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北境軍營發(fā)生了一場不動聲色的大清洗。
霍去病以雷霆手段,揪出了軍中所有與張謙有牽連的將領(lǐng),以及太子安插的全部眼線。
一時間,軍中風(fēng)聲鶴唳,但也因此,變得前所未有的純粹和團結(jié)。
所有兵權(quán),都牢牢地掌握在了霍去病的心腹手中。
而對外的消息,則是“霍小將軍重傷不治,已于半月前回天乏術(shù),不幸殞命”。
為了讓戲演得更真,霍去病甚至安排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葬禮”,將一副空棺材,送回了京城。
消息傳回京城,朝野震動。
天子輟朝三日,追封霍去病為“鎮(zhèn)國武安侯”,謚號“忠勇”。
太子李承璟在朝堂之上,哭得幾度昏厥,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失去了一個肱股之臣。
我從密探傳回的信報上看到這些消息,只覺得無比諷刺。
而此時,在遙遠的京城,有一個人,在聽到霍去病死訊的那一刻,想必已經(jīng)欣喜若狂,并且開始行動了。
那個人,就是林妙薇。
算算時間,她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重生了。
按照上一世的軌跡,她現(xiàn)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奔赴北境,假意為霍去病收斂遺骸,然后“意外”找到他貼身的遺物,從而開啟她傳奇一生的第一步。
我?guī)缀跄芟胂蟮剿丝碳与y耐的心情。
可惜啊……
她注定要白跑一趟了。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靠山,已經(jīng)被我牢牢地攥在了手里。
“在想什么?”
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霍去病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
這一個月,在他的刻意調(diào)養(yǎng)下,他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七八成。
只是為了配合“重傷不治”的假象,他整日待在帳中,臉上總是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
當(dāng)然,那蒼白是他用特制的藥粉偽裝出來的。
“在想京城的那位林小姐。”
我笑了笑,將手中的信報遞給他,“算算日子,她也該到了?!?/p>
霍去病接過信報,一目十行地看完,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神色。
“吏部侍郎的庶女?為我收斂遺骸?”
他挑了挑眉,“我與她,素未謀面,她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
“或許是……仰慕將軍已久吧?!?/p>
我意有所指地說道。
霍去病看了我一眼,顯然不相信這個說辭。
“一個深閨小姐,孤身前來這兵荒馬亂的北境,只為一個素未謀面的死人。她的目的,恐怕不簡單?!?/p>
他一針見血。
“那將軍打算,如何‘招待’我們這位遠道而來的林小姐?”
我問。
“既然她這么想為我收尸,那便讓她收個夠?!?/p>
霍去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傳令下去,孤狼谷的戰(zhàn)場,不必打掃得太干凈。再準(zhǔn)備幾件我的貼身舊物,‘不經(jīng)意’地,讓她發(fā)現(xiàn)?!?/p>
我立刻明白了的意圖。
他要將計就計,看看這個林妙薇,到底想玩什么花樣。
“好?!?/p>
我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安排?!?/p>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離開時,他卻突然叫住了我。
“晚月。”
我回頭。
他看著我,燭光在他的眼眸里跳躍,顯得格外深邃。
“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再穿男裝了?!?/p>
他說道,“也不必再自稱屬下?!?/p>
我愣了一下。
他走近一步,替我將一縷散落在額前的碎發(fā),別到了耳后。
他的指尖微涼,觸碰到我皮膚的那一刻,我仿佛被燙到一般,猛地后退了一步。
“將軍,這……于理不合?!?/p>
“沒有什么不合的?!?/p>
他的目光灼灼,“你我如今是盟友,不必拘泥于這些虛禮。更何況……”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你穿女裝,更好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