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手機,上面的一行字卻刺紅了她的雙眼。
【你老公在酒吧親別的女人。】
【圖片?!?/p>
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安繪羽并沒有任何印象。
她起初以為是詐騙信息,然而那個身影確實似曾相識。
顫抖的指尖點開那個拍得十分模糊的照片。
背景確實是在酒吧,而那個男人,也確確實實是自己的新婚丈夫。
男人褪去了婚禮上的西服,穿著休閑裝的樣子十分慵懶愜意,整個人都斜靠在酒吧的沙發(fā)上。
而另一個女人則無比湊近他的面前,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兩個人正親吻得難舍難分。
等等。
這件衣服有點眼熟。
安繪羽的注意力從兩個人的臉部轉(zhuǎn)移到了那個女人的衣服上。
原本不清晰的視線并不足以讓她分辨,只是能隱隱約約看個輪廓。
女人燙過的卷發(fā)更是遮住了她的大半個身形。
只不過這條裙子。
恰好安繪羽偏偏認(rèn)識。
少女白皙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苦笑,眼底的光徹底暗了下來。
這是前兩天安父才從公益拍賣會上拍下來的孤品,全世界只有安柔珠一個人擁有。
她本來并不關(guān)心這些事,畢竟早就習(xí)慣了安父寧愿把錢捐出去也不會花給自己,也不會給自己買任何禮物。
更不用提會買高定小禮服。
但是,安柔珠從來不愿意放過任何一個炫耀的機會。
等裙子送回來之后,安柔珠穿著它在自己面前炫耀了無數(shù)次。
“這可是爸爸花高價競拍給我的呢?!?/p>
“那個陳家一點眼力見也沒有,他女兒長成那樣竟然還想跟我搶這條限量?”
“還好爸爸堅持點天燈,才把這條裙子拿下?!?/p>
“對了,你不會不知道什么叫點天燈吧?沒見過場面的人就是土狗。”
安柔珠自以為能夠戳痛安繪羽的心。
但是她卻不知道,當(dāng)一個人徹底絕望之后,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在她的心中不會再蕩起任何波瀾。
她也懶得反駁回去,只是默默記在心中。
轉(zhuǎn)頭便把安柔珠嘲諷的一幕畫成一個耀武揚威的花孔雀。
這幅畫又獲得了一致好評,換了不少的稿費。
畢竟,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堅實的后盾。
反而,她還要感謝這幾個愛演戲的一家人,給了她不少的創(chuàng)作靈感。
原來,藝術(shù)創(chuàng)作真的是來源于痛苦。
而這條裙子,現(xiàn)在卻壓在自己丈夫的身上。
新婚之夜,自己被一個人留下,老公卻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在酒吧親熱。
這樣狗血的小說情節(jié)竟然還真的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不由得開始懷念自己的黃金單身生活。
可是,自己早就已經(jīng)被趕鴨子上架。
成為了“有夫之婦”。
安繪羽的心里有兩個小人在瘋狂拉扯。
一個小人瘋狂勸她。
“別喜歡他了,他早就不是小時候那個罩著你的小哥哥了。”
“更何況,今天還是你們的新婚之夜?!?/p>
原來這就是喜歡嗎?
安繪羽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喜歡還是朋友之間的友誼。
畢竟,自己灰色的童年之中,厲昭野是自己唯一的親近之人。
另一個人反駁道。
“他們這些富二代身邊女人還少嗎?明明結(jié)婚前都清楚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p>
兩個小人在她的腦海里爭得不相上下。
安繪羽只覺得頭疼欲裂。
她快速在手機里打下幾個字。
【你是誰?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那邊人很快就給了回復(fù)。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可是你的新婚之夜,我只是來幫你的熱心網(wǎng)友?!?/p>
安繪羽深吸了幾口氣,甩了甩頭,清醒了幾分。
這個人來路不明,搞不清是什么意圖。
不清楚到底是針對厲家還是安家。
她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已經(jīng)是凌晨1點。
厲昭野已經(jīng)出去了三個多小時,也沒有一個消息進(jìn)來。
兩人今天成為夫妻,就連好友還是婚禮間隙臨時加上的。
對話框上顯示的最后一條消息還是系統(tǒng)提醒。
【我們已經(jīng)成為好友啦,快來一起聊天吧~】
安繪羽不自覺地用指腹摩挲著厲昭野的頭像。
堪堪只有一個穿著機車服的男人的背影,正逆著光靠在機車上。
“就連頭像都跟本人一樣,看起來難以接近?!?/p>
安繪羽朱唇輕啟,小聲呢喃道。
卻不料,下一秒,兩人的對話框顯示出的大字讓她慌了神。
凌晨1:30。
【你拍了拍“野”?!?/p>
她立馬手忙腳亂地點了撤回。
“他沒看到他沒看到他沒看到……”
安繪羽雙手合十,小聲祈禱。
她在手機里敲敲打打。
【厲先生,你今晚還回來嗎?】
又覺得這樣喊他顯得兩人太過生疏。
出手把厲先生刪掉。
卻又怎么看都覺得不夠合適。
安繪羽索性將那一行字全部刪去。
靈光一閃。
踩著拖鞋下樓,在廚房里翻翻找找,最后在儲物柜里翻出奶粉和紅棗。
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做完之后,安繪羽又返回臥室拿著手機敲敲打打。
【給你泡了紅棗牛奶在保溫杯里,我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了。你回來了喝一點,會讓胃舒服很多?!?/p>
消息發(fā)出去后,她的心砰砰直跳。
就算兩個人做不成恩愛的夫妻,能成為和睦相處的室友也不錯。
算了,索性睡不著。
安繪羽返回房間,掏出自己的平板開始畫畫。
春宵一刻值千金。
誰說稿費不是千金呢?
*
酒吧里,厲昭野的耐心已經(jīng)徹底被耗光。
今晚,怎么都覺得心里始終很別扭。
他煩躁地伸手去兜里掏打火機,卻撲了個空。
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臨走之前換了整套衣服,那個打火機還放在今天結(jié)婚的西裝褲子里。
一旁的尹子豪將他的失落盡收眼底,十分有眼力見地主動遞了個打火機給他。
“喏,你要的打火機?!?/p>
厲昭野淡淡地看了一眼,卻沒有伸手接過。
“謝了。我不需要?!?/p>
尹子豪調(diào)笑道:“怎么?你的打火機就可以,兄弟的打火機就不能用?”
厲昭野搖了搖頭。
“你不懂?!?/p>
尹子豪邪笑著湊近他的身旁,問道。
“兄弟確實不懂了。”
“你從來都不抽煙,為什么身上總是帶著你那個寶貝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