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星周歲那天，下起了小雪。南城的雪下得不大，落地就化了，卻給老宅的屋頂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像撒了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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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不多，還是那幾個(gè)親近的人。林念穿著紅色的小棉襖，拉著程念星的小手，教他走路。小家伙搖搖晃晃的，走兩步就跌坐在地毯上，自己咯咯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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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給阮星看她新畫(huà)的插畫(huà)，是兩只依偎在槐樹(shù)下的兔子，一只大的，一只小的。“準(zhǔn)備出版繪本，講一個(gè)關(guān)于等待的故事?！彼χf(shu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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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阮星由衷地說(shuō)，“我工作室最近接了個(gè)幼兒園的設(shè)計(jì)，說(shuō)不定能用上你的插畫(hu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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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gè)女人越聊越投機(jī)，連林硯和程硯都被吸引過(guò)來(lái)，湊在一起出主意。蘇阿姨抱著程念星，給大家分蛋糕，奶油沾了孩子一臉，像只小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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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雪停了，月亮從云層里鉆出來(lái)。程硯牽著阮星的手，站在露臺(tái)上看雪。遠(yuǎn)處的屋頂閃著微光，空氣里有煤爐的味道，溫暖而踏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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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第一次在老宅翻到木盒嗎？”阮星忽然問(w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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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程硯握緊她的手，“那天你哭了很久，我以為自己做錯(cuò)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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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笑了：“那時(shí)候總覺(jué)得過(guò)去有好多遺憾，現(xiàn)在才明白，正是那些遺憾，才讓我們更珍惜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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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硯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是啊，沒(méi)有過(guò)去的彎路，哪能走到彼此身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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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傳來(lái)林念的笑聲，她正拉著林硯堆雪人，周晚在一旁拍照，閃光燈在雪夜里格外明亮。程念星躺在蘇阿姨懷里，已經(jīng)睡著了，小臉紅撲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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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靠在程硯肩頭，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原來(lái)幸福不是轟轟烈烈，而是這樣細(xì)水長(zhǎng)流的溫暖，是冬去春來(lái)，總有人陪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