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時辰到了,該開始了?!膘o慈庵的妙安師太對跪在蒲團(tuán)上的瑞梨說道。說著,
師太從站在一旁的小尼姑手中端著的盤子上拿起一把剃度刀,就要往瑞梨頭發(fā)上去。
眼看師太的手就要到自己頭上了,安靜地跪在蒲團(tuán)上的瑞梨終于有了動靜。
瑞梨想起自己之前在靜慈庵院子里聽到的話,
那兩個談話的尼姑說“聽說我們要有個新師妹了,這個師妹還是個妙人,
我們可算是又有個新伴了”。這段話沒什么毛病,
但是那兩尼姑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十分不對,
她們說完話后露出的刺耳笑聲讓她聽了心里更是感到不舒服。想到這里,
她總覺得靜慈庵好像有些不對勁,不論如何,還是謹(jǐn)慎點(diǎn)好?!巴?,停……停!師太,
你先停一下!”眼見師太的刀就要碰到自己的頭發(fā)了,瑞梨連忙大喊制止了她?!霸趺戳?,
施主?!泵畎矌熖苫蟮?。瑞梨訕訕地笑道,“那個,師太,戴發(fā)也能修行吧?”“是的,
施主。施主是要戴發(fā)修行嗎?”瑞梨連忙點(diǎn)頭。雖不知瑞梨為何突然改了主意,
但妙安師太也沒有追問瑞梨原因,也沒有要勸說瑞梨的意思,
直接利落地讓小尼姑收起了剃度刀。回到在庵堂的屋子里,瑞梨松了口氣。
在沒搞清庵堂的真實(shí)面目之前,還是先不要剃度。再說她只是想找個地方住而已,
也不是非要剃發(fā),她又不是真的要出家當(dāng)尼姑。好吧,其實(shí)是猛然要剃掉這么多年養(yǎng)的頭發(fā),
瑞梨心里還是有些舍不得。在瑞梨猶豫要不要剃發(fā)時,一個流浪的小道士來到了靜慈庵附近。
小道士生活多年的道觀早已破爛不堪,這天它終于堅(jiān)持不住,塌了,無法再居住。
把他撫養(yǎng)長大的老道士幾天前就登極樂世界了,如今也不用看到道觀這破敗不堪的場景,
當(dāng)然,或許這是他早已算好的。老道士向來神機(jī)妙算,也許他早就算到了有這一天,
所以才會趕在道觀坍塌前離開這世界。小道士其空對著倒下的道觀嘀咕,老道士倒是好,
自己兩眼一閉雙腿一蹬就離開了這世界,留下他一人獨(dú)自面對這場景。
其空索性不再管這道觀,背上他本就不多的行李就離開了道觀,他要去尋找新的生活方式,
過新的生活了,一個再也沒有老道士參與的生活。四處流浪的其空來到了瑞梨所在的靜慈庵,
當(dāng)然,這時其空可不知道這里有座庵堂。其空走累了,恰巧到了靜慈庵后院。
瑞梨住在庵堂后院,這時,她正無聊地坐在院子里發(fā)呆。說是要找出靜慈庵不對勁的地方,
然而,不知是她猜錯了還是妙安師太她們隱藏得很好,
她盯了許久愣是沒發(fā)現(xiàn)這庵堂里的師太們哪里不對勁。正懷疑人生發(fā)呆中,忽然,
瑞梨她覺得有人正盯著她看。瑞梨一扭頭,她就看見了一只腳跨在院墻上的其空。
其空肚子餓了,看見面前的院墻想著里面應(yīng)該會有吃的。他懶得繞道去前院敲門,
就直接打算先翻墻進(jìn)去向這戶人家“借”點(diǎn)吃的,等填飽肚子后,找機(jī)會再和主人家說。
結(jié)果,其空沒想到,他剛翻上院墻就被主人家發(fā)現(xiàn)了。
其空看著院子里穿著尼姑服戴著帽子的瑞梨。他想,原來這里是尼姑庵啊。這可真巧啊,
道士,尼姑,他們勉強(qiáng)算半個“同行”吧?他在院墻上走神,
院子里的瑞梨先是被突然出現(xiàn)的他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后就特別生氣了。
瑞梨看見院墻上的穿著道士袍的其空,想著,這什么世道啊,連道士都會翻別人家的墻了。
她很生氣,插著腰站在院子中,質(zhì)問道:“你是誰,說,你為什么要翻墻?
”其空翻上來站在院墻上,他雙手合十,嘴里念著佛號,“阿彌陀佛,打擾了,師太,
小僧只是想化個齋?!鼻浦@個穿著道士服卻說著佛家話的人,瑞梨一陣迷茫,
這人到底是道士還是和尚啊,這也太不敬業(yè)了。就算是要騙人,好歹也敬業(yè)點(diǎn)吧!
“你說這話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要化齋飯請去前院,慢走不送,
下次化齋飯請不要再用這種方式,麻煩請走正門?!比鹄婧苁菬o語地說,想快點(diǎn)打發(fā)其空。
雖然這個騙子很不敬業(yè),但到底是個身強(qiáng)體壯的男子,她怕這人起了歹意,到時她就危險了,
還是趕緊打發(fā)走比較好?!笆秦毶e了,貧僧下次一定會走正門的,但現(xiàn)在,
能請師太先給些齋飯嗎?貧僧已許久未進(jìn)食,四肢乏力。”說出這話,其空可一點(diǎn)都不尷尬,
他臉皮厚著呢。老道士常說,臉皮厚的人不怕沒飯吃,才能活得更好。看著厚臉皮的其空,
瑞梨很想趕緊趕走他,再不趕走他,到時那些尼姑經(jīng)過,
看見有外男在她房間外的院墻上和她說話,還不知道私下里會如何說她呢。
她緊盯庵堂里尼姑的這些天,可沒少聽她們私下里說閑話。瑞梨無奈,
她只好進(jìn)入房間去拿了一些素食做的糕點(diǎn)出來。然后她走到院墻邊,
踮起腳尖將手舉得高高的,“快拿去,我要舉不動了?!逼淇战舆^糕點(diǎn),
很是鄭重地雙手合十并鞠了個躬,“多謝這位師太,師太真是大善。
”瑞梨聽后翻了個大白眼,她背過身擺擺手,“快走吧,別再待這里了。
”她懶得管這句道謝是不是真的,現(xiàn)在她只想快點(diǎn)將這人打發(fā)走。其空看著瑞梨的背影,
再次感嘆這師太真是善良,他翻下院墻,打開包著的糕點(diǎn)吃了起來。唔,真好吃,
要不明天再去找?guī)熖盎墶币恍?。瑞梨轉(zhuǎn)頭就將其空忘了,不想第二天又看見了他。
還是在那個墻頭上。真煩,她就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待著,都在尼姑庵待著了,
怎么還是有這么多的事。瑞梨這次還是給了其空吃的?!罢f吧,你到底想怎么樣?
”其空很是慚愧地說,“貧僧只是想找點(diǎn)吃的?!比鹄?這是想找個長期飯票,賴上她了啊。
“你想得挺美的,有手有腳的自己不會找吃的啊。”瑞梨說完就回屋子里了,
看也不看身后揮手挽留的其空一眼。靜慈庵的貓膩她還沒有弄清楚,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麻煩。
她最近莫不是犯太歲了吧。不管怎么說,她還是需要拿吃的給其空,給他一些吃的先穩(wěn)住他,
要是他敢出現(xiàn)在其他師太面前再胡說些什么,她就完了。好吧,也不是真要完了,
只是那樣就麻煩了,她暫時懶得處理麻煩。所以一定要穩(wěn)住他。其空是徹底賴上瑞梨了,
甚至每天還不止只來一次了,他的意思很明確,他的一日三餐瑞梨都要包了。
對于他的厚顏無恥,瑞梨很看不慣,可盡管不愿她還是包了其空的一日三餐。
瑞梨一直以為其空是靠著她提供的一日三餐活著的,直到她看見了正在認(rèn)真烤野雞的其空。
難得出一趟尼姑庵,她真沒料到會在山林里看到這一幕。其空他好似沒有注意到瑞梨,
繼續(xù)認(rèn)真地烤著野雞,然而當(dāng)瑞梨靠近他時,他頭也不抬地說道,“師太來了啊,
野雞馬上就要烤好了,師太要吃嗎?”瑞梨很是震驚,“你不是道士嗎?道士還可以吃野雞?
”“道士并沒有要求戒葷,我們還能喝酒成親生子。”其空很是理所當(dāng)然的說。瑞梨恍然,
她好像是聽說過這個說法。誒?她怎么就因?yàn)槠淇沾┲朗糠驼J(rèn)為他是道士呢?
這家伙平時又總是“貧僧”“貧僧”地說著,她都沒把他當(dāng)和尚,怎么就把他當(dāng)?shù)朗苛四兀?/p>
嗯,肯定是因?yàn)樗巧淼朗糠@眼的緣故?!安粚Π。隳茏约鹤揭半u烤吃,
怎么還需要我給你吃的?”瑞梨說著又不禁想起其空翻上墻頭的那種輕松感,
其空肯定是會武功的,既然如此他還怕找不到吃的?她鐵定是被這個臭道士給戲耍了。
“肉吃多了也會膩,偶爾也會想著吃吃其他的?!比鹄媛犃?,對其空很是無語,
聽聽他這無恥的言論,她還能說些什么。經(jīng)過幾次的打交道,瑞梨也對其空有了較深的了解。
其空就是個穿著道袍說著佛家話臉皮還特厚的怪人。來往得多了,
瑞梨也慢慢地對其空不再排斥了,也明白了,這人雖然是個臉皮厚的怪人,
但還是沒什么壞心的,來往的這些天,除了向她要點(diǎn)吃的,也沒什么失禮的行為。
在庵堂里待了許久她都沒有個說話的人,
庵堂里的尼姑們每天要上早課還要忙著做庵堂里的雜事,加上她又是新來的,
和那些尼姑平時除了問好外還真沒什么可說的?,F(xiàn)在其空來了她倒是有了可以說話的人。
靜慈庵里的尼姑們都讓瑞梨感到很奇怪,每次她們看見她都會用打量貨物一樣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