面前被徹底碾碎!我眼中只剩下決絕的瘋狂!為了媽,
死一次,又算什么?!鋒利的刀尖,毫不猶豫地,狠狠劃向自己的左手腕!
3 時間之鐘預(yù)想中皮開肉綻的劇痛并沒有傳來。刀刃割破皮膚的瞬間,
一股難以形容的、極致的冰冷感猛地從傷口處炸開!那不是物理上的寒冷,
更像是靈魂被瞬間抽離軀殼、投入冰海深處的絕對凍結(jié)!血液噴涌而出,
顏色是詭異的暗紅近黑,在慘白的燈光下,它們脫離我的身體后,竟像有生命般懸浮在空中,
凝成一條條細(xì)小的、扭動的血線,并未落地。與此同時,身體的感覺變得無比怪異。
重量消失了,疼痛消失了,連心跳和呼吸都感覺不到。
一種輕飄飄的、仿佛只剩下意識的虛無感籠罩了我。低頭看手腕,傷口還在,
血還在流(或者說飄),但身體卻像變成了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容器。
“吱呀——”一聲令人牙酸的、仿佛生銹了千百年的摩擦聲響起。
面前那扇厚重的、刻著“生者禁入”的鐵門,竟然自己緩緩向內(nèi)打開了一條縫隙!
一股更濃郁的、混合著陳腐機(jī)油、鐵銹和某種難以名狀的腥甜氣味撲面而來。成功了?
我真的……“死”了一次?顧不得身體的詭異變化,
求生的本能(或者說救母的執(zhí)念)驅(qū)使著我,用力推開鐵門,踉蹌著沖了進(jìn)去。
門在身后無聲地合攏。列車長室內(nèi)的景象讓我倒吸一口冷氣。這里空間不大,
卻被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填滿。四壁、天花板,甚至門后,
都密密麻麻地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老式鐘表!懷表、掛鐘、座鐘、航海鐘……大小不一,
形態(tài)各異,年代跨度極大。它們共同的特征是:指針都在瘋狂地、毫無規(guī)律地亂轉(zhuǎn)!
滴答聲、咔噠聲、齒輪摩擦聲、發(fā)條轉(zhuǎn)動聲……無數(shù)種計時聲交織在一起,
形成一片混亂刺耳的噪音海洋,像無數(shù)只催命的魔爪在耳邊抓撓!
一個穿著同樣褪色深藍(lán)鐵路制服、背對著我的身影,坐在一張堆滿雜亂紙張的舊木桌前。
他的肩膀正一聳一聳,
伴隨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濕漉漉的咀嚼聲和骨骼碎裂的“嘎嘣”聲?!拔覌屇兀?!
” 我嘶啞著喉嚨喊道,聲音在鐘表的噪音里顯得微弱而失真。咀嚼聲停了。
那個身影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皣I——!”強(qiáng)烈的惡心感瞬間沖上喉嚨,我彎腰干嘔起來,
卻什么也吐不出。那不是一張臉!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眉毛!
只有一張巨大無比的、幾乎占據(jù)整個頭顱正面的嘴!
那張嘴從本該是鼻梁的位置一直撕裂到下巴下方,邊緣是粗糙不平的暗紅色皮肉,
此刻正大大地咧開著,露出參差不齊、沾滿暗紅碎屑和某種亮晶晶油脂的黃黑色尖牙!
牙縫里,赫然卡著半截熟悉的粉色塑料——是我送給媽媽的那個小豬鑰匙扣的耳朵!
“媽——!” 目眥欲裂!憤怒瞬間壓倒了恐懼!我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
不顧一切地?fù)湎蚰菑埧植赖木蘅?,只想奪回屬于媽媽的唯一信物!“啪!
”一只戴著白色棉線手套、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手掌,像拍蒼蠅一樣,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巨大的沖擊力讓我整個人離地飛起,重重撞在身后掛滿鐘表的墻壁上!
幾只老舊的掛鐘被震落,噼里啪啦摔在地上,零件四濺。劇痛!不是身體上的,
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震蕩!我掙扎著爬起,視線因沖擊而模糊。就在這時,
我瞥見被我撞歪的一個方形掛鐘背面,刻著幾行細(xì)小的、如同咒文般的字跡:“時間之鐘,
逆轉(zhuǎn)乾坤。”“每敲一次,倒流一分鐘?!薄按鷥r:獻(xiàn)祭……一年壽命!”獻(xiàn)祭壽命?!
倒流時間?!那個旗袍女人的話在腦中炸響:“你媽剛被推到餐車……” “終點站之前,
找到列車長,否則她就會變成下一道‘紅燒肉’!”餐車!紅燒肉!終點站酆都!時間!
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目光瘋狂掃過墻上那些仍在瘋狂亂轉(zhuǎn)的鐘表。十二面!
墻上掛著十二面大小不一的鐘!每一面,都代表著一分鐘的回溯機(jī)會!十二分鐘!
從我被扇飛到現(xiàn)在,時間又流逝了多久?那個“少年我”說媽“剛”被推走,
旗袍女人也強(qiáng)調(diào)在下一站“黃粱”??壳啊腋静恢缷尡煌迫ァ安蛙嚒钡木唧w時間!
但每一秒都可能是致命的!賭!必須賭!媽被推走,最多不過幾分鐘前!八分鐘!
我給自己定下一個絕望的數(shù)字——倒流八分鐘,回到媽剛被帶走或即將被帶走的那一刻!
沒有猶豫的時間!我咬破舌尖,
將混合著唾沫的暗紅血液用力涂抹在離我最近的一面圓形掛鐘的玻璃表蒙上。
血液接觸到冰冷的玻璃,發(fā)出輕微的“滋滋”聲,竟瞬間被吸收,只留下一道淺淡的紅痕。
“給我……回去!” 我嘶吼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握緊拳頭,狠狠砸向那面掛鐘的中心!
“鐺——!??!”一聲沉悶悠遠(yuǎn)、仿佛來自遠(yuǎn)古的鐘鳴驟然響起!蓋過了所有混亂的滴答聲!
一股巨大的、無法抗拒的眩暈感瞬間攫住了我!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劇烈地扭曲、波動、碎裂……4 終點酆都仿佛從萬丈高空急速墜落,
又在接觸地面的瞬間被強(qiáng)行定?。⊙灨谐彼阃巳?。眼前的景象重新凝聚。陰冷的空氣,
昏暗的燈光。我正站在那節(jié)“正?!避噹倪^道上,面對著那扇厚重的列車長室鐵門。
門把手上掛著的小銅牌清晰可見:“欲叩此門,先證己非人?!鄙砗?,
傳來旗袍女人那輕柔又冰冷的聲音:“想活,就咬一口自己的票根,
把執(zhí)念讓給他們吃……” 她手中正遞過來那把閃著寒光的折疊刀。我回來了!
回到了剛剛進(jìn)入這節(jié)車廂,正準(zhǔn)備去擰門把手,而她遞刀給我的那一刻!時間真的倒流了!
沒有半分遲疑!我猛地轉(zhuǎn)身,一把狠狠推開旗袍女人遞刀的手!
折疊刀“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她咧開的嘴角僵住,死白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愕?!皾L開!
” 我怒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像一顆出膛的炮彈,狠狠撞向那扇厚重的鐵門!
巨大的撞擊聲在車廂里回蕩!門……竟然沒鎖!或者說,在時間倒流的作用下,
它還沒“鎖死”!門被撞開一道更大的縫隙!我踉蹌著沖了進(jìn)去!列車長室!
依舊是掛滿瘋狂亂轉(zhuǎn)鐘表的景象!穿著制服、背對著我的身影,正坐在桌前,肩膀聳動,
發(fā)出那令人作嘔的咀嚼聲!他手里拿著的,正是那枚完整的粉色小豬鑰匙扣!“畜生!
還給我!” 怒火焚心!我一眼瞥見桌上放著一把頂端帶鉤、用來摘掛高位鐘表的鐵鉤,
抄起來就撲了過去!列車長似乎被撞門聲驚動,正要回頭?!敖o我過來!” 我咆哮著,
手中的鐵鉤帶著風(fēng)聲,精準(zhǔn)地勾住了他后頸制服領(lǐng)口下方的位置!用盡全身力氣,
借助沖勢狠狠向后一拽!“噗嗤——!”一聲令人牙酸的撕裂聲響起!
伴隨著某種粘稠液體噴濺的聲音!列車長那頂著巨大裂口的頭顱,
竟然被我硬生生從脖子上扯了下來!像拔掉一個腐朽的瓶塞!無頭的軀體晃了晃,軟倒在地,
脖腔里涌出暗紅近黑的粘稠液體,卻沒有想象中的噴射。我顧不得惡心,一腳將那頭顱踢開,
撲到桌前,一把抓起那枚沾滿污穢的粉色小豬鑰匙扣!入手冰涼油膩,
小豬憨態(tài)可掬的笑臉在此刻顯得無比諷刺。我用力擦拭著,
發(fā)現(xiàn)小豬的肚子似乎有個極其微小的縫隙。
指甲摳進(jìn)去一撬——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微型U盤掉了出來!有線索!心臟狂跳!
我立刻掏出手機(jī)(萬幸,手機(jī)還在口袋里,雖然信號全無),將U盤插入接口。
屏幕閃爍幾下,一個視頻窗口強(qiáng)制彈出。畫面搖晃,光線昏暗,
但足以看清:媽媽被牢牢捆綁在一張冰冷的不銹鋼手術(shù)臺上!嘴上貼著膠布,
眼神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絕望!她的病號服被撩起,露出腰部。旁邊,
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手術(shù)帽和口罩的男人。他的臉被刻意打上了馬賽克,
只露出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
一個經(jīng)過嚴(yán)重失真處理、如同電子合成般冰冷的聲音響起:“供體確認(rèn)。器官:腎。
匹配度:100%。生命體征穩(wěn)定。準(zhǔn)備摘取。倒計時啟動。”視頻的右上角,
一個鮮紅的電子數(shù)字開始跳動:00:08:00然后瞬間跳到了:00:07:59!
00:07:58!八分鐘!只有八分鐘!“媽——!” 我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目光猛地投向墻上那些瘋狂轉(zhuǎn)動的鐘表!十二面鐘!剛才用掉了一面,還剩十一面!
十一分鐘的回溯時間!夠了!只要能回到媽媽被綁上手術(shù)臺之前!沒有絲毫猶豫!
我沖向墻壁,用沾著污血的手(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列車長的),狠狠拍向離我最近的一面鐘!
“鐺——!” 鐘鳴!眩暈!時間倒流!頭發(fā)!我感覺到頭頂傳來異樣!
一縷灰白的發(fā)絲垂落眼前!壽命在燃燒!不管了!只要能救媽!“鐺!”“鐺!”“鐺!
”“鐺!”我像瘋了一樣,用拳頭、用手肘、甚至用頭去撞擊那些冰冷的鐘面!
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一聲震撼靈魂的鐘鳴和劇烈的眩暈!每一次眩暈后,
倒計時數(shù)字都詭異地增加了一分鐘(00:08:59... 00:09:59...),
而我則清晰地感覺到生命力在飛速流逝!更多的白發(fā)瘋狂滋生,
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松弛、布滿皺紋!劇烈的疲憊感和靈魂被撕裂的痛楚不斷襲來!
敲到第七下!視頻上的倒計時被我硬生生“頂”回到了00:14:00!就在這時!
“轟?。 币宦晲烅?!列車長室那扇唯一的鐵門,連同周圍的墻壁,
竟然在我眼前如同水波般扭曲、溶解,瞬間變成了一堵冰冷、光滑、毫無縫隙的金屬墻壁!
徹底封死了出路!“別白費力氣了……” 一個熟悉又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猛地抬頭。
只見那穿墨綠旗袍的女人,如同沒有重量的幽靈,整個人倒吊在車廂頂棚的管道上!
長發(fā)垂落,咧開的嘴角帶著濃濃的譏諷?!癠盤是陷阱,
是‘他們’故意讓你找到的絕望……” 她鮮紅的指甲輕輕點向我,指向我的左鎖骨下方,
“真正的‘定位器’,一直……就在你自己身上啊。”我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