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的飛船噴吐著象征性的火力,在廢船墳場上空織成一張稀疏的光網(wǎng),與其說壓制歸一教,
不如說是在驅(qū)趕蒼蠅。真正的威脅,如同粘稠的陰影,
正從廢棄工廠方向蔓延開來——不是人,而是比人更扭曲、更饑餓的東西?!办孬F群!
”蘇茜透過臨時架設(shè)的能量望遠鏡,聲音像是被砂紙打磨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至少二十頭...不,三十!后面還有!歸一教那幫瘋子,
把整片工廠區(qū)的‘存貨’都放出來了!他們用熵能共鳴器在驅(qū)趕!
”她指著望遠鏡視野邊緣幾個閃爍暗紅光芒的身影。 望遠鏡畫面里,
那些由失控異能者扭曲而成的怪物,形態(tài)各異,卻有著相同的貪婪。
有的像剝了皮的機械蜘蛛,八條腿在金屬廢墟上刮擦出刺耳噪音,
關(guān)節(jié)處噴濺著熒綠的粘液;有的則是一團蠕動的、布滿尖牙的能量凝膠,
吞噬著沿途的一切金屬與能量殘留,體積在緩慢膨脹;更有甚者,依稀還能辨認出人形輪廓,
只是肢體扭曲膨脹成非人的比例,皮膚下涌動著不祥的綠光,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嘶吼,
瘋狂地沖向船墳。
它們的目標明確——那艘仍在“回光返照”、內(nèi)部嵌著“星塵余燼”的“曙光號”殘骸!
高熵能量對它們而言,是致命的誘惑,是進化的催化劑,如同血腥味之于鯊群。
粗壯能量管線的鐵疙瘩(他美其名曰“鐵胃王”)——連接到蘇茜臨時搭建的能量引導器上。
陳墨飛船射下的一道穩(wěn)定光束正為引導器供能。聽到“三十頭”,老頭手猛地一抖,
焊槍“滋啦”一聲在旁邊的金屬垃圾上燙出一溜青煙?!叭^?!
陳墨那小子帶的‘清潔隊’火力夠給它們?nèi)揽p嗎?當量都不夠!他娘的,
歸一教的雜碎是想用獸潮淹沒這里!”阿明趴在一堆扭曲的飛船龍骨后面,
心臟跳得比“曙光號”引擎的殘喘還要狂暴,每一次搏動都撞擊著肋骨。
冰冷的汗珠混著熒光綠的“史萊姆”黏液,順著他的額角滑落,滲進衣領(lǐng),
他顫顫巍巍的抬起頭朝著蘇茜喊道:”蘇姐,這么多熵獸為什么奔著咱來了啊,
是看上你了嗎?”,正在掏出終端的蘇茜兩眼一翻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不是哥們?
""不是哥們就要殺了我們嗎?"阿明一臉疑惑的看向她,
瞬間其他兩個人腳步不穩(wěn)差點就從艦體上掉下來。" 我差點以為我變成熵獸了,
聽到的都不像是人話?!蹦锼雇虏鄣?。突然,遠處熵獸發(fā)出的嘶吼如同地獄的協(xié)奏曲,
越來越近,地面?zhèn)鱽砹钊诵募碌恼饎?。陳墨的飛船火力明顯加強了,
爆炸的火光和能量束的尖嘯在工廠方向交織,但熵獸的洪流如同潮水,一波被阻,
另一波又涌了上來,它們被“星塵余燼”吸引得徹底瘋狂,根本不顧傷亡。時間,
像指縫里的沙子,飛速流逝。 阿明強迫自己冷靜,
目光死死盯住下方船墳深處那片散發(fā)著惡臭、翻涌著墨綠色氣泡的泥沼:“蘇姐!
泄壓通道出口是不是通到那片‘重金屬淤泥潭’?”“沒錯!”蘇茜頭也不抬,
手指在終端上快得出現(xiàn)殘影,額頭滲出汗珠,調(diào)整著飛船提供的能量引導參數(shù),
試圖穩(wěn)住“曙光號”核心艙狂暴的能量波動,為“鐵胃王”爭取時間。
“那是船墳的‘胃袋’,幾百年來沉淀的高密度重金屬淤泥,天然的能量墳?zāi)购臀锢砀艚^層!
只要能把反應(yīng)堆艙段沉下去,結(jié)晶再嗨也翻不起浪,淤泥的壓力會把它死死按在底下!
”“那…我去!”阿明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蓋過了遠處爆炸的轟鳴和熵獸越來越近的、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嘶吼。這決定像一塊滾燙的烙鐵,
燙得他自己都心驚,但說出來后,反而有種破釜沉舟的平靜。
莫里斯和蘇茜同時猛地扭頭看他,像看一個突然開口說話的扳手,
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小子,你腦子真被門夾了?還是被史萊姆糊住了?
”莫里斯第一個吼出來,花白胡子氣得直翹, “那淤泥潭連熵獸掉進去都冒不了幾個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