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把王浩送到岳母家后，開車前往短信上約定的咖啡廳。一路上我都在觀察后視鏡，那輛黑色奧迪果然又跟上了。
到了咖啡廳門口，我故意在附近繞了幾圈，確認跟蹤的人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后，才停車進入咖啡廳。
這是一家位于商業(yè)區(qū)的連鎖咖啡廳，人流量很大，確實是個見面的好地方。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可以觀察到外面的情況。
十點整，一個戴著墨鏡和帽子的女人走了進來。雖然遮得嚴嚴實實，但我一眼就認出了她——王小雅。
她在我對面坐下，摘掉墨鏡的瞬間，我看到她眼中的憔悴和疲憊。
"小雅..."我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但她縮了回去。
"不要有太親密的舉動，會有人看到。"她的聲音很輕，"明明，你見到李律師了吧？"
"見到了。我都知道了，關于我父親，關于陳家，關于你...小雅，這些年你辛苦了。"
王小雅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騙了你這么久，你不恨我嗎？"
"我怎么會恨你？你是在保護我們啊。"我壓低聲音，"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到正常生活？"
王小雅搖搖頭："明明，事情比你想象的復雜得多。你父親留下的不只是五十億財產(chǎn)，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你父親生前掌握著陳家違法經(jīng)營的證據(jù)，這些證據(jù)足以讓陳家全族都坐牢。但是你父親死后，這些證據(jù)就消失了。"
我的心開始往下沉："陳家以為證據(jù)在我手里？"
"不僅如此，"王小雅看了看四周，"陳家的老三陳志明已經(jīng)回國了，他是陳家最狠的一個，這次回來就是專門對付你的。"
陳志明...這個名字讓我背脊發(fā)涼。
"那我們該怎么辦？"
"明明，我有一個計劃，但是很冒險。"王小雅握緊了咖啡杯，"我們可以主動出擊，找到你父親藏起來的證據(jù)，然后和陳家攤牌。"
"證據(jù)在哪里？"
"我不確定，但我懷疑在你父親的別墅里。那棟別墅現(xiàn)在還沒有被陳家的人發(fā)現(xiàn)，我們或許還有機會。"
我想起李律師給我的那份遺產(chǎn)清單，確實有一棟位于郊區(qū)的別墅。
"可是如果我們?nèi)e墅，豈不是暴露了身份？"
"這就是冒險的地方。"王小雅咬了咬嘴唇，"但如果我們不主動出擊，只是被動防守，陳家遲早會發(fā)現(xiàn)你繼承了財產(chǎn)。到那時，我們就更被動了。"
我仔細考慮著王小雅的話。確實，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好，我們什么時候行動？"
"今晚。"王小雅遞給我一個地址，"晚上十點，我們在這里集合。記住，來的時候一定要甩掉跟蹤的人。"
"怎么甩掉？"
王小雅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你忘了我是做什么工作的了？這些年我不只是在保護你，也在學習各種技能。"
這時，咖啡廳里走進來幾個穿西裝的男人，王小雅立刻戴上墨鏡："他們來了，我先走。記住，今晚十點。"
她起身離開，走路的姿勢都和平時不一樣，更加警覺和敏捷。我這才意識到，這些年來，我身邊的王小雅其實一直在過著另一種生活。
我在咖啡廳里又坐了半個小時，然后起身離開。果然，那幾個西裝男人中的一個跟了出來。
回到家后，我開始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首先是如何甩掉跟蹤，然后是在別墅里可能遇到的情況。
下午，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張明先生嗎？我是陳志明。"
陳志明！我的手差點握不住電話。
"我想我們應該見個面，聊聊您父親留下的東西。"聲音很客氣，但我能聽出其中的威脅。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張先生，何必裝糊涂呢？我們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還是開誠布公的好。今晚八點，香格里拉酒店頂層餐廳，我等您。"
"如果我不去呢？"
"那就是您的損失了。哦，對了，您的兒子王浩很可愛，在育英小學上學對吧？"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他威脅我的兒子！
"你敢動我兒子一根汗毛..."
"張先生息怒，我只是想說，孩子的安全很重要，不是嗎？今晚八點，我等您。"
電話被掛斷了。我癱坐在沙發(fā)上，雙手顫抖得厲害。
陳志明知道王浩的學校，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們早就在調(diào)查我們一家，意味著王浩隨時都有危險。
我立刻給岳母打電話："媽，您馬上帶浩浩去外地的親戚家住幾天，現(xiàn)在就走！"
"明明，怎么了？"
"別問了，相信我，馬上走！"
掛掉電話，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現(xiàn)在是晚上五點，陳志明約我八點見面，王小雅約我十點行動。時間上會不會沖突？
更重要的是，陳志明這個時候約我見面，是巧合還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拿起手機，想要聯(lián)系王小雅，但又想起她說過不要主動聯(lián)系。
正猶豫著，門鈴響了。
我透過貓眼看到外面站著一個快遞員，手里拿著一個包裹。
"張明先生，您的快遞。"
我沒有訂任何快遞，但還是開了門?？爝f員遞給我包裹后就離開了。
包裹里是一部手機，剛打開就響了起來。
"明明，是我。"王小雅的聲音傳出來，"我知道陳志明約你見面了，這部手機是安全的，我們可以用它聯(lián)系。"
"小雅，他威脅浩浩，我該怎么辦？"
"我知道，我已經(jīng)安排人保護浩浩了。你岳母現(xiàn)在正帶著他去安全的地方。"
我松了一口氣："那今晚的計劃..."
"不變。你去見陳志明，我去別墅。這樣可以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太危險了！要是你一個人去別墅出什么事怎么辦？"
"明明，"王小雅的聲音很堅定，"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如果今晚不行動，陳家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你的真實身份，到時候我們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我知道她說得對，但心里還是很擔心。
"小雅，如果別墅里真的有證據(jù)，你找到后該怎么辦？"
"我會拍照保存，然后聯(lián)系媒體。只要這些證據(jù)曝光，陳家就完了。"
"那如果沒找到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沒找到，我們就必須準備最壞的打算了。"
最壞的打算...我不敢想象那會是什么。
"明明，時間不多了，你準備去見陳志明吧。記住，不管他說什么，都不要承認你知道遺產(chǎn)的事情。就說你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什么都不知道。"
"我明白。小雅，你一定要小心。"
"你也是。"
掛掉電話，我換上最普通的衣服，然后開車前往香格里拉酒店。一路上，我在想著等會兒該如何應對陳志明。
這個男人能讓我父親都感到恐懼，絕對不是善茬。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工程師，真的能在他面前演好戲嗎？
到了酒店門口，我深吸一口氣，走進電梯。
頂層餐廳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我進來，他站起身揮了揮手。
這就是陳志明，陳家最狠的老三。
面對面的較量，即將開始。
陳志明比我想象中要文雅一些，穿著得體的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更像個成功的商人而不是黑社會老大。但當他抬起頭看向我的時候，那雙眼睛里的冷光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張明先生，請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聲音很平和。
我坐下后，他為我倒了一杯紅酒："這是82年的拉菲，很難得的。"
"謝謝，我不喝酒。"我推開酒杯。
"那就喝茶吧。"陳志明笑了笑，招手叫來服務員，"給這位先生上一壺龍井。"
等服務員離開后，陳志明打量著我，就像在觀察一只小白鼠。
"張明先生，您父親在世的時候，我們曾經(jīng)是合作伙伴。"
"我父親？"我裝作一頭霧水的樣子，"我從小就是孤兒，哪來的父親？"
陳志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張先生，都這個時候了，何必還要裝呢？張建國的遺囑早就公開了，您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我的心一沉。原來陳家已經(jīng)知道了遺產(chǎn)的事情！
但表面上，我還是要繼續(xù)裝下去："您一定是弄錯了，我叫張明沒錯，但我的養(yǎng)父也姓張，這可能只是巧合。"
"巧合？"陳志明冷笑一聲，"您的DNA鑒定報告我們也看過了，99.99%的父子關系，這也是巧合嗎？"
我徹底傻眼了。DNA鑒定報告他們是怎么弄到的？李律師不是說保密的嗎？
看到我的表情變化，陳志明滿意地點點頭："張先生，您的演技不錯，但在我面前，還是太嫩了一點。"
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我索性不再裝下去："好吧，我承認，張建國確實是我的生父。但我跟他沒有任何感情，這些年來他也從來沒有聯(lián)系過我。"
"是嗎？那您的妻子王小雅呢？她這些年一直在您身邊，不會也是巧合吧？"
我的心又是一緊。連王小雅的身份他們也知道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張先生，王小雅十年前突然出現(xiàn)在您身邊，然后很快就和您結(jié)婚了。這十年來，她一直在暗中保護您，監(jiān)視您的一舉一動。這些，您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我咬緊牙關，不說話。
陳志明繼續(xù)說道："三天前，您的銀行賬戶被轉(zhuǎn)走三千萬，然后王小雅就消失了。您覺得這是為什么？"
"我..."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讓我來告訴您吧。"陳志明俯身靠近我，"因為您父親死了，陳家要找您算賬了。王小雅害怕了，所以拿著錢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