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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倒數盡頭 一點兒意思 7691 字 2025-08-18 04: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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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高架橋下,城市像一只喘著粗氣的野獸,燈光在雨幕中變得模糊而黯淡。

手機震動了三下,屏幕上跳出一個陌生的定位,閃爍著回到我最熟悉的一條街。

就在這條街盡頭的便利店,玻璃門被風推得微微晃動,溫黃色的燈光像是某種安全的信號。

可我心里清楚,那里面藏著的,并不是什么安全。我推門進去,

熟悉的清涼味道混著咖啡香撲面而來。阿穗站在收銀臺后,手里捏著一只未拆封的快遞盒。

她看到我時,像早就等著似的,把盒子推到我面前。紙殼濕了一角,

水漬正沿著封口慢慢滲進來。我拆開那一瞬,

金屬的涼意沿著指尖直竄到后頸——一塊沉甸甸的工牌,背面刻著我的名字,

旁邊還有一張薄薄的卡片,印著三個字:明日券??ㄆ醒?,有一個不斷旋轉的數字八,

像是在倒計時?!斑@東西誰送來的?”我抬頭問。阿穗搖頭:“放門口的,沒人見到是誰。

”雨聲越發(fā)急促,像催促一樣拍打玻璃。我正準備把工牌塞回口袋,

背后傳來一個平穩(wěn)而低沉的聲音?!袄顔ⅲ瑢Π??”我轉過身,

一個穿灰色長風衣的男人站在門口,水珠沿著他的衣角一滴滴落下。

他的眼睛像經過計算一般冷靜,又像在確認什么早已注定的事。“你今晚有一份工作要做。

”他說著,把一封信樣的東西放在收銀臺。信紙微微泛黃,

上面用工整的字寫著:回收委托單。委托內容只有一句話——請于天亮前回收我的明日。

我笑了一下,以為是某種惡作?。骸盎厥彰魅眨窟@什么意思?”男人伸手,

輕輕敲了敲工牌:“這是你的通行證。今晚,你是回收員。完成這單,手術費立刻到賬。

”母親的病房像忽然闖進腦海,心電圖的滴答聲變得刺耳。我的笑意僵住,手指收緊工牌,

感覺它越來越冷?!叭绻也唤幽??”我問?!澳悄愕拿郑芸鞎霈F(xiàn)在另一份名單上。

”男人頓了頓,“那份名單上,寫的是債務人。”阿穗不動聲色地低下頭,

假裝在整理收銀臺。我看見她的手,悄悄把一只舊腕表推到臺邊。那表的玻璃有裂痕,

秒針偶爾會逆行一格,卻一直戴在她手上?!澳阌玫蒙??!彼p聲說。我沒問為什么,

直接拿走了。腕表戴上那一刻,工牌背后的數字八閃了一下,變成了七,并亮起微弱的紅光。

男人看了一眼,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七天,足夠了。只是今晚,

你要先證明你配得上這工牌?!彼D身走出便利店,像一塊被雨吞沒的影子。

我看著門口的雨簾,忽然有種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來的預感。

阿穗開口:“別去時販那邊的地盤,他們會盯新手?!薄皶r販?”“黑市收明日的,

價高得多,但……你不想知道他們會怎么用?!彼痤^看我,

那雙眼睛在便利店燈光下顯得很清亮,“你最好一次就成功?!蔽倚α艘宦?,心里卻沒底。

工牌在掌心沉得像一塊石頭,舊表的秒針滴答聲在雨夜里顯得異常響亮。

門外的雨稍微小了一些,遠處傳來汽車壓水的聲音。我深吸一口氣,把工牌掛在胸前。

那一刻,我看見對面巷子里的路燈閃了三下,像是在給我發(fā)信號。我推開門,

冷風裹著雨鉆進衣領。工牌上的紅光更亮了,像在催促,又像在倒數。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一行字:首單任務已派發(fā),限今夜完成。

定位箭頭精準地指向一條我再熟悉不過的路線——那條路的盡頭,是一棟半廢棄的公寓樓。

雨聲壓在耳邊,心跳有些亂。我抬頭望向前方,遠處的霓虹燈閃爍不定,像在和我眨眼。

無論這活是真是假,我都沒有退路了。我邁出第一步,鞋底踩進積水,

濺起的水花瞬間冷透了腳踝。秒針在耳邊輕響,工牌的紅光隨之律動。我忽然有種錯覺,

每走一步,那數字七就微不可察地抖動一次,仿佛在等待一個真正歸零的時刻。

風從高架底下呼嘯穿過,把便利店的門輕輕關上,留下一聲脆響。阿穗站在柜臺后,

望著我消失的方向,手指在收銀機上敲了三下,不知是無意,還是某種暗號。

街道盡頭的公寓樓輪廓越來越清晰,像一頭安靜伏著的野獸,正等我走進它的腹中。

第二章雨夜的溫度被高架下的風削得更冷,我的腳步聲在積水中濺開一圈圈漣漪。

公寓樓近在眼前,燈光稀落得像是被人抽走了電,

只剩下一兩盞昏黃的長明燈在走廊深處亮著??諝饫锘熘刮逗陀推嵛?,

讓人下意識屏住呼吸。我剛踏進一樓,工牌發(fā)出一聲低促的提示音,胸口像被輕輕敲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委托人住四樓,房號408。

旁邊的紅字顯示:剩余時間03:21:45。這倒計時像是貼在我的眼皮上,

呼吸節(jié)奏被它牽著亂了一拍。我抬頭望向黑漆漆的樓梯口,燈泡忽明忽暗,每閃一次,

墻角的陰影就像在移動。走到二樓時,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

我猶豫片刻還是接了?!靶氯耍俊睂Ψ降穆曇魩еp蔑,“我勸你識相點,把那單讓出來。

三千現(xiàn)金,你現(xiàn)在就能拿?!薄澳闶钦l?”我低聲問。“時販?!蹦侨诵α艘宦?,

像刀刃刮過鐵皮,“你最好別走到四樓,不然你會后悔。”通話被對方直接切斷。

我盯著漆黑的走廊,感覺背脊涼意直冒。繼續(xù)往上,三樓的地面鋪著一層細灰,

像是很久沒人走動過。但我能聽到上面?zhèn)鱽順O輕的腳步聲,那種踩在木地板上的嘎吱,

輕卻分明。到四樓時,我看見408的門縫透出一點光,像一只疲憊的眼睛半睜著。我敲門,

沒有回應。正打算再敲一次,門從里面緩緩開了。門后的男人很瘦,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眼窩深陷,像熬了太多夜。他盯了我?guī)酌?,才開口:“你是來收明日的?”我點頭。

他的手微微抖著,從茶幾上拿起筆,在委托單上簽了名字?!澳銥槭裁匆厥彰魅??

”我還是忍不住問?!懊魈焓俏译x職的日子。”他笑了笑,像是在安慰自己,“我受夠了。

你拿走吧?!焙炞值乃查g,工牌的紅光微微跳動,背面的計時器往下扣了一秒。

空氣像被抽走一部分,我看到男人的肩膀輕輕垂下來,眼神空了幾分。我收好委托單,

轉身要走,剛踏出門,就看見走廊盡頭站著兩個人。雨衣的兜帽蓋住了他們的臉,

只露出嘴角的一抹笑?!翱磥砟闶遣蛔R抬舉?!逼渲幸粋€低聲說,手里轉著一只金屬打火機。

我沒理,往樓梯口走。那人忽然把打火機扔過來,砸在地上發(fā)出清脆一聲。與此同時,

另一個人沖上來抓我的肩膀。舊表的秒針忽然逆轉了一格,眼前的景象像卡頓了一下。

我本能地側身,那人的手從我臉旁擦過,拍在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我趁機沖下樓梯,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低聲咒罵。工牌的紅光越來越亮,像是在給我指路。沖到一樓時,

樓道外的雨聲更大了。我一腳踏進雨中,借著地面濕滑的力量滑出幾米,

回頭只看到他們的身影停在門口,似乎忌憚什么沒有追出來。我沒停,

直奔定位顯示的回收站。那是一間隱在舊鐘鋪后的狹窄屋子,

門口掛著一個幾乎停轉的落地鐘。推門進去,里面只有一張柜臺和坐在后面的白先生。

他接過委托單,目光在我的工牌上停了兩秒:“做得不錯,沒走歪路?!薄八麄兪菚r販?

”我喘著氣問。白先生點頭:“你第一單就被盯上了,說明你值錢。

”他把一只紙袋推到我面前,里面是厚厚一疊現(xiàn)金收據和轉賬回執(zhí)?!澳赣H手術費夠了。

”白先生頓了頓,“但別忘了,你的時間已經開始流失了?!蔽业皖^看工牌,

數字七依然在跳動,可我感覺它更沉了。走出鐘鋪時,雨停了,

空氣里帶著一絲冰涼的鐵銹味。我抬起頭,遠處的高架上,一塊電子屏忽然閃爍了三次,

然后定格在一個數字——六。那數字像在盯著我看,冷冷地提醒著,七天已經變成六天。

第三章清晨的光像被誰削去了一半,透不進胡同盡頭的陰影。我一夜沒合眼,

工牌冷冷地掛在胸前,像在提醒我,每一次呼吸都在消耗剩余的日子。

母親手術的預繳費已經到賬,可我沒有半點松口氣的感覺。阿穗替我泡了杯速溶咖啡,

紙杯捧在手里也暖不熱。我看著便利店外那條熟悉的街,雨水退去后,地面像被擦亮了一樣,

反射著刺眼的白光?!澳愦蛩憬拥诙螁??”她問,語氣很輕。我沒答,工牌自己亮了起來,

像是有人在遠程操控。一條新的委托跳到屏幕上:T–6,任務目標,南河區(qū)舊貨市場,

限時四小時。我看了她一眼,她只是把柜臺鑰匙收進兜里,說:“舊貨市場里有時販的眼線,

你要小心?!蹦虾訁^(qū)離這里不遠,但早高峰的路上全是積水和堵車。

我騎著外賣車穿過擁擠的街道,心里一直有種被盯著的感覺。到市場時,天色已經微暗,

攤位間的燈泡搖晃著,空氣里彌漫著舊木頭和潮布的味道。

目標委托人是一家古董鋪的老板娘,四十來歲,眉眼銳利,像能看透人心。

她聽我說明來意時,沒有多問,只是拿出一只小巧的懷表,交到我手里。“這是我的明日。

”她的聲音很平穩(wěn),“你帶走吧?!蔽胰滩蛔枺骸盀槭裁矗俊薄懊魈?,我要拆掉這家鋪子。

那是我丈夫留下的,可我已經撐不下去了。”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柜臺邊緣,“拆掉,

就當一切沒發(fā)生過。”她簽下委托單時,懷表的秒針忽然停了,工牌發(fā)出一聲輕響,

倒計時的紅光暗了一瞬。我意識到,這不只是數字的減少,

空氣里那種被抽走一部分的感覺更濃了。剛轉身準備離開,一個身影堵在門口。

是昨天在公寓樓遇到的那個雨衣男,他把兜帽摘下,露出一張瘦長的臉,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看來你很敬業(yè)啊,新人。”他說著走進來,隨手把門關上。我沒動,工牌在胸口微微發(fā)熱。

“我們老大看中了你,想給你個機會。”他低聲說,“價錢隨你開,把這單交出來,

你還能多活幾年?!蔽叶⒅?,沒說話。他伸手想搶懷表,我側身避開,

懷表在掌心發(fā)出一聲輕微的脆響,像是抗議。這時,

一個身影閃過——阿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提著一袋沉甸甸的玻璃瓶子,

冷冷地盯著雨衣男。“滾。”她只說了一個字。雨衣男笑了笑,退到門口,

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總會后悔的。”說完轉身消失在人群里。我和阿穗都沒說話,

她只是接過懷表幫我收好,然后推著我往外走?!澳愕脤W會看回溢的跡象?!彼吐曊f,

“路燈閃三下是警告,兩下是臨界,下一次可能就會塌?!蔽毅读艘幌?,

想起昨晚高架上的電子屏閃爍,心底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們沿著市場的后巷離開,

那里的墻上用紅漆畫著一個歪斜的鐘表圖案,像是隨時要碎裂。

我想起昨天白先生說的話——被盯上的新手,說明值錢。回收站的柜臺后,白先生看著懷表,

眉頭微皺:“這東西的回溢比普通單高三倍,你要小心?!薄笆裁匆馑??”我問。

“說明有人在刻意放大回溢?!彼D了頓,“如果繼續(xù)這樣,T–1就可能觸發(fā)閾值。

”我正要追問,他卻抬手示意我先走:“你會知道的?!弊叱龌厥照緯r,

天邊的云像被風割開了一道口子,冷光從縫隙里傾瀉下來。我看著手腕上的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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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8 04:1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