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握著手機，手在顫抖。江宇軒的話清楚地傳到房間里每個人的耳朵里。
"雅雅？你還在嗎？"江宇軒的聲音帶著催促。
"在...在的。"蘇雅看了我一眼。
"那你什么時候過來？我在君悅酒店809房間等你。我們好久沒有單獨待過了，我想你了。"江宇軒的聲音很溫柔，但我聽出了其中的曖昧。
趙美華的臉色變得鐵青。她一把搶過蘇雅的手機："江宇軒是吧？我是蘇雅的母親！"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趙阿姨？您...您怎么會..."
"我怎么會在這里是吧？"趙美華的聲音很冰冷，"江宇軒，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再聯(lián)系我女兒！"
"趙阿姨，您這是什么意思？我和雅雅是真心相愛的，您不能棒打鴛鴦啊。"江宇軒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而且雅雅嫁給陳峰本來就是為了氣您，現(xiàn)在您已經(jīng)接受了我們的關(guān)系，她為什么不能離婚？"
"接受？誰告訴你我接受了？"趙美華冷笑，"江宇軒，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我女兒絕不會嫁給你這樣的騙子！"
"騙子？"江宇軒的聲音提高了，"趙阿姨，您這樣說話就不對了。我和雅雅是青梅竹馬，感情基礎(chǔ)深厚。而陳峰呢？他就是一個窮小子，配得上雅雅嗎？"
我在旁邊聽著，心里反而很平靜。江宇軒的話雖然刺耳，但至少證明了一點——他對蘇雅是真心的，只是這份真心建立在金錢基礎(chǔ)上。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趙美華越來越生氣，"江宇軒，我問你，你的公司現(xiàn)在什么情況？還有多少債務(wù)？"
電話那頭沉默了。
"說不出來了是吧？"趙美華繼續(xù)道，"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讓人調(diào)查過了。你的公司欠銀行八千萬，欠供應(yīng)商五千萬，員工工資三個月沒發(fā)，現(xiàn)在連辦公室都要被查封了。你還有臉說你配得上我女兒？"
"趙阿姨，這些都是暫時的困難..."江宇軒想要辯解。
"暫時的困難？"趙美華冷笑，"三年前你也是這么說的，兩年前你還是這么說的。江宇軒，你的困難什么時候是暫時的？"
我看著蘇雅，她的臉色越來越白。顯然，她并不知道江宇軒的公司狀況這么糟糕。
"雅雅知道你公司的真實情況嗎？"趙美華繼續(xù)追問。
"這...這個..."江宇軒支支吾吾。
"看來她不知道。"趙美華轉(zhuǎn)向蘇雅，"女兒，你聽到了嗎？你那個白馬王子，其實是個負債累累的騙子！"
蘇雅癱坐在沙發(fā)上，眼神空洞。
"趙阿姨，我和雅雅的感情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江宇軒還在試圖挽回。
"感情？"我終于開口了，"江先生，既然說到感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是...陳峰？"江宇軒的聲音帶著輕蔑。
"沒錯，我就是那個窮小子陳峰。"我平靜地說，"江先生，我想問你，如果蘇雅沒有錢，你還會要她嗎？"
"這是什么問題？雅雅怎么可能沒有錢？"江宇軒不屑地說。
"假設(shè)而已。"我繼續(xù)道，"如果有一天，蘇雅變得跟我一樣窮，你還會愛她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回答啊，江宇軒。"趙美華催促道。
"我...當然會愛她。愛情不是建立在金錢基礎(chǔ)上的。"江宇軒勉強回答。
"是嗎？"我冷笑，"那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雅雅每次給你轉(zhuǎn)錢后，你們的通話時間就會增加？為什么她拒絕給你投資的時候，你就會幾天不聯(lián)系她？"
"你...你怎么知道這些？"江宇軒明顯慌了。
"因為我也調(diào)查過你。"我平靜地說，"江先生，你的愛情模式很簡單——有錢就熱情，沒錢就冷淡。這就是你的真心？"
"你胡說！"江宇軒急了，"雅雅，你不要聽他胡說！我們的感情是真的！"
蘇雅看著手機，眼淚無聲地流下來。我想她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
"還有一個問題。"我繼續(xù)道，"江先生，你知道昨天雅雅的婆婆病危嗎？"
"什么？"江宇軒愣了一下。
"她需要三十萬救命錢，但雅雅拒絕了。然后轉(zhuǎn)手就給你轉(zhuǎn)了五千萬。"我一字一句地說，"江先生，你覺得這樣的女人值得你愛嗎？"
這個問題很毒辣，不管江宇軒怎么回答都是錯的。如果他說值得，就是在批評蘇雅冷血；如果他說不值得，就是在否定蘇雅。
"我...這個...雅雅肯定有她的考慮..."江宇軒支支吾吾。
"什么考慮？"我追問道，"考慮她老公的母親不值得救？還是考慮你的公司比人命更重要？"
"夠了！"蘇雅突然站起來，搶過手機，"江宇軒，我們分手吧。"
"什么？"江宇軒震驚了，"雅雅，你在說什么？"
"我說，我們分手。"蘇雅的聲音很堅決，"你說得對，我確實是個冷血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愛。"
"雅雅，你別沖動..."江宇軒慌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蘇雅冷笑，"江宇軒，我給了你八千萬，你給了我什么？除了甜言蜜語，你還有什么？"
"雅雅，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們的感情..."
"感情？"蘇雅打斷他，"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破產(chǎn)了，一分錢都沒有了，你還會要我嗎？"
電話那頭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回答我！"蘇雅大聲問道。
"雅雅，你為什么要問這種假設(shè)性的問題？你不可能破產(chǎn)的..."江宇軒想要回避。
"我就是要你回答！"蘇雅的情緒完全失控了，"如果我沒錢了，你還要我嗎？"
"我...我..."江宇軒支支吾吾，始終說不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蘇雅苦笑一聲："看來我的答案已經(jīng)有了。江宇軒，謝謝你讓我看清現(xiàn)實。從今天開始，我們再無瓜葛。"
"雅雅！你不能這樣！我們..."
蘇雅直接掛了電話，然后把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機屏幕瞬間碎裂，就像她的心一樣。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趙美華看著女兒，眼神復(fù)雜。我看著蘇雅，心情也很復(fù)雜。
"媽，我想靜一靜。"蘇雅擦掉眼淚，"您先回去吧。"
趙美華點點頭，走到我面前："陳峰，今天的事謝謝你。雖然結(jié)果不是我們想要的，但至少雅雅看清了江宇軒的真面目。"
我點點頭："阿姨，您慢走。"
趙美華走到門口，又回頭對蘇雅說："女兒，好好想想吧。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說完，她就走了。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蘇雅。她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地上碎裂的手機，眼神空洞。
"陳峰，我是不是很可笑？"她突然開口。
"為什么這么說？"
"我以為自己很聰明，能夠在兩個男人之間游刃有余。結(jié)果呢？一個把我當工具，一個把我當提款機。"蘇雅自嘲地笑了，"我這三年來到底在做什么？"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陳峰，你恨我嗎？"蘇雅突然問道。
"恨？"我想了想，"也許曾經(jīng)恨過，但現(xiàn)在更多的是失望。"
"失望？"
"失望你把我們的婚姻當成游戲，失望你把我的感情當成玩笑。"我看著她，"蘇雅，這三年來，我是真心愛你的。"
蘇雅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放不下江宇軒..."
"現(xiàn)在呢？"我問道。
"現(xiàn)在我放下了。"蘇雅看著我，"但你還能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