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被男方當成撈女,我成了綠茶心機婊。
不僅被他當眾羞辱,還被掛上虎撲步行街。
“現(xiàn)在的撈女段位都這么高了,上來就拿個假鑰匙試探我。”
“淘寶買個賓利鑰匙殼也就算了,還非說是自己家的車,當我是傻逼嗎?”
“我讓她打開app給我看看購車合同,她居然說我沒教養(yǎng),這種裝模作樣的拜金女,活該單身?!?/p>
可他不知道,那把粉色賓利的鑰匙不是假的,我爸送我的18歲生日禮物,全球就那一輛。
……
1.
我媽覺得我二十六歲還不談戀愛,是天理難容的大事。
她發(fā)動了所有親戚,給我安排了一場的相親。
介紹人是我遠房姨媽,她說這小伙子是名校畢業(yè),在一家高科技公司當項目經理,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約在一家格調不錯的西餐廳。
我提前到了,把車停在地下車庫,走上來的時候,順手將車鑰匙放進了包里。
那是一把粉色的賓利鑰匙,車是我爸在我十八歲生日時送的,顏色是專門定制的,全球僅此一輛。
因為顏色太扎眼,平時上班我基本不開,今天出門急,就順手開了這輛。
江哲比我晚到了十分鐘。
他穿著一身商務休閑裝,頭發(fā)梳得發(fā)亮。
因為來遲了,他坐下就向我道歉:“抱歉,齊老師,公司臨時開了個會,來晚了?!?/p>
我搖搖頭,表示沒關系。
簡單的開場白后,氣氛有些沉悶。
我不是個自來熟的人,江哲似乎也在尋找話題。
他的目光落在我放在桌邊的手提包上,包的拉鏈沒完全拉好,露出了那把粉色的鑰匙。
他指了指:“齊老師,這是你的車鑰匙?”
我點點頭,“嗯。”
“賓利啊?!彼闷鹉前谚€匙,放在手里端詳后說道:“還是粉色的,真特別。”
我沒多想,隨口應道:“我爸送的生日禮物?!?/p>
他把鑰匙還給我,身體向后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在胸前說道:“齊老師,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你別介意?!?/p>
他下巴朝鑰匙的方向點了點:“現(xiàn)在網上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試探男方。”
我愣住了,沒明白他的意思。
“試探?”
他玩味地說道,“對啊。先拿個假的高仿鑰匙,看看男方的反應。如果男的當真了,就說明他見識少,好騙。如果男的沒反應,就說明他可能有點實力,見過世面。”
“你說,是這個道理吧?”
我對他解釋道:“這不是假的。”
江哲挑了挑眉,“哦?那就是真的了?”
他朝我湊近了壓低聲音說:“齊老師,做人要誠實。我有個哥們就在賓利中心工作,這種定制版的鑰匙,水深得很。淘寶上九塊九包郵的殼子,做得比你這個還真?!?/p>
我深吸一口氣,不想在公共場合和他爭辯。
“我想我們不太合適。”
我拿起包,準備離開。
江哲拉住我,“哎,別急著走啊。被我說中了,就惱羞成怒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鄰桌的人看過來。
“齊老師,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女孩子,還是腳踏實地一點好,別總想著走捷徑。我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人,但也不傻?!?/p>
我甩開他的手,臉色冷了下來。
“你很有教養(yǎng)嗎?”
說完,我轉身就走,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身后傳來他的一聲嗤笑。
我以為這場糟糕的相親就這么結束了。
當天晚上,我接到了一個朋友發(fā)來的鏈接。
是虎撲步行街的帖子,發(fā)帖人叫“魔都硬核直男”。
標題是:《今天相親遇到個頂級撈女,段位太高,兄弟們幫忙鑒定一下!》
帖子里,他用得意的口吻詳細描述了我們今天的見面過程。
“那女的上來就掏出一把粉色賓利鑰匙,放桌上最顯眼的地方,生怕我看不見?!?/p>
“我問她,她還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是她爸送的。笑死,她爸是王健林嗎?”
“我當場就點破了她,我說這鑰匙淘寶九塊九買的吧?她直接破防了,還罵我沒教養(yǎng)。”
帖子的最后,他還附上了一張偷拍的照片。
是我那把粉色賓利鑰匙的特寫。
評論區(qū)已經蓋了幾百樓,全是嘲諷和謾罵。
“樓主牛逼,火眼金睛,當場戳穿拜金女!”
“這女的也太low了,裝逼裝全套啊,下次直接P個房產證吧。”
“惡心,現(xiàn)在這種女的太多了,都想靠男人,自己不努力?!?/p>
“樓主求后續(xù),這種女的就該讓她社會性死亡!”
我的名字和工作單位雖然被隱去了,但那張清晰的鑰匙照片,足以讓認識我的人對號入座。
我的手機開始震動。
是遠房姨媽打來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齊冉!你怎么回事?。∥液眯暮靡饨o你介紹對象,你怎么能那么不懂事!”
“江哲都跟我說了,你拿個假鑰匙去騙人家,你一個當老師的,怎么能干出這種事?”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家丟人丟得還不夠?”
我捏著手機,聽著電話那頭的咆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2.
第二天,我去學校上班。
剛走進辦公室,就感覺氣氛不對。
幾個平時關系不錯的同事,看到我進來,都停止了交談,眼神躲閃。
只有一個年輕的實習老師小聲提醒我:“齊老師,你快看看學校的論壇。”
我打開了校園內部論壇。
一個飄紅的帖子掛在最頂上。
《驚爆!我校最美語文老師,竟是網上盛傳的“賓利姐”?》
帖子里,有人把虎撲那篇帖子和我那把獨一無二的粉色鑰匙聯(lián)系了起來,言之鑿鑿地“證實”我就是那個“頂級撈女”。
下面已經吵翻了天。
有替我說話的,說這是造謠。
但更多的是看熱鬧的人。
“沒想到啊,平時看著挺清純的,原來是這種人?!?/p>
“知人知面不知心,為了嫁入豪門,臉都不要了。”
“這對我們學校影響也太不好了吧?一個老師,滿腦子拜金,怎么教學生?”
我只是來上個班,卻感覺自己像個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廣場上示眾的罪人。
上午的課,我上得心不在焉。
孩子們的朗讀聲,在我耳邊都變成了嗡嗡的噪音。
下課后,教導主任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她臉色嚴肅,把一份打印出來的東西拍在桌上。
是虎撲和學校論壇的帖子截圖。
“齊老師,這是怎么回事?”
我解釋道:“主任,這是誹謗,是假的?!?/p>
教導主任推了推眼鏡,問道:“假的?那把鑰匙,是不是你的?”
我點點頭。
“那它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回答道:“是真的?!?/p>
教導主任失望地對我說:“齊冉啊,你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優(yōu)秀教師。做人,最重要的是誠實。你家里的情況,學校檔案里都有,我們都清楚。你沒必要為了虛榮,去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
她顯然也認為,我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我百口莫辯。
難道我要告訴她,我爸是齊遠山,福布斯富豪榜上的人物?
我只想當個普普通通的老師,不想因為家庭背景,被人用有色眼鏡看待。
我再次向她解釋:“主任,我沒有撒謊。”
教導主任嘆了口氣,“這件事,已經對學校的聲譽造成了影響。有家長打電話來投訴了。你先停課回家,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時候想清楚了,寫一份情況說明交上來。”
我被停課了。
理由是“個人作風問題,造成不良影響”。
我走出主任辦公室回到自己辦公室,整個大辦公室里原本嘈雜的交談聲,在我推開門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幾十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我,我低著頭只想快點回到自己的工位,拿上東西離開。
然而寂靜只持續(xù)了幾秒,眾人就當著面議論我。
“聽說了嗎?就是她,齊冉?!?/p>
鄰座的劉老師對著電腦,假裝在工作,“嘖嘖,就是那個豪車鑰匙帖子的主角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為了虛榮心,什么謊都敢撒。”
另一個聲音附和道:“可不是嘛,主任都找她談話了,我看是直接被停課了。唉,平時看她挺老實一個姑娘,怎么會做這種事?”
我越想離開,但是手越抖,東西散落一地。
一個老師對平時我關系還可以的同事問道,“小王老師,你跟她走得近,你知道她家里的事嗎?怎么會為了這點面子……”
小王老師立刻撇清關系:“我哪知道??!哎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還以為她挺樸實的,沒想到啊……”
又一個聲音加入進來,“聽說好幾個家長都打電話來學校投訴了,說我們學校老師的作風有問題,教壞孩子。這影響多不好,整個年級組的聲譽都讓她給連累了!”
我再也待不下去,胡亂地把東西掃進包里,抓起它幾乎是落荒而逃。
我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剛走到停車場入口,江哲就開車堵在了我面前。
他打開車窗對我嗤笑道:“齊老師,聽說你被停課了?”
我氣憤地說道:“這都是拜你所賜。你滿意了?”
江哲攤了攤手,“話不能這么說。是你自己撒謊在先。我只是揭露了真相而已。作為一個男人,我有責任凈化社會風氣,不能讓你這種拜金女再去禍害別人?!?/p>
我不想和他多說一個字:“讓開?!?/p>
他攔住我,“別急啊。我今天來,是想再給你一次機會?!?/p>
“什么機會?”
“承認你錯了,承認鑰匙是假的。然后在虎撲上發(fā)一個道歉帖,向我和廣大網友道歉。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
“不然的話……”
他話鋒一轉,語氣里帶上了威脅,“我就把你的姓名、工作單位,全都公布出去。到時候,你可就不只是停課這么簡單了?!?/p>
我被他這副無恥的嘴臉氣笑了。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怕你?”
江哲的臉色沉了下來。
“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行,我今天就讓你死心?!?/p>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兄弟,幫我查一輛車。對,粉色的賓利。車牌號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滬A牌照。你幫我看看,魔都到底有沒有這么一輛車登記在冊?!?/p>
他開了免提,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吊兒郎當?shù)穆曇簟?/p>
“查這個干嘛?哪個富婆的車?”
“別廢話,快查。”
電話那頭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
幾秒鐘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哲哥,你被人耍了吧?我剛查了車管所的內部系統(tǒng),全上海,根本就沒有登記在冊的粉色賓利?!?/p>
3.
江哲掛了電話,沖我說道:“聽到了嗎?齊老師。”
“車管所的系統(tǒng)里,根本沒有你那輛車?!?/p>
“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他把手機屏幕對著我,上面是他那個朋友發(fā)來的查詢結果截圖。
我看著那張截圖,覺得可笑。
我那輛車,因為是特殊渠道進來的,掛靠在父親集團旗下的一個海外公司名下,用的也是特殊牌照。
國內民用車管系統(tǒng)里,自然查不到。
這種事情,我沒必要跟他解釋。
我的沉默,在江哲看來,是無力反駁的證明。
“怎么不說話了?心虛了?”
他步步緊逼,“齊冉,我再問你最后一遍,道不道歉?”
周圍已經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路人,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我不想把事情鬧得更難看。
“江哲,你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已經構成了誹謗和威脅。我會保留追究你法律責任的權利?!?/p>
“哈哈哈哈!”
江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告我?你拿什么告我?拿你那個淘寶買的鑰匙嗎?”
他指著我的鼻子說:“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道歉,我不僅讓你在學校里待不下去,我還要去你家,讓你在你爸媽面前,也抬不起頭!”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家庭,能教育出你這種滿口謊言的女兒!”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哥哥齊楓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
“冉冉,在哪兒呢?”
這一刻我真的很委屈:“哥,我在學校門口?!?/p>
“怎么了?聲音不對勁,誰欺負你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江哲就一把搶過了我的手機。
“你哥是吧?正好,我跟你說說你這個好妹妹干的好事!”
他對著電話,把那些顛倒黑白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你最好趕緊管管她,別讓她再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還給我。
“行,我今天就在這兒等著。我看看你家來的是何方神圣?!?/p>
我沒有再理他,只是默默地站著。
我知道,哥哥會來。
不到十五分鐘。
一陣低沉而獨特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一輛通體漆黑,造型極具攻擊性的超跑,緩緩地停在了路邊。
那不是我家的任何一輛車,但車頭那個幽靈標志,我認得科尼賽克。
江哲的眼睛都看直了,嘴巴微微張著:“我靠,Agera……”
哥哥齊楓下車后徑直向我走來,看都沒看江哲一眼。
他伸手理了理我被風吹亂的頭發(fā)?!叭饺?,沒事吧?”
我搖搖頭。
江哲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他看著哥哥和那輛價值不菲的科尼賽克,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迅速轉變?yōu)橐环N了然的輕蔑。
他大概是把我哥,當成了某個被我蒙騙的“大哥”。
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前,用一種男人之間才懂的語氣對齊楓說:
“這位大哥,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身邊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啊?!?/p>
“她拿著假的賓利鑰匙到處騙人,裝名媛,我好心勸她,她還不知悔改。”
“兄弟,我勸你一句,擦亮眼睛,別被這種女人給騙了。”
哥哥問:“說完了嗎?”
江哲一噎。
哥哥沒再理他,而是轉向我溫和地說:“爸讓你今天早點回家吃飯,別跟不相干的人浪費時間。”
說完,他拉著我的手,準備帶我離開。
江哲急了,他再次攔在我們面前。
“等一下!話還沒說清楚,想走?”
他嫉妒地喊道:“你以為開個好車就了不起了?這車是租來的吧?跟她那賓利鑰匙一個路數(shù)!”
哥哥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張律師嗎?”
“我給你一個人的信息,江哲,啟航科技有限公司的項目經理?!?/p>
聽到“啟航科技”這四個字,江哲的臉色瞬間變了。
“對,就是那個上個月遞交了方案,想競標我們‘天穹集團’智慧城市項目二期工程的啟航科技。”
哥哥對電話那頭說道:“通知下去,啟航科技,以及其所有關聯(lián)公司,永久性列入天穹集團合作黑名單?!?/p>
“另外,這個人,涉嫌在公共網絡平臺對我妹妹進行惡意誹謗、造謠,并進行人身威脅。你帶上法務團隊,跟進處理。該起訴起訴,該報警報警?!?/p>
“我要他,為他說的每一個字,都付出代價。”
哥哥對這江哲說道:“現(xiàn)在,我說明白了嗎?”
話音剛落,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都愣住了,隨即爆發(fā)出驚呼。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小聲對他同伴說:“天……天穹集團?我沒聽錯吧?就是那個新聞上天天說的,市值幾千億的那個天穹集團?”
“我的天,他說他妹妹……那這位就是天穹集團傳說中那位神秘的董事長?!”
“怪不得開科尼賽克!這車全球都限量,租都租不到!原來是真大佬!”
“剛才誰說人家車是租的?這下臉疼不疼?人家妹妹的賓利鑰匙估計也是真的!”
之前那些對他還抱有幾分同情,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活該!看他剛才那囂張樣,我還真以為是什么大人物呢,原來就是個小公司的項目經理,也敢去碰瓷真神?”
“他剛剛還誹謗人家小姑娘,現(xiàn)在好了,人家哥哥直接叫律師團隊了,這下怕是要牢底坐穿了?!?/p>
在這些議論聲中,江哲雙腿一軟,徹底崩潰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