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喧囂中,有一條靜謐的老街,街邊的“堡立來”就像一個溫暖的小宇宙,
散發(fā)著獨特的煙火氣息。沈聿站在開放式廚房前,專注地翻轉著滋滋作響的牛肉餅,
油星濺起,他下意識地側頭躲避,陽光灑在他利落的下頜線上,勾勒出一道迷人的輪廓。
他身著簡單的白T恤,袖口隨意挽起,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袖口沾染的一點番茄醬,
為他增添了幾分隨性。“沈老板,老樣子!”熟客笑著打招呼,
目光不自覺地在他帥氣的面龐上多停留了幾秒。誰也想不明白,這條不算繁華的街道上,
怎么會有這樣一家漢堡店,老板顏值高得如同從偶像劇里走出來,
做出的漢堡卻充滿了生活的味道——肉餅每日現(xiàn)絞,蔬菜清晨配送,醬料也是他親手調制,
酸黃瓜的清爽與蛋黃醬的綿密,總能精準地擊中食客的味蕾。沈聿微笑著回應,
聲音低沉悅耳,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未停。就在這時,店門的風鈴清脆響起,
伴隨著一股與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精致氣息。他下意識地抬眼望去,整個人瞬間愣住。
門口站著一位身著藕粉色連衣裙的女子,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
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蓮。她的皮膚白皙透明,長發(fā)松松地挽在腦后,
幾縷碎發(fā)垂落在臉頰邊,襯得那雙眼睛格外明亮,猶如盛著初夏的陽光。
她手中拎著一個小巧的白色手包,站在門口,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打量著店內(nèi)簡約的陳設,
就像一位誤闖進童話世界的公主?!澳?,需要點些什么?”沈聿率先回過神來,
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女子似乎被他的聲音驚動,緩緩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他身上時,
也微微一怔。隨即,她禮貌地微笑著,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漣漪?!氨福?/p>
我路過這里,想隨便買點吃的。”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沈聿指了指菜單板,耐心地介紹道:“招牌是經(jīng)典牛肉堡,用料很足,
或者您也可以試試雞肉堡,口感更清爽一些?!迸拥哪抗庠诓藛紊蠏咭曇蝗?,
最終落在“經(jīng)典牛肉堡”上,說道:“那就來一個這個吧,再加一杯檸檬水,謝謝。
”“好的,稍等?!鄙蝽厕D身開始忙碌起來,烤得微焦的面包胚均勻地涂抹上特制醬料,
鋪上新鮮的生菜、番茄片,放上煎至外焦里嫩的牛肉餅,最后蓋上另一片面包,
用油紙仔細包好,動作一氣呵成,充滿了韻律感。女子靜靜地站在吧臺前,專注地看著他。
她的眼神和其他客人截然不同,既沒有低頭玩手機,也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耐煩。
沈聿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卻沒有回頭,只是將檸檬水倒入玻璃杯,放入一片檸檬,
連同漢堡一起放在托盤上,輕輕推了過去?!耙还捕嗽?。”女子掃碼付完錢,
拿起漢堡和檸檬水,輕聲說道:“謝謝。”“慢用?!彼⑽Ⅻc頭,轉身走出店門,
陽光灑在她身上,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金邊。沈聿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才緩緩收回目光,心中莫名地覺得,今天的陽光似乎比往日更加溫暖。他未曾料到,
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幾天,這個女子幾乎每天下午都會準時出現(xiàn)在“堡立來”,
每次都點一個經(jīng)典牛肉堡和一杯檸檬水,然后安靜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慢吃完,
再悄然離開。沈聿逐漸知曉了她的名字——蘇婉清。那是有一次她落下了一張名片,
沈聿追出去還給她時得知的。名片設計簡潔,只印著名字和一個畫展的地址,
原來她是一名畫家。他也慢慢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一些小習慣:吃漢堡時總是先吃掉邊緣的面包,
再小口品嘗中間夾著餡料的部分;喝檸檬水時會把檸檬片拿出來,用小勺輕輕戳出汁,
然后再放回杯中;望向窗外時,眼神總是變得悠遠,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心事。
沈聿本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蘇婉清同樣安靜,兩人之間交流甚少,大多只是點單和道謝。
然而,一種微妙的默契卻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滋生。沈聿會提前烤好面包,
以便她來時能更快地做好漢堡;她會在沈聿忙碌時,幫忙將鄰桌客人用過的空盤收起來,
放在吧臺上。直到一周后,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打破了這份寧靜。那天下午,
蘇婉清剛走到“堡立來”門口,天空便毫無征兆地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面上,
濺起層層水花,瞬間模糊了視線。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站在屋檐下,望著眼前的傾盆大雨,
微微皺起了眉頭。沈聿見狀,迅速從吧臺后面拿出一把黑色的大傘,說道:“雨太大了,
您要是不著急,就在這兒多坐會兒吧?或者我把傘借給您?”蘇婉清看了看那把傘,
又看了看外面的雨勢,搖了搖頭,婉拒道:“不用麻煩了,我等雨小一點再走就好。
”她走進店里,像往常一樣坐在靠窗的位置,只是這次,面前沒有漢堡,
只有窗外嘩嘩的雨聲。店里沒有其他客人,只有雨聲和沈聿偶爾翻動肉餅的聲音。
氣氛雖然安靜,卻并不尷尬?!澳坪鹾芟矚g這里的漢堡?”沈聿終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他實在好奇,像她這樣看起來家境優(yōu)渥的女孩,為何每天都來光顧這家路邊的漢堡店。
蘇婉清微微一愣,隨即微笑著回答:“嗯,很好吃?!彼D了頓,補充道,
“有一種……很踏實的味道?!鄙蝽蔡袅颂裘?,疑惑地問道:“踏實?”“嗯,
”蘇婉清望著窗外的雨,輕聲說道,“就像……家的味道?!彼穆曇艉茌p,
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惆悵。沈聿沒有再追問下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他不想過多探究。他轉身倒了一杯熱牛奶,放在她面前,說道:“剛煮的,暖暖手吧。
”牛奶升騰著熱氣,模糊了玻璃杯壁。蘇婉清看著那杯牛奶,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輕輕觸動,
涌起一股暖流。她抬起頭,對沈聿露出一個比以往更加真摯的笑容,說道:“謝謝你,
沈老板。”“叫我沈聿就好。”“那你也叫我婉清吧?!庇隄u漸變小,蘇婉清站起身來,
說道:“我該走了。”沈聿把那把大傘遞給她,說道:“拿著吧,萬一又下雨了呢。
”蘇婉清沒有推辭,接過傘,說道:“那我明天還給你?!薄昂??!钡诙?,
蘇婉清來還傘時,手里多了一個小巧的畫框。她把畫框放在吧臺上,說道:“這個送給你,
算是謝禮?!鄙蝽材闷甬嬁?,里面畫的正是“堡立來”的店面,陽光正好,
門口的風鈴仿佛在輕輕晃動,畫的右下角,簽著“蘇婉清”三個字。畫得十分傳神,
充滿了溫暖的氣息?!爱嫷谜婧?,”沈聿由衷地贊嘆道,“謝謝你,婉清?!薄安豢蜌猓?/p>
”蘇婉清看著他,解釋道,“其實,我最近在附近寫生,總是路過這里,
第一次看到你做漢堡,覺得很有意思,就想進來試試。”“看來我的漢堡沒讓你失望。
”沈聿笑著說道?!爱斎粵]有,”蘇婉清認真地說道,“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漢堡。
”從那天起,他們之間的交流逐漸多了起來。沈聿會和她分享店里的趣事,
比如哪個熟客今天又抱怨老板壓榨員工,
哪個小朋友因為媽媽不給買薯條而哭鬧;蘇婉清也會偶爾和他聊聊自己的畫作,
說她最近在描繪城市里的煙火氣,認為那些平凡的瞬間蘊含著最動人的力量。
沈聿了解到蘇婉清雖然出身豪門,卻并不喜歡家里為她安排的生活,她更熱愛畫畫,
追求自由,所以才搬出來,獨自住在附近的畫室里。
蘇婉清也知道了沈聿曾經(jīng)是一名建筑設計師,因為厭倦了甲方無休止的修改,
才辭職開了這家漢堡店,他說,做漢堡比畫圖簡單得多,食材不會欺騙人,只要味道好,
客人自然就會上門。他們的世界看似截然不同,
一個生活在精致的畫廊和上流社會的聚光燈下,一個守著小小的漢堡店,
每天與面粉、肉餅、醬料為伴。但奇怪的是,他們總能找到共同的話題,聊得十分投機。
蘇婉清不再只點經(jīng)典牛肉堡,沈聿會變著花樣為她制作新品,有時是加了牛油果的健康堡,
有時是撒了辣椒粉的辣味堡,她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還會認真地給出評價。
沈聿也會去參觀蘇婉清的畫展。她的畫里沒有華麗的宮殿和名貴的珠寶,
更多的是街角的流浪貓、傍晚的菜市場、燈下批改作業(yè)的老師……充滿了生活的溫度。
沈聿站在畫前,仿佛能透過她的視角,看到這個世界溫柔而細膩的一面。秋天悄然而至,
“堡立來”門口的梧桐葉漸漸變黃。有一天,蘇婉清走進店里時,眼眶泛紅,
顯然是剛剛哭過。沈聿沒有多問,默默地為她做了一個她最喜歡的牛油果漢堡,
還特意多加了一片芝士。蘇婉清吃著漢堡,淚水卻忍不住奪眶而出,滴落在油紙上,
暈開一片深色的印記?!霸趺戳??”沈聿終于忍不住問道,遞過去一張紙巾。
蘇婉清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說道:“我家里……不同意我畫畫,
他們想讓我回去相親,嫁給一個他們覺得合適的人?!鄙蝽差D時沉默了。
他深知蘇婉清的家庭背景,也明白她所要面對的阻力。那不是簡單的反對,
而是來自一整個龐大而固化的世界的壓力。“我不想回去,”蘇婉清的聲音帶著哭腔,
卻異常堅定,“我喜歡畫畫,我喜歡這里的生活,我……”她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