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復(fù)很快到來："不客氣。工作室的事別擔(dān)心，林薇在跟進。"
林薇。那個年輕漂亮的助理。蘇沐突然沒了胃口，將保溫壺放到一邊。她有什么資格介意？七年前是她先離開的，現(xiàn)在程煜和誰在一起都與她無關(guān)。
下午，小李突然來訪，帶了一大堆文件和一碗街邊買的粥。
"蘇姐，你好點沒？"他一進門就東張西望，"那家伙沒來騷擾你吧？"
蘇沐搖頭："他只是出于同事的關(guān)心。"
小李撇撇嘴，遞給她一份文件："這是華遠項目的修改稿，程總親自改的。說實話...確實比我們原來的好。"
蘇沐翻開文件，立刻被里面精準(zhǔn)的修改意見吸引了。程煜雖然不是設(shè)計師，但對商業(yè)需求的理解極為透徹，每處調(diào)整都直擊要害。
"他還挺厲害的..."她不自覺地喃喃道。
小李欲言又止："蘇姐，你和程總...以前認識？"
蘇沐的手指僵在紙頁上："為什么這么問？"
"他對你...不太一樣。"小李撓撓頭，"昨天你生病，他急得跟什么似的，把全工作室的人都指揮得團團轉(zhuǎn)。"
蘇沐低頭假裝研究文件，掩飾臉上的波動："只是項目重要而已。"
"還有，"小李壓低聲音，"他昨天向我打聽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蘇沐猛地抬頭："你說了什么？"
"就說你工作拼命，經(jīng)常加班到深夜，前兩年為了還債連春節(jié)都不休息..."小李看到她的表情，趕緊補充，"我沒說別的！"
蘇沐松了口氣："以后別跟他說這些。"
"我知道。"小李猶豫了一下，"但是蘇姐...他問的時候，眼神挺真誠的。"
送走小李，蘇沐站在窗前發(fā)呆。程煜打聽她的過去？是出于好奇，還是...她不敢往下想。七年前那個決定，她從未后悔，因為別無選擇。但如果程煜知道了真相，會理解嗎？
晚上八點，門鈴再次響起。蘇沐以為是小李落了什么東西，開門卻看到程煜站在那里，手里拎著超市購物袋。
"我來看看你。"他直接說道，"順便帶點吃的。"
沒等邀請，他就自然地走進屋，仿佛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蘇沐愣在原地，看著他熟練地找出碗碟，將食物一一擺好。
"醫(yī)生說要清淡飲食。"程煜盛了一碗雞湯遞給她，"趁熱喝。"
蘇沐接過碗，熱氣氤氳中看到程煜挽起袖口的手臂上有一道新鮮的劃痕。
"你手怎么了？"她忍不住問。
程煜低頭看了一眼："沒什么，拆快遞劃的。"
蘇沐放下碗，起身去拿醫(yī)藥箱："處理一下，別感染。"
當(dāng)她用棉簽輕輕為他消毒時，能感覺到程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空氣變得稠密，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蜂蜜。
"蘇沐。"他突然喚她的名字，聲音低沉。
"嗯？"
程煜張了張嘴，最終只是說："...湯要涼了。"
那一晚，程煜待到很晚。他們聊了工作，聊了行業(yè)趨勢，甚至聊到了大學(xué)時的趣事，卻都小心避開那段感情。當(dāng)鐘敲響十下時，程煜終于起身告辭。
"明天我讓小李來接你上班。"他說，"多休息一天。"
蘇沐送他到門口，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數(shù)清對方的睫毛。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程煜會吻她，但他只是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關(guān)上門，蘇沐滑坐在地上，心跳如雷。這太危險了。她正在重蹈覆轍，而這一次，可能會比七年前傷得更深。
華遠度假村項目的初稿匯報定在周五上午。蘇沐的感冒已經(jīng)痊愈，但連日的加班讓她眼下浮現(xiàn)出淡淡的青黑。她站在復(fù)印機前，機械地整理著文件，腦海中卻不斷回放程煜那晚為她熬粥的畫面。
"蘇總監(jiān)，程總到了。"小李探頭進來，語氣有些不情愿。
蘇沐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走向會議室。推開門，程煜正背對著她調(diào)試投影儀，肩線在西裝的包裹下顯得格外挺拔。聽到聲音，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
"臉色好多了。"他簡短地說，語氣公事公辦，仿佛那晚的溫柔從未存在。
蘇沐點點頭，將文件分發(fā)給陸續(xù)到來的團隊成員。會議開始后，她站在投影幕布前講解設(shè)計方案，聲音清晰而專業(yè)。程煜坐在角落，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飛快敲打，偶爾抬頭看她一眼，眼神難以捉摸。
"......考慮到海濱地形，我們建議將主樓向東偏移15度，這樣既能保證觀海視野，又能避開季風(fēng)影響......"蘇沐點擊切換到下一張幻燈片。
項目經(jīng)理頻頻點頭，而華遠的設(shè)計總監(jiān)卻皺起眉頭："這樣會增加土建成本。"
蘇沐正要回答，程煜突然開口："但能減少未來30%的維護費用，長期來看更劃算。"他調(diào)出一份數(shù)據(jù)，"這是類似項目的對比分析。"
蘇沐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這些數(shù)據(jù)連她都沒有。程煜對上她的視線，幾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會議持續(xù)了兩小時，每當(dāng)有人質(zhì)疑設(shè)計方案，程煜總能從商業(yè)角度給出支持意見。他們的配合默契得仿佛共事多年。
"方案基本通過，"華遠項目經(jīng)理最后總結(jié)，"下周細化后再匯報一次。"
散會后，團隊成員陸續(xù)離開。蘇沐收拾著材料，心跳仍未平復(fù)——這個項目對工作室太重要了。
"表現(xiàn)不錯。"程煜走到她身邊，聲音很低，"尤其是地形分析那部分。"
蘇沐抬頭，發(fā)現(xiàn)他嘴角掛著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為他冷硬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七年前那個在圖書館幫她查資料的男孩。
"你的數(shù)據(jù)更讓人印象深刻。"她誠實地回答，"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
"昨晚。"程煜合上電腦，"我知道他們會挑剔成本。"
蘇沐想說謝謝，但話到嘴邊變成了："為什么這么幫我們？"
程煜的表情瞬間冷卻："我只是確保項目順利進行。"他拎起公文包，"下周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蘇沐咬住下唇。又是這樣，每當(dāng)她試圖靠近，他就會退后。也許他們之間，除了公事公辦，什么都不該有。
接下來的幾天，程煜沒再出現(xiàn)在工作室，所有溝通都通過郵件或林薇完成。蘇沐告訴自己這樣更好，卻忍不住在每次門開時抬頭張望。
周五下午，蘇沐正在辦公室埋頭修改圖紙，小李匆匆跑進來："蘇姐，程總來了，說要檢查項目進度。"
她的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長線："現(xiàn)在？"
"已經(jīng)在會議室了，說要見你。"
蘇沐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和衣服，拿著材料走向會議室。推開門，程煜正背對著她打電話，聲音冷峻："......我說了不行，收購必須暫停......不，我有我的理由......"
聽到門響，他迅速掛斷電話轉(zhuǎn)過身。陽光從他身后的窗戶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打擾了？"蘇沐站在門口。
程煜搖頭，示意她進來："只是工作電話。"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方案改好了？"
蘇沐將圖紙鋪在會議桌上，兩人肩并肩站在一起討論修改細節(jié)。程煜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氣縈繞在她鼻尖，讓她難以集中注意力。
"這里的結(jié)構(gòu)需要加強，"他的手指點在圖紙某處，幾乎碰到她的手，"海濱地區(qū)臺風(fēng)頻繁。"
蘇沐點點頭，記錄下他的意見。討論持續(xù)了一小時，結(jié)束時窗外已是華燈初上。
"今天就到這里吧。"程煜收起文件，"你該休息了。"
蘇沐揉了揉酸痛的后頸："還有一點細節(jié)要完善......"
"明天再做。"程煜的語氣不容置疑，"我送你回家。"
車內(nèi)的沉默并不尷尬。程煜專注地開車，側(cè)臉在路燈的映照下忽明忽暗。蘇沐靠在座椅上，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她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到了。"程煜的聲音將她喚醒。
蘇沐睜開眼，發(fā)現(xiàn)車停在她家樓下。她竟然在車上睡著了，而程煜沒有叫醒她。
"謝謝。"她解開安全帶，突然意識到身上蓋著他的西裝外套。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她小心地將外套還給他，"抱歉，弄皺了。"
程煜接過外套，手指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手背："沒關(guān)系。"
兩人對視一秒，又同時移開視線。蘇沐推開車門："晚安。"
"蘇沐。"程煜突然叫住她，"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她轉(zhuǎn)身，驚訝于他語氣中的猶豫："修改方案，然后可能去看看陳阿姨。"
"陳阿姨？"
"孤兒院的院長。"蘇沐解釋道，"我每個月都會去。"
程煜的表情變得復(fù)雜："我送你去吧，正好...我有些事想請教陳阿姨。"
蘇沐愣住了："你認識陳阿姨？"
"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程煜沒有正面回答，直接關(guān)上了車窗。
回到家，蘇沐輾轉(zhuǎn)難眠。程煜怎么會認識陳阿姨？孤兒院是她從未與他分享過的秘密。那是她生命中最黑暗時期的光，也是她最不愿回顧的過往。
第二天早晨，蘇沐比約定時間提前十分鐘下樓，卻發(fā)現(xiàn)程煜的車已經(jīng)等在路邊。他靠在車旁，穿著休閑襯衫和牛仔褲，比平時少了幾分凌厲，多了些隨性。
"早。"他為她打開車門，"吃過早餐了嗎？"
蘇沐搖頭，程煜便遞給她一個紙袋，里面是熱騰騰的三明治和咖啡。熟悉的口味——大學(xué)時她最愛的那家店。
"這家店還在？"她忍不住問。
程煜發(fā)動車子："嗯，我常去。"
蘇沐小口咬著三明治，心中泛起漣漪。他常去他們曾經(jīng)最愛的小店？為什么？
車駛向城郊，窗外的建筑逐漸稀疏。程煜打開音樂，是那首他們曾在畢業(yè)晚會上共舞的鋼琴曲。蘇沐的手指無意識地跟著節(jié)奏輕敲膝蓋。
"你記得。"程煜瞥了她一眼，聲音很輕。
蘇沐沒有回答，但心跳加速。他記得，而且故意播放這首歌。
孤兒院是一棟老舊的二層小樓，院子里的秋千和滑梯已經(jīng)褪色。陳阿姨看到他們一起出現(xiàn)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認識？"老太太看看程煜，又看看蘇沐。
程煜上前一步："陳院長，我是程煜，七年前——"
"我記得你！"陳阿姨突然激動起來，"你是那個每年匿名捐款的年輕人！"她轉(zhuǎn)向蘇沐，"小沐，這就是我一直跟你說的那位好心人！"
蘇沐震驚地看向程煜。匿名捐款？給孤兒院？
程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只是盡一點力。"
陳阿姨熱情地拉著他們進去："太好了，今天正好孩子們有個表演......"
接下來的兩小時，他們陪孩子們做游戲、看表演。蘇沐注意到程煜對待孩子們出奇地耐心，一個小女孩甚至坐在他腿上聽他講故事。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勾勒出一幅溫柔得令人心痛的畫面。
"你經(jīng)常來？"趁孩子們準(zhǔn)備下一個節(jié)目時，蘇沐小聲問他。
程煜搖頭："第一次。我只是...定期捐款。"
"為什么？"
他沉默了一會兒："因為重要的人在乎這里。"
蘇沐的心猛地一跳。重要的人...是指她嗎？
離開前，陳阿姨神秘地將蘇沐拉到一邊："這孩子不錯，看你的眼神跟七年前一模一樣。"
"陳阿姨！我們不是......"
老太太笑著拍拍她的手："有些緣分，斷不了的。"
回程的車上，氣氛微妙地變化了。程煜不再那么緊繃，蘇沐也放松了許多。他們聊起今天的孩子們，聊起陳阿姨的堅持，甚至聊起大學(xué)時的一些趣事。那些快樂的回憶像陽光一樣灑進封閉多年的心。
"你的辦公室還掛著那幅畫嗎？"路過一家奶茶店時，程煜突然問。
蘇沐一怔："什么畫？"
"畢業(yè)那年我送你的，星空下的秋千。"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在...在家里。"事實上，那幅畫一直被她珍藏在衣柜深處，連搬家都舍不得丟。
程煜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我以為你早扔了。"
"我差點扔了。"蘇沐違心地說，望向窗外，"只是...懶得處理。"
車停在她家樓下，兩人卻都沒有立即下車的意思。沉默在車內(nèi)蔓延，但不是令人不適的那種。
"要上來喝杯茶嗎？"蘇沐終于開口，聲音比想象中輕柔。
程煜轉(zhuǎn)頭看她，眼神深邃："好。"
公寓很小但整潔，陽光透過白紗窗簾灑進來，給一切鍍上溫暖的色調(diào)。蘇沐泡茶時，程煜站在書架前瀏覽她的藏書。他的身影在狹小的空間里顯得格外高大，讓蘇沐有種奇異的安心感。
"你的口味沒變。"程煜拿起一本建筑理論書，嘴角微揚。
蘇沐端著茶杯走過來："有些東西變了，有些沒有。"
他們的手指在茶杯交接時相觸，兩人都假裝沒有注意到那一瞬間的電流。
"我去拿些點心。"蘇沐轉(zhuǎn)身走向廚房，心跳如鼓。
當(dāng)她端著盤子回來時，程煜正站在她的書桌前，手里拿著什么?？辞迥莻€相框的瞬間，蘇沐的血液凝固了——那是他們的畢業(yè)合照，被她藏在抽屜最深處，卻忘了鎖上。
"蘇沐......"程煜的聲音嘶啞，眼神復(fù)雜得難以解讀。
她放下盤子，雙手不自覺地顫抖："那只是......"
程煜放下相框，大步走到她面前。他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熟悉的古龍水和咖啡的味道。蘇沐抬頭，看到他眼中翻涌的情緒，七年時光在這一刻仿佛從未存在。
"為什么留著它？"他低聲問，聲音里帶著壓抑的痛苦，"為什么離開我？"
蘇沐的防線在這一刻崩塌。她想解釋，想告訴他真相，但那段記憶太痛，話語哽在喉嚨里出不來。
"我...我不能......"她的聲音支離破碎。
程煜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拇指輕輕擦去她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告訴我真相，求你。"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門鈴刺耳地響起。兩人如夢初醒般分開。蘇沐慌亂地擦干眼淚，去開門。
"蘇姐！"小李站在門外，臉色焦急，"不好了！趙總帶人去工作室了，說要檢查項目進度，態(tài)度特別惡劣！"
蘇沐瞬間切換回工作狀態(tài)："什么時候的事？"
"十分鐘前。他點名要見你，說如果半小時內(nèi)你不出現(xiàn)，就取消合作！"
程煜已經(jīng)拿起外套："我跟你一起去。"
二十分鐘后，他們趕到工作室。推門進去，就看到趙總大喇喇地坐在蘇沐的辦公椅上，幾個西裝男站在旁邊。工作室的員工都站在角落，臉色難看。
"啊，終于來了！"趙總看到蘇沐，眼睛一亮，目光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游走，"蘇總監(jiān)，讓我好等啊。"
蘇沐強忍不適："趙總，項目進度我已經(jīng)向華遠匯報過了，不知您還有什么指教？"
趙總站起來，走近她："指教談不上，就是想跟蘇總監(jiān)...深入交流一下。"他的手搭上蘇沐的肩膀，"聽說你最近跟程總走得很近？他能給你的，我也可以......"
蘇沐后退一步，躲開他的觸碰："請您自重。"
"裝什么清高？"趙總臉色一沉，"誰不知道你當(dāng)初是怎么起家的？陪睡換項目，行業(yè)里都傳遍了——"
他的話沒能說完。程煜一拳打在他臉上，力道之大讓趙總踉蹌著撞翻了辦公桌。
"你再說一個字，"程煜的聲音冷得像冰，"我讓你在業(yè)內(nèi)混不下去。"
趙總捂著臉，震驚地看著程煜："你...你知道我是誰嗎？為了個女人——"
"滾出去。"程煜打斷他，"否則下一拳就不只是警告了。"
趙總狼狽地爬起來，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蘇沐一眼："賤人，咱們走著瞧！"
等他們離開，工作室的員工都圍了上來。程煜轉(zhuǎn)向蘇沐："你沒事吧？"
蘇沐搖搖頭，臉色蒼白。小李憤怒地說："蘇姐才不是那種人！都是趙總那個混蛋造謠！"
"小李！"蘇沐制止他，"別說了。"
程煜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什么謠言？"
"沒什么。"蘇沐勉強笑笑，"今天謝謝你。我想先回家了。"
程煜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點點頭："我送你。"
回程的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趙總的話像毒蛇一樣盤踞在蘇沐心頭。七年前那段最黑暗的日子，她以為已經(jīng)過去了，但謠言卻像幽靈一樣揮之不去。
"蘇沐。"停車時，程煜終于開口，"趙總說的...是怎么回事？"
蘇沐解開安全帶，手指微微發(fā)抖："沒什么，就是些無聊的謠言。"
"告訴我真相。"程煜抓住她的手腕，"七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突然離開？為什么現(xiàn)在又......"
"又什么？"蘇沐抬頭看他，眼中含淚，"又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程煜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
"知道又怎樣？"蘇沐甩開他的手，"七年了，程煜！一切都變了！"
"我沒變。"程煜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從來沒有。"
這句話擊穿了蘇沐最后的防線。她推開車門，逃也似地沖進樓道，留下程煜一人坐在車里，拳頭重重砸在方向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