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鎖舊樓:藤影中的真相與執(zhí)念序章:霧鎖舊樓1998 年的山城,
仿佛被一層神秘的薄紗所籠罩,那厚重的霧,如同浸了水的棉絮,
沉甸甸地壓在紡織廠舊宿舍樓的鐵皮屋頂上。排水管不堪重負,“滴答”作響,
這單調(diào)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回蕩,宛如有人在輕聲數(shù)著眼淚,訴說著無盡的哀傷。
樓前那棵半百年紀的老榕樹,宛如一位滄桑的老者,見證著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氣根從粗壯的枝干上垂落,一直延伸到三樓窗臺,與青藤緊緊纏繞在一起,
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出租車司機老周每次路過此處,都會下意識地猛踩油門,
眼神中透露出恐懼。因為在他的后視鏡里,那棟樓的影子總像是在動,藤葉在風中簌簌搖晃,
恰似有人躲在窗簾后偷偷招手,仿佛有一雙雙無形的眼睛在窺視著過往的行人。
“十年前的事,邪門得很?!崩现芡炖锩凸嗔丝诙侇^,
酒液順著他那布滿胡茬的嘴角流進領口。他瞇著被酒精熏紅的眼睛,
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地說道,“趙建軍死那天,廠里的紡織機像是被什么東西操控了一樣,
突然全停了,那些鋼梭子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叮叮當當響了一整夜,那動靜,
真像在敲喪鐘啊?!彼哪樕蠞M是驚恐,仿佛那段可怕的回憶正一幕幕在眼前重演。
他說這話時,車正緩緩經(jīng)過廠門口的宣傳欄。玻璃柜里的先進職工照片中,
有個穿工裝的女人笑得靦腆,她就是趙建軍的妻子李桂蘭。照片的邊角已經(jīng)卷了毛,
被雨水長時間浸泡后發(fā)漲變形,女人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霧,在昏暗的光線中,
看著有些滲人,仿佛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袄罟鹛m抱著孩子吊在榕樹上時,
藤子就順著她的褲腳往上爬,”老周的聲音越發(fā)顫抖,像是回憶起了什么可怕的場景,
“第二天發(fā)現(xiàn)時,孩子的襁褓里全是青藤,那些根須就像長了眼睛似的,鉆進肉里,
和臍帶似的……”老周的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可見這段記憶給他帶來了多么大的沖擊。話音剛落,霧突然濃了起來,能見度瞬間不足三米。
老周驚慌失措地猛打方向盤,車輪擦著路牙子過去,發(fā)出尖銳的摩擦聲。
他心有余悸地透過后視鏡看去,竟看見榕樹下站著個穿藍布衫的女人,懷里抱著一團黑影,
正慢慢地抬起頭——女人的臉,和宣傳欄里的李桂蘭一模一樣,那眼神空洞而冰冷,
仿佛帶著無盡的哀怨。這一幕讓老周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升起,
幾乎窒息。第一章:新住戶林夏拖著行李箱站在樓下時,
那冰冷的霧正一個勁地往她的衣領里鉆,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箱子的滾輪碾過地上的碎玻璃,發(fā)出刺耳的聲響,驚飛了榕樹上棲息的烏鴉。
烏鴉撲騰著翅膀,在霧中發(fā)出“呱呱”的叫聲,更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氛。她抬頭望向三樓,
窗臺掛著件褪色的藍布衫,被藤子纏得歪歪斜斜,像一面破舊的旗子在風中搖曳,
仿佛在訴說著曾經(jīng)的故事。“203 室,鑰匙在門衛(wèi)室?!比耸驴频睦贤醢谚€匙塞給她時,
眼神躲躲閃閃,不敢與她對視,只是含糊地說道,“這樓……住慣了就好。”說完,
便匆匆轉身離開,腳步有些慌亂,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他。
樓道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霉味和鐵銹味,像是多年的腐朽與陳舊混合在一起。
墻上的石灰大片剝落,露出里面暗紅色的紅磚,就像一塊塊結痂的傷口。二樓轉角處,
有片深色的污漬,形狀怪異,像一只張開的手,
指縫里還嵌著幾根干枯的藤須——林夏后來才知道,那是當年李桂蘭被拖拽時留下的。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懼,腳步也不自覺地放慢了。
推開 203 室的門,灰塵在從窗戶透進來的光柱里肆意飛舞,嗆得林夏咳嗽起來。
靠窗的位置有個舊木桌,桌腿被青藤緊緊纏著,藤葉穿過窗欞,在桌面上投下細碎的影子,
像是一幅神秘的拼圖。林夏放下箱子,伸出指尖剛碰到桌沿,就聽見“咔噠”一聲,
桌下的抽屜像是被什么力量驅使,自己彈開了。抽屜里靜靜躺著一個布偶。
藍布衫已經(jīng)有些破舊,缺了一只眼睛,棉花從破口處露出來,
沾著些暗紅色的渣——像干涸的血。林夏的心臟猛地一縮,一種熟悉又恐懼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布偶和她孤兒院床頭那個一模一樣,只是她的那只,在五歲那年被人偷走了。她盯著布偶,
腦海中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卻怎么也抓不住。那些畫面像是被迷霧遮住,隱隱約約,
讓她的內(nèi)心充滿了疑惑和不安?!靶聛淼模俊遍T口傳來男人的聲音。林夏猛地轉身,
看見個穿保衛(wèi)科制服的年輕男人,肩上別著“阿凱”的銘牌。男人手里拎著桶乳膠漆,
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但那微笑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里,卻顯得有些僵硬?!皦ζさ舻脜柡?,
我來補補?!彼f話時,
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墻上的“血手印”——其實是鐵銹滲進墻縫形成的痕跡,但在昏暗的光線下,
確實像只五指張開的手,透著一股詭異。阿凱拿起滾子蘸漆,白漿慢慢蓋住手印的瞬間,
林夏仿佛聽見一聲極輕的嘆息,那聲音像是從墻里鉆出來的,幽幽地在耳邊回蕩。
這聲嘆息讓林夏的心跳猛地加快,她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這樓以前住過紡織女工,”阿凱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到什么,“機器噪音大,
墻皮震得厲害,常有人以為是鬧鬼?!彼麧L到窗邊時,故意用力踩了踩纏繞的青藤,
像是在發(fā)泄著什么,“這些藤得定期剪,不然能爬到床上去?!绷窒淖⒁獾?,他剪藤子時,
卻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纏繞布偶的那幾根,像是對這幾根藤有著特殊的忌憚。
這一細節(jié)讓林夏心中更加疑惑,她不禁猜測這幾根藤和布偶之間是否有著某種特殊的聯(lián)系。
夜里,林夏被凍醒了。窗戶不知何時開了一道縫,藤葉“沙沙”地刮著玻璃,
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像有人在窗外磨牙,讓人毛骨悚然。她起身關窗,透過窗戶的縫隙,
看見樓下的榕樹下站著個女人,懷里抱著個襁褓,正仰頭望著她的窗口。
女人的臉在霧里看不真切,但那身藍布衫的顏色卻格外扎眼。林夏猛地想起抽屜里的布偶,
回頭看時,發(fā)現(xiàn)布偶竟不知何時挪到了枕頭邊,缺了的那只眼睛對著門口,
像在死死地盯著什么東西?!鞍押⒆舆€給我……”細弱的聲音從門縫里擠進來,
帶著一股潮濕的霉味,像是從深深的地底傳來。林夏驚恐地抓起桌上的剪刀,
壯著膽子拉開門——樓道里空無一人,只有青藤順著樓梯扶手往上爬,
根須在地面拖出蜿蜒的水印,那水印在昏暗的燈光下,像一道淺淺的血痕。她慌亂地關上門,
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她下意識地看向布偶,發(fā)現(xiàn)布偶的藍布衫上,
不知何時多了幾滴濕痕,那濕痕的形狀,竟像剛哭過的淚。
這一系列詭異的事件讓林夏的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和困惑,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卷入了怎樣的謎團之中。
第二章:舊案重提林夏在檔案室找到十年前的工傷檔案時,手止不住地顫抖,
指尖在紙頁上摩挲,仿佛能觸摸到當年的悲傷與秘密。檔案編號被人改過,
原本的“工亡 073 號”被粗暴地涂改成“操作失誤 142 號”,墨跡暈染的邊緣,
能看出“趙建軍”三個字被劃了又劃,像是有人急于抹去這段歷史。
這一發(fā)現(xiàn)讓林夏心中涌起一股憤怒和疑惑,她決心要揭開這段被隱藏的真相。
“這檔案被動過手腳。”阿凱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手里拿著杯熱水,
熱氣騰騰的水汽在他臉上氤氳,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模糊。“我叔當年就在保衛(wèi)科,
說趙建軍死得蹊蹺。”林夏猛地抬頭看他,阿凱的喉結動了動,
深吸一口氣說道:“趙建軍是我遠房姑父。”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
在檔案上投下一道道條紋陰影,像是給這段塵封的歷史披上了一層神秘的紗。
照片里的趙建軍笑得憨厚,
胸前的工作證編號和林夏的入職編號只差一個數(shù)字——這是廠里的規(guī)矩,
夫妻或親屬的編號會連號。看著照片里趙建軍質(zhì)樸的笑容,林夏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她仿佛能感受到這個男人曾經(jīng)的溫暖和善良?!袄罟鹛m當年抱著孩子來找廠長,
”阿凱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人聽見,“在走廊里被保安攔住,
孩子的哭聲驚動了整棟樓。后來他們說她瘋了,把她關在 203 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