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婳從夢中驚醒,冷汗浸濕了后背。
夢中那鮮血淋漓的場景猶在眼前——她被人按在宮墻下,刀刃沒入胸膛,
而那人 曾信誓旦旦說會護她的帝王,正冷漠地看著她咽氣。“小姐 又夢到前世 了?
”丫鬟翠羽擔憂的聲音傳來,蘇錦婳這才回神,看著熟悉的閨房布置,顫抖著撫上自己的臉。
她重生了,回到了待嫁前的時光。前世,她是蘇家 庶女,被嫡姐蘇棠月設計,
替她嫁入賀家。賀家貧寒,可賀知源有才學,她本想著夫妻和順也能過活。可蘇棠月不甘心,
她要的是榮華富貴,于是勾結宮中,害得她在賀知源高中狀元后被接入宮,成了帝王的玩物,
最終落得慘死下場。“翠羽,去打聽下,嫡姐可是還在鬧著不愿嫁去賀家?”蘇錦婳 垂眸,
掩住眼底的恨意。翠羽很快回來稟報:“大小姐吵著說賀家貧寒,不愿嫁,
還說要去參加選秀呢!”蘇錦婳 冷笑,果然和前世一樣。前世蘇棠月便是借著選秀,
勾搭上了帝王,才害得她萬劫不復。如今,她絕不會讓歷史重演。傍晚,蘇府正廳。
蘇父與嫡母端坐在上,蘇棠月穿著華麗的裙裳,哭哭啼啼:“父親,女兒不愿嫁去賀家,
那賀家窮酸,女兒嫁過去如何過活?聽聞宮中要選秀,女兒想去試試!
”嫡母心疼地摟著蘇棠月:“棠月說得對,那賀家確實配不上我兒。錦婳,你是庶女,
便替你嫡姐嫁去賀家吧?!碧K錦婳 低頭,溫順道:“女兒謹遵嫡母吩咐。
只是……”她抬眸,眼含期許,“女兒聽聞賀知源頗有才學,此去也愿與他好好 過日子。
待他高中,也能讓蘇家面上有光。”蘇父撫須點頭:“你能這般想,甚好。
”蘇棠月瞪著蘇錦婳,卻只能咬碎銀牙。她原以為能逼得蘇錦婳 也鬧著不嫁,
好讓自己順理成章去選秀,沒想到這賤人竟應下了!夜里,蘇錦婳 坐在梳妝臺前,
看著鏡中自己的臉。翠羽忽然輕聲道:“小姐,您說,大小姐都能重生,
這世上還有沒有其他人也……”蘇錦婳 指尖一頓,眼神冷了幾分:“不管有沒有,
我們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彼粫?,前世自己在宮中孤立無援時,蘇棠月那得意的笑。
這一世,她要把失去的都奪回來。選秀那日,蘇棠月穿著華麗的裙裳,戴著名貴的首飾,
自信能在選秀中脫穎而出。而蘇錦婳 卻故意穿著素凈,只在頭上插了支簡單的木簪。
到了宮門口,蘇棠月正與其他秀女攀比,忽見一輛奢華的馬車停下,
車上下來的是皇后的親妹妹崔靈韻。崔靈韻瞥了眼蘇棠月,又看到蘇錦婳,
冷哼一聲:“蘇府的女兒,怎穿得如此寒酸?”蘇棠月忙上前討好:“崔小姐,
我是蘇府嫡女蘇棠月,這是我妹妹蘇錦婳。她是庶女,自然比不得我……”崔靈韻卻沒理她,
徑直走到蘇錦婳 面前:“你這庶女,穿得這般素凈,是想在選秀中博眼球?
”蘇錦婳 垂眸,恭順道:“回崔小姐的話,嫡母說,我是庶女,不該搶了嫡姐的風頭,
所以讓我穿得素凈些?!贝揿`韻不屑地掃了蘇棠月一眼:“蘇府嫡女也不過如此。行了,
都進去吧。”選秀現(xiàn)場,蘇棠月卯足了勁表現(xiàn),可帝王卻對她興致缺缺。反倒是蘇錦婳,
因著素凈的裝扮,在一群花枝招展的秀女中顯得格外不同,引得帝王多看了幾眼。
蘇棠月恨得牙癢癢,可又無計可施。選秀結束后,蘇錦婳 回府。
嫡母怒氣沖沖地將她叫到正廳:“你個賤蹄子,故意穿得素凈搶你嫡姐風頭?
”蘇錦婳 委屈道:“嫡母吩咐我不能搶嫡姐風頭,我才穿得素凈。若嫡母覺得我錯了,
那我……”嫡母被她噎得說不出 話,蘇父卻開口:“罷了,選秀結果已出,棠月沒選上,
錦婳 你也別折騰了,準備嫁去賀家吧?!碧K錦婳 低頭應下,心中卻冷笑。
她要讓蘇棠月知道,即便她去了賀家,也能活出個樣子來。婚期漸近,
賀家送來的聘禮雖不奢華,卻也用心。蘇錦婳 看著那些聘禮,想到賀知源的才學,
心中竟有了幾分期待??商K棠月卻不愿罷休,她趁蘇錦婳 不備,將她的嫁衣剪得粉碎。
蘇錦婳 看著破碎的嫁衣,眼中閃過狠厲。她故意在蘇父和嫡母面前哭訴,
說自己不知道得罪了誰,嫁衣被剪壞了,怕是嫁不了人了。蘇父和嫡母怕影響蘇棠月的名聲,
忙給蘇錦婳 重新做了嫁衣,還狠狠斥責了蘇棠月。蘇棠月氣得直哭,卻也沒法子。
大婚那日,蘇錦婳 穿著新做的嫁衣,坐上了賀家的馬車。她掀開車簾,
看到蘇棠月怨恨的眼神,心中滿是暢快。到了賀家,拜堂成親。入了洞房,賀知源掀開頭紗,
蘇錦婳 這才看清他的臉——劍眉星目,俊朗不凡?!胺蛉?,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賀知源輕聲道。蘇錦婳 紅了臉,低聲應下。婚后,蘇錦婳 與賀知源相處和睦。
賀知源日夜苦讀,蘇錦婳 則操持家務,兩人日子雖不富裕,卻也溫馨。這日,
賀知源參加科舉,蘇錦婳 在家中忐忑等待。直到傍晚,賀家傳來喜訊——賀知源高中狀元!
蘇錦婳 又喜又憂,喜的是賀知源爭氣,憂的是怕帝王又像前世那般,把賀知源招入宮中,
再對她不利。果然,帝王下旨,讓賀知源入朝為官。賀知源拜別蘇錦婳,前往京城。
蘇錦婳知道,自己遲早也會被接入京中。她開始暗中準備,結交人脈,學習宮中禮儀。
待她入了京,住進狀元府,果然引起了其他官員家眷的注意。其中,崔靈韻最為跋扈,
常常找她麻煩。一次宴會上,崔靈韻故意將酒水灑在蘇錦婳 身上,
還諷刺道:“蘇夫人這一身,也太素凈了些,配不上狀元夫人的身份吧?
”蘇錦婳 卻不卑不亢地笑道:“崔小姐說笑了,我本是庶女,能有今日已是萬幸,
不敢奢求華麗服飾。倒是崔小姐,這身裝扮,當真華貴,令人艷羨。
”崔靈韻被她噎得說不出話,周圍人卻對蘇錦婳 多了幾分贊賞。日子一天天 過去,
蘇錦婳 在京中漸漸站穩(wěn)了腳跟。可她知道,這只是開始,
帝王對賀知源的猜忌、蘇棠月的不甘,都像是懸在頭頂?shù)膭?,隨時可能落下。這日,
蘇錦婳 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只有一句話:“蘇棠月要對賀知源下手了?!彼念^一緊,
忙去找賀知源??傻人s到時,卻看到賀知源倒在血泊中,而蘇棠月正站在一旁,
得意地笑著。蘇錦婳 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她想沖過去,卻被人死死按住。
蘇棠月走到她面前,冷笑道:“蘇錦婳,你以為重生就能改變一切?做夢!這一世,
我要讓你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帝王的鑾駕聲……鑾駕揚起的塵土中,
蘇錦婳望著賀知源染血的衣襟,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她不顧阻攔撲過去,
將賀知源的頭抱在懷中,滾燙的淚砸在他蒼白的臉上:“知源,
你撐住……”賀知源勉強扯出笑意,染血的手覆上她的:“錦婳,莫怕……”話音未落,
喉間涌出的鮮血便染紅了她的衣領。蘇棠月在旁笑得癲狂:“蘇錦婳,你也有今日!
帝王最忌臣子功高,我不過稍稍透了點賀知源與前朝余孽往來的風聲,
他便……”她忽然收了笑,貼近蘇錦婳 耳畔,“你以為只有你會重生?
我可不會再讓你搶去所有風光!”鑾駕停穩(wěn),帝王一襲明黃龍袍踏入庭院,
眼神在賀知源尸身上稍作停留,便轉(zhuǎn)向蘇錦婳:“賀夫人節(jié)哀,賀愛卿……是誤食毒物所致。
”蘇錦婳 抬頭,眼尾猩紅:“陛下說誤食?那這滿院的血跡,
是哪來的豺狼虎豹闖入狀元府?”她膝行至帝王身前,重重叩首,“求陛下徹查,
還我夫君清白!”帝王垂眸,眼底暗潮翻涌。他確實忌憚賀知源鋒芒太盛,
可蘇錦婳 這副姿態(tài)……倒讓他想起初見時,她素衣素釵卻眼含星芒的模樣?!皞麟拗家猓?/p>
徹查賀狀元遇刺案。”帝王抬手,似是要扶蘇錦婳 起身,“賀夫人先回府歇息。
”蘇錦婳 卻避開那只手,抱著賀知源的尸身往后縮了縮:“臣妾要守著夫君,待真相大白。
”帝王眸色一沉,身旁大太監(jiān)立刻會意,尖著嗓子呵斥:“賀夫人,莫要沖撞了圣駕!
”蘇錦婳 充耳不聞,只是緊緊抱著賀知源。她知道,帝王的猜忌是賀知源 死因的主因,
可蘇棠月的推波助瀾也絕不能輕饒。當晚,蘇錦婳 坐在靈堂,守著賀知源的棺木。
翠羽紅著眼遞來熱湯:“小姐,您兩日沒進水米了,多少吃點……”蘇錦婳 搖頭,
目光落在棺木前的牌位上。燭光搖曳中,她似又看到賀知源 挑燈夜讀時,
回頭對她溫柔一笑的模樣?!按溆?,去查蘇棠月最近的動向,尤其是她與宮中哪些人來往。
”蘇錦婳 聲音沙啞,“還有,把我陪嫁的那支翡翠簪子當了,
換些銀錢……”翠羽一愣:“小姐,那簪子是您最愛的……”“當?shù)?。”蘇錦婳 重復,
“我們?nèi)缃褚诎堤幭U伏,需銀錢打點?!比蘸螅R知源的案子毫無進展,
帝王卻下旨追封賀知源為二品侍郎,準許風光大葬。蘇錦婳 明白,這是帝王給的“恩賜”,
也是堵住悠悠眾口的手段。葬禮上,蘇棠月穿著艷麗的裙裳,施施然站在角落。
蘇錦婳 遠遠瞧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待賓客散去,她徑直走到蘇棠月面前:“嫡姐,
你就這么盼著知源死?”蘇棠月掩唇輕笑:“妹妹這是說的什么話?
我不過是……幫陛下分憂罷了?!碧K錦婳 逼近一步:“你以為攀附了帝王,就能高枕無憂?
他今日能容你構陷知源,明日也能為了猜忌滅你滿門!”蘇棠月臉色微變,
卻很快恢復囂張:“至少我現(xiàn)在是陛下的寵妃,而你,不過是個克死丈夫的寡婦!
”蘇錦婳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冷冷一笑。她已從暗線得知,蘇棠月雖成了寵妃,
卻因出身被后宮其他嬪妃排擠,帝王對她也不過是新鮮勁。料理完賀知源的后事,
蘇錦婳 閉門謝客,對外稱病。實則暗中聯(lián)絡賀知源 生前好友,
尤其是那些對帝王猜忌不滿的文人志士。這日,翠羽帶來消息:“小姐,
聽說蘇棠月因沖撞了皇后,被禁足了?!碧K錦婳 放下手中書卷,
眸中閃過亮光:“繼續(xù)盯著,還有,把之前準備的那封信,設法送到太子手中。
”翠羽領命而去。蘇錦婳 知道,帝王對太子多有不滿,而賀知源 生前與太子私交甚好,
這封信里藏著帝王忌憚賀知源 的真正緣由——賀知源 曾無意發(fā)現(xiàn)太子與前朝余孽的密談。
她要讓太子覺得,賀知源 的死是帝王為了滅口,從而在東宮與帝王之間埋下嫌隙。月余后,
宮中傳來太子與帝王爭執(zhí)的消息,聽說帝王氣得摔了御案。蘇錦婳 知道,時機漸熟。
又過了半月,蘇棠月被放出禁足,卻失了往日恩寵。她哭哭啼啼來找蘇錦婳,
卻被翠羽攔在門外:“我家小姐病著,不見客?!碧K棠月尖叫:“蘇錦婳,你個賤人!
若不是你……”蘇錦婳 站在檐下,聽著她的叫罵,嘴角勾起冷笑。她要讓蘇棠月知道,
失去帝王寵愛,她什么都不是。這日深夜,蘇錦婳 正對著賀知源 的畫像發(fā)呆,
忽聽窗外有異動。她警惕起身,卻見一道黑影翻窗而入,
竟是之前聯(lián)絡 的文人代表——林秀才。“蘇夫人,太子殿下愿意見您。”林秀才低聲道。
蘇錦婳 眸光一閃:“何時?何地?”“明日丑時,城郊破廟。”蘇錦婳 點頭,
連夜準備了一份詳盡的奏報,詳述賀知源 發(fā)現(xiàn)的太子與前朝余孽勾結證據(jù),
以及帝王為滅口 毒殺 賀知源 的推測。丑時,城郊破廟。太子身著便服,面容憔悴。
他看著蘇錦婳 遞來的奏報,手止不住地顫抖:“這些……當真?
”蘇錦婳 垂眸:“太子殿下,賀郎生前最是敬仰您,若不是被人逼迫,
怎會……如今他已去,只求殿下為他討回公道?!碧游站o拳頭:“好!
我定要讓父皇給我個說法!”幾日后,宮中爆出驚天丑聞——太子與前朝余孽 勾結,
意圖謀反!帝王盛怒,將太子禁足東宮。蘇錦婳 站在狀元府 庭院,望著天邊翻涌的烏云。
她知道,這場宮斗才剛 開始,帝王絕不會輕易放棄太子,而太子也不會坐以待斃。
她要在這漩渦中,為賀知源 討回真正的公道,也要讓那些害他的人付出代價??删驮诖藭r,
翠羽匆忙跑來:“小姐,宮里傳來消息,蘇棠月 被查出懷有身孕,帝王龍顏大悅,
不僅解了她的禁足,還晉了位份!”蘇錦婳 握著帕子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
她原以為蘇棠月 失寵后再難翻身,卻沒想到她竟懷了龍種。這一胎,
無疑成了蘇棠月 最后的依仗,也讓局勢再次變得撲朔迷離。夜深人靜,
蘇錦婳 站在賀知源 墓前,輕聲道:“知源,你放心,我定會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只是這一路,怕是越來越難走了!”遠處,宮燈搖曳,似在預示著更大的風雨即將來臨。
蘇錦婳 知道,自己已無法置身事外,唯有握緊手中的籌碼,在這波譎云詭的宮闈中,
為自己,也為死去的賀知源 掙得一線生機。
而蘇棠月 腹中的孩子、帝王對太子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
都將成為影響這場博弈的關鍵。蘇錦婳站在賀知源墓前,暮色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秋風掠過枝頭,枯葉簌簌飄落,似在應和她心頭的沉重。待回到狀元府,
燭火映著案頭未寫完的信箋,那是她與林秀才商定的下一步計劃——借文人之口,
暗喻帝王“鳥盡弓藏”。翠羽端來參湯,見她望著信箋出神,輕聲道:“小姐,
蘇棠月有了龍種,往后怕是更難對付。”蘇錦婳輕撫信箋邊緣,
眼底掠過冷意:“有孕又如何?這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意外?!比蘸?,
蘇錦婳以“祈福消業(yè)”之名,往城外寺廟捐贈香火。車隊行至近郊,她掀開車簾,
看向扮作車夫的暗線:“消息可傳出去了?”暗線點頭:“回夫人,已讓乞丐們在城郊議論,
說貴妃(蘇棠月晉位后稱貴妃)這胎,怕是保不住。”蘇錦婽唇勾起,
貴妃有孕卻被議論“不祥”,帝王即便再寵,也會心生嫌隙。果不其然,五日后,
宮中傳來貴妃偶感風寒、胎動不穩(wěn)的消息。與此同時,太子被禁足后,
東宮勢力如樹倒猢猻散。蘇錦婽 卻暗中資助幾位忠于太子的謀士,
讓他們在宮外散播“太子蒙冤”的言論。帝王得知后,雷霆震怒,欲嚴懲造謠者,
卻因民心所向,只能暫且壓下。這日,林秀才冒雨求見,帶來太子手書:“蘇夫人,
本宮欲見你?!碧K錦婳 望著字跡,指尖摩挲信紙邊緣:“轉(zhuǎn)告太子,三日后寅時,
城南舊茶館?!币鷷r,細雨濛濛。蘇錦婽 裹著斗笠,踏入茶館。太子已在雅間等候,
眼下烏青濃重:“蘇夫人,父皇對我的猜忌日盛,
若再無轉(zhuǎn)機……”蘇錦婳 遞上一份冊子:“殿下看這?!眱宰由?,
是帝王近年來寵信奸臣、苛待忠良的證據(jù),其中便有賀知源 被構陷的細節(jié)?!斑@些,
足夠讓天下文人看清帝王的真面目。
”太子瞳孔驟縮:“你要我……”“殿下只需做一件事——讓這些證據(jù)落入清流官員手中。
”蘇錦婳 目光沉靜,“文人諫言,帝王不得不防。屆時,殿下再以‘孝心’出面調(diào)解,
既能 洗清嫌疑,又能贏取賢名?!碧映烈髁季?,終是點頭。三日后,
數(shù)十位清流官員聯(lián)名上書,歷數(shù)帝王失察之罪,言辭懇切。帝王怒極,卻又因民意洶涌,
不得不召太子議事。太子依計,跪在殿外為帝王“請罪”,稱是自己管教不嚴,
才讓臣子憂心帝王。帝王鐵青的臉稍緩,最終準了太子回宮理事。蘇錦婽 聽聞此訊,
知道第一步已成。她站在庭院中,望著檐角雨滴,心中卻無半分輕松——太子勢起,
帝王必然警惕,而蘇棠月 的孩子,仍是隱患。果然,貴妃有孕三月后,帝王下旨,
晉貴妃為皇貴妃,特許她在宮中設小廚房。蘇錦婳 冷笑,這是帝王怕有人對胎兒下手,
給的“護身符”??伤屵@“護身符”成為催命符。她暗中買通小廚房的廚子,
在給皇貴妃的補湯里,加入少量滑胎藥。藥量雖輕,卻架不住日積月累。不出半月,
皇貴妃喊腹痛,胎像不穩(wěn)。太醫(yī)用了猛藥才保住胎兒,卻斷言這胎元氣大傷,
日后生產(chǎn)恐有危險。帝王心疼,更增派了人手保護皇貴妃。蘇錦婳 卻不慌,
她要的就是帝王緊張。待皇貴妃 孕期七月,她又讓人在其常穿的衣料上,
繡上寓意“喪子”的暗紋?;寿F妃 身邊的嬤嬤發(fā)現(xiàn)后,嚇得魂飛魄散,可又不敢聲張,
只能偷偷換衣。可這一切,都被蘇錦婳 安排的眼線看在眼里。她放出風聲,
說皇貴妃 衣裳上驚現(xiàn)兇紋,是不祥之兆。帝王得知后,雖不信這些迷信,
卻也對皇貴妃 多了幾分膈應。此時,太子已逐漸收攏東宮舊部,在朝中聲望日隆。
帝王看在眼里,急在心頭,卻又無計可施——畢竟太子如今行事,
處處以“孝道”“為君分憂”為名,挑不出錯處。這日,蘇錦婳 收到林秀才密信,
說太子欲聯(lián)合清流,請求帝王為賀知源 平反。她知道,時機到了。朝堂上,太子帶頭,
數(shù)十位官員跪地懇請:“賀狀元乃大才,生前為陛下盡忠,卻含冤而死,懇請陛下還他清白!
”帝王坐在龍椅上,面色鐵青。他知道,這是太子在逼他妥協(xié)??扇舨淮饝?,恐失了民心。
權衡再三,他終是下旨:“追封賀知源為一品太傅,謚號文忠,準許入祀賢良祠。
”蘇錦婳 跪在狀元府,望著賀知源 的牌位,淚如雨下。這一日,她等得太久了。
可她也知道,這只是開始——太子與帝王的矛盾,遲早會爆發(fā);蘇棠月 雖失了圣心,
卻還有個孩子;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都在等著看這場戲如何落幕。當晚,
太子設宴感謝蘇錦婳 。席間,太子醉眼朦朧:“蘇夫人,若不是你,本宮難有今日。日后,
本宮定不會虧待你?!碧K錦婳 淺笑:“殿下言重,民婦不過是想為亡夫討個公道。
”宴會結束,蘇錦婳 乘馬車回家。行至巷口,忽遇黑衣人攔截。
她冷靜吩咐翠羽:“護住馬車?!弊约簞t抽出袖中短劍,與黑衣人纏斗。刀劍相交間,
她看清黑衣人領口的繡紋——那是帝王暗衛(wèi)的標記!她心中一凜,
知道帝王已對太子和她起了殺心。待擊退黑衣人,她回到府中,立刻燒毀與太子往來的信件,
又命暗線轉(zhuǎn)移重要證據(jù)。次日,宮中傳來消息:帝王病重,急召太子侍疾。
蘇錦婳 站在庭院中,望著陰沉的天空,知道一場腥風血雨即將來臨。帝王病重,
太子能否順利繼位?蘇棠月 的孩子又會有何變數(shù)?她與太子的合作,是否會被帝王識破?
夜幕降臨,蘇錦婳 站在賀知源 曾讀書的窗前,輕撫他留下的筆墨。燭火搖曳中,
她似聽到他說:“錦婳,前路艱險,你要保重?!彼站o拳頭,眼中燃起決絕。
無論未來如何,她都要在這宮闈博弈中,為自己,為賀知源,掙得一條生路。而明天,
當朝陽升起時,帝王的病情、太子的抉擇、蘇棠月 的掙扎,
都將推動這場棋局進入新的篇章。帝王病重的消息如巨石入水,攪得京城暗流洶涌。
蘇錦婳站在狀元府的閣樓,遠望東宮方向,那里燭火徹夜未熄——太子正徹夜 侍疾,
神色一日比一日凝重?!靶〗?,宮里傳來消息,帝王連早朝都免了?!贝溆饓旱吐曇?,
眼神里滿是擔憂,“聽說太醫(yī) 們都搖頭,怕是……” 她沒敢說下去,
可那未盡的話語如重錘,砸在蘇錦婳 心上。蘇錦婳 摩挲著賀知源留下的玉佩,
指尖 泛白:“備車,去慈寧寺?!?她要在這風雨欲來前,再為賀知源 求一道平安符,
也為自己理清思路。慈寧寺的香霧繚繞,蘇錦婳 跪在佛前,檀木佛珠在掌心碾出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