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打斷保安的話，目光落在江楓身上。
“江楓，市民政局的?！?/p>
聽到這個名字，女人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你就是江楓？”
江楓愣住了，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女人：
“是的，您是......”
“我叫丁柔，市委辦人事科的副主任?！?/p>
女人簡短地自我介紹，然后轉(zhuǎn)向保安，聲音陡然冷了下來，“這位江楓同志是市委辦特批借調(diào)的干部，手續(xù)已經(jīng)辦妥了，你攔著不讓他進，是在質(zhì)疑市委的決定嗎？”
保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不、不是的，丁主任，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可以不按規(guī)定辦事？”
丁柔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市委大院的門衛(wèi)代表的是市委的形象，你這樣的工作態(tài)度，是在給整個清源市委抹黑！”
“對不起丁主任，我錯了，我這就.....”
保安滿頭大汗，手忙腳亂地拿出登記本，“江科長，請您登記一下，我馬上給您辦臨時通行證?！?/p>
江楓被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弄得一頭霧水，但還是配合地登記了信息。
保安的動作前所未有的迅速，不到三分鐘就辦好了一張臨時通行證，雙手捧著遞給江楓，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
“江科長，您拿好，以后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p>
丁柔冷冷地掃了保安一眼：
“寫份檢查交到保衛(wèi)處，這件事我會跟進?！?/p>
說完，她轉(zhuǎn)向江楓，語氣緩和了些，“跟我來吧，我?guī)氵M去?！?/p>
走進市委大院，江楓忍不住問道：
“丁主任，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們之前見過嗎？”
丁柔腳步不停，嘴角卻微微上揚：
“你的借調(diào)手續(xù)就是我負責辦的，有位大領(lǐng)導想見你，跟我來吧?！?/p>
江楓跟在丁柔身后，穿過市委大院寬闊的中央廣場。
清晨的陽光將辦公樓的玻璃幕墻照得閃閃發(fā)亮，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行李箱的輪子在花崗巖地面上發(fā)出沉悶的滾動聲，引得路過的幾個工作人員側(cè)目而視。
“丁主任，您說的大領(lǐng)導是......”
江楓忍不住再次詢問，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上顯得格外清晰。
丁柔腳步未停，只是微微側(cè)頭：
“到了你就知道了?！?/p>
她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先把你的行李箱放在值班室吧，帶著去見領(lǐng)導不合適?！?/p>
江楓點點頭，順從地將行李箱交給值班室的工作人員。
他整了整皺巴巴的襯衫領(lǐng)子，手心不知何時已經(jīng)沁出一層細汗。
電梯直達五樓，江楓跟著丁柔穿過鋪著厚實地毯的走廊。
兩側(cè)辦公室的門都緊閉著，只有門牌上一個個顯赫的名字昭示著這里的分量——"組織部"、"宣傳部"、"統(tǒng)戰(zhàn)部"......最終，丁柔在一扇深褐色的實木門前停下，門牌上燙金的"副書記辦公室"幾個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就是這里?！?/p>
丁柔輕輕叩門，轉(zhuǎn)頭對江楓低聲道，“慕書記特意交代要親自見你，好好表現(xiàn)。”
“慕書記？”
江楓心頭一跳，清源市委副書記不是姓周嗎？什么時候換人了？
沒等他想明白，辦公室內(nèi)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
“請進。”
這聲音......江楓的瞳孔驟然收縮。
不可能，一定是錯覺！
丁柔推開門，側(cè)身示意江楓先進：
“慕書記，江楓同志到了。”
隨后她便退了出去。
江楓邁步走進辦公室，陽光從落地窗傾瀉而入，晃得他一時看不清辦公桌后的人影。
當他終于適應光線，看清那位"慕書記"的面容時，雙腿幾乎僵在原地——
寬大的辦公桌后，坐著一位約莫三十出頭的女人。
她正微微傾身整理文件，這個姿勢讓剪裁得體的藏青色西裝外套微微敞開，露出里面絲質(zhì)的白色襯衫。
襯衫最上方的兩顆紐扣解開著，隱約可見精致的鎖骨和一抹若隱若現(xiàn)的雪白溝壑。
似乎是聽到動靜，她抬起頭來，烏黑的長發(fā)隨著動作從肩頭滑落，在陽光下泛著綢緞般的光澤。
在看到江楓的瞬間，紅唇微微上揚，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么，不認識我了？”
她站起身，一步步向江楓走來，隨著距離拉近，一股淡雅的茉莉香氣若有若無地飄入江楓鼻尖。
“是......你？”
江楓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您竟然是......"
“對?！?/p>
慕婉晴微微一笑，“清源市新任市委專職副書記，上周剛到的任?！?/p>
她指了指會客區(qū)的沙發(fā)，“坐吧，別站著了?！?/p>
江楓機械地移動腳步，大腦還在消化這個驚人的事實。
深夜街頭他救下的柔弱女子，如今竟成了手握重權(quán)的市委副書記？
這戲劇性的反轉(zhuǎn)讓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慕晚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輕笑一聲：
“怎么，很意外？”
她親自給江楓倒了杯茶，“那天之后，我就托人在打聽你。”
慕晚晴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這個隨意的動作讓她瞬間從威嚴的領(lǐng)導變回了那個深夜中的普通女人，“江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借調(diào)你過來嗎？”
江楓搖頭，茶杯在他手中微微顫抖。
“因為像你這樣的人太少了?！?/p>
慕晚晴直視著他的眼睛，“敢在陌生人有危險時挺身而出，敢在領(lǐng)導面前堅持原則——”
她走回江楓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江楓，我欣賞你的品格和能力，恰好我缺一個信得過的秘書，你愿意來嗎？”
江楓猛地抬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市委副書記的秘書？這可比他原來在市府辦的職位高了不止一級兩級！
“我......”
他張了張嘴，突然想起什么，“慕書記，恕我直言，您選我只是因為救您那件事嗎？如果是報恩，其實不必......”
“公私分明，很好?！?/p>
慕晚晴滿意地點頭，“但我要糾正你一點，這不全是報恩?！?/p>
她轉(zhuǎn)身望向窗外，“清源的官場積弊已久，我需要一把能斬斷亂麻的快刀，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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