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對準我，我張嘴想解釋。
“我只是想…”
“她是不是給您灌迷魂湯了？”
我媽突然指向老板，聲音變得尖銳。
“肯定是！我女兒從小乖巧聽話，怎么突然變得夜不歸宿了？”
老板臉色鐵青，拿出一疊工資條。
“記者同志，這是她的工資記錄，我們完全按照勞動法…”
我媽冷笑一聲，把工資條掃到地上。
“誰知道你們私下里還做了什么？我女兒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單純得很，你們大人欺負她，她哪里知道反抗？”
我聽得頭皮發(fā)麻。
“媽，你別這樣…”
“閉嘴！”
她轉(zhuǎn)過身，一把抓住我的手。
“安然，跟媽媽回家！不管他們給你什么好處，媽媽都能給你！”
她拉著我的手，對著鏡頭聲淚俱下。
“女兒，媽媽知道你是被騙了。那些大人花言巧語，你年紀小，容易上當。但是媽媽不怪你，媽媽只心疼你。”
“媽媽再苦再累也會養(yǎng)你的，不要在外面作踐自己！”
她哭得撕心裂肺，緊緊抱住我。
我被她死死抓住，動彈不得。
周圍的人都在看我，有同情的，有疑惑的，有指責的。
我想解釋，但我媽的哭聲太大了，完全蓋過了我的聲音。
第二天早上，我的手機被消息轟炸了。
《心碎母親哭求墮落女大學生回家》
《十九歲女孩為錢夜不歸宿，母親痛哭求情》
《單親媽媽的眼淚：女兒你為什么不理解媽媽的苦心？》
新聞下面的評論更可怕。
“這女孩怎么這么不懂事？”
“媽媽一個人養(yǎng)她多不容易，還天天不回家，真是白眼狼?！?/p>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都被錢迷了眼?！?/p>
我成了全校的恥辱。
走在路上，同學們指指點點。
“就是她，電視上那個?！?/p>
“聽說還跟老板有不正當關(guān)系。”
“太丟人了?！?/p>
我躲在宿舍里，不敢出門。
觀眾只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故事。
而我媽，給了他們一個完美的悲情故事。
至于真相？
誰在乎呢。
“安然，新聞你看了吧？媽媽這都是為了你好。”
她的聲音里帶著得意。
“你現(xiàn)在知道了吧，離開媽媽，你什么都不是……”
不等她說完，我掛斷電話，關(guān)機。
我爬起來，打開窗戶。
六樓。夠了。
刺耳的鈴聲把我拉回現(xiàn)實。我伸手去關(guān)，卻發(fā)現(xiàn)屏幕上只有一個名為“系統(tǒng)”的APP。
金色的圖標，一朵向日葵。
連死前都要被推銷APP騷擾？
隨手點了進去。
“檢測到宿主情緒值過低，贈送'陽光啟動金'100元。”
我愣了幾秒，然后笑出聲。
“什么玩意兒？”
手機突然震動。
銀行到賬短信。
元。
我眨眨眼，又看了一遍短信。
真的到賬了。
“這……”
手指顫抖著點開銀行APP，余額確實多了100塊。
我瞪大眼睛盯著屏幕。
詐騙分子現(xiàn)在都先給錢再騙人的嗎？
系統(tǒng)APP又彈出新消息：“完成一次真心的微笑，獎勵1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