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警察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里滿是輕慢。?
“你說你們是警察,他們還動手傷了你?”?
我剛點頭,誰知下一秒,那個警察竟然一腳將我踹倒,皮鞋碾著我的手背。?
“周總是沈氏集團沈宛凝小姐的老公,打你是給你臉!在京海市,周總讓你三更死,沒人敢留到五更,你不識抬舉還敢叫板,挨揍活該!”?
“就你這副狼狽樣,還敢冒充剛回來的英雄,一會就帶你回局里,好好審審你這‘國士無雙’的大英雄!”
“國士無雙”四個字從他嘴里滾出來,帶著赤裸裸的羞辱。
我猛地攥緊拳頭,指節(jié)泛白,我在三角洲拿命換回來的榮譽,竟成了他們嘲諷的由頭。
我的心臟驟然一緊。
這瞬間,我信了他們的話,沈宛凝在我臥底的這四年里,真的變了。
不然,誰敢如此踐踏一個一等功戰(zhàn)士的尊嚴!
周俊哲一行人早就在旁邊看戲,直到看見我被踹倒,才慢悠悠地晃過來。
“聽見沒,要不是看在宛凝頭胎就給我生了兒子?!彼眯馓吡颂呶遥澳銈冞@群人,今天全得橫著出去?!?
“她產(chǎn)后身子弱,我特意去白云觀燒了高香,許愿一年內(nèi)不沾人命,你們記著,是我兒子救了你們這群雜碎!”?
“頭胎?!”?
我如遭雷擊,一把揪住周俊哲,厲聲質(zhì)問。?
“那我們的女兒呢,肖星月去哪里了?”?
周俊哲被我拽得一個趔趄,反手一拳砸在我眉骨上,戒指劃破皮膚,血瞬間糊了眼睛。?
“你他媽找死!宛凝根本沒有女兒!你他媽再敢胡說八道,老子現(xiàn)在就弄死你!”
四年里,我在三角洲多少次半只腳踏入鬼門關(guān),就盼著回來能抱抱女兒。
這畜生竟然敢說她不存在!
我腦子“嗡”的一聲,徹底失去理智,撲上去把他摁在地上拳拳到肉。?
戰(zhàn)友們忙上前制止,老顧死死攔住我的拳頭。?
“肖隊,冷靜,你忘了?星月還在等你!你要是出事了,她怎么辦”?
女兒的名字像盆冷水澆醒了我。
我動作一滯,那兩個警察趁機掏出電棍,狠狠插在我腰上。
電流瞬間竄遍全身,我渾身抽搐,倒地不起。
周俊哲顏面掃地,徹底陷入癲狂,恍惚間,我看見他拎起一把砍刀,紅著眼睛刺向我的心口!
剎那間,場面頓時失控,尖叫聲與叫好聲混雜在一起,老趙撲過來想替我擋。
可就在這時,一個熟悉到骨子里的聲音響起。
“住手!”?
刀刃離我心口只有寸許,硬生生停住了。?
周俊哲猛地回頭,臉上的狠戾瞬間換成溫柔的笑:
“宛凝,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在家歇著嗎?”?
“這個瘋子污蔑你的清白,我正打算給他一點教訓……”?
我在戰(zhàn)友的攙扶下起身,目光死死釘著沈宛凝懷里的嬰兒。?
“沈宛凝,你懷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我們的女兒呢?”?
周俊哲一腳踹在我的膝蓋上,我“咚”地直直跪在兩人面前。
“還敢質(zhì)問我老婆,你活膩歪了!”?
戰(zhàn)友們紅著眼吼道:“沈宛凝!肖隊主動申請臥底三角洲四年,為你爸媽的案子九死一生,你現(xiàn)在發(fā)達了,就眼睜睜看著別人這么糟踐他,你還有沒有心?!?
“就算不愛了,四年的付出,難道都喂了狗!”?
我盯著沈宛凝的眼睛,指甲深深嵌進掌心,血珠滴在地上。?
可沈宛凝竟然只是淡淡掃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什么女兒,我只有一個兒子?!?
“肖槿辰,別信口雌黃污蔑我,這四年你躲在外面不知所蹤,是阿哲陪我撐過最難的日子。”
“你要是缺錢花,直接開口要就是,別來這里丟人現(xiàn)眼,看著就讓人惡心!”?
我胸口像被巨石碾過,連呼吸都帶著疼,
“沈宛凝,你說什么……”?
“我沒說完,輪得到你插嘴!”她眼神淬了毒,“錢可以給,但你動了阿哲,今天必須留下一只手,給我男人賠罪!”?
我看著她決絕的樣子,突然笑了,
“你是想拿我的胳膊,向你的新歡表決心?”
“沈宛凝,你可知我這四年在三角洲拿命換的,不只是你爸媽的公道,還有京海市的安寧?!?/p>
“今天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保證,你和周俊哲所倚仗的一切,瞬間就會化為烏有?!?
周俊哲笑得前仰后合,“死到臨頭還嘴硬?!?
他身后的人也跟著哄笑,像在看一場鬧劇。
我低頭瞥了眼被砸壞的手表,再抬眼,目光落在正親密相擁的兩人身上。
“沈宛凝,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告訴我,星月到底在哪里?!?/p>
沈宛凝皺緊眉,語氣里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你們還在等什么,動手!”她揚聲下令,眼神冰冷,“我今天來,就是為我的男人出頭的!”
沈宛凝帶來的保鏢立刻圍上來,手里的刀閃著冷光。
可就在他們準備沖上來時,一陣急促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十數(shù)量警車呼嘯而至,直直停在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