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娘家，林曉雪把今天的收獲告訴了父母。
"五塊錢？就賣幾雙鞋墊就掙了五塊錢？"張桂花不敢置信地數(shù)著女兒遞過來的錢。
"嗯，還有人預(yù)訂了好幾雙呢。"林曉雪拿出買來的布料和線，"媽，你幫我一起做，我們多做一些，明天再去賣。"
林大山在一旁抽煙，眼中閃著贊許的光芒："丫頭有出息，比那些只會吃白飯的人強多了。"
這話明顯是在影射趙美麗，張桂花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家的，你這話說得對。咱們曉雪雖然是農(nóng)村出身，但有手藝有腦子，比那些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強多了。"
母女倆開始忙活起來，一直到深夜才停手。
第二天，林曉雪又去了縣城，這次她帶了更多的貨。不僅有鞋墊，還有幾個香包和手帕。
生意比昨天更好，不到中午就賣光了，一共掙了八塊錢。
就在她準備收攤回家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林曉雪！"
回頭一看，竟然是趙軍華。
他穿著軍裝，神情嚴肅，身后還跟著兩個戰(zhàn)士。
"軍華？你怎么來了？"林曉雪有些意外。
"我來接你回家。"趙軍華走到她面前，看著地上的布和剩余的貨物，皺起了眉頭，"你在這里做什么？"
"賣東西。"林曉雪如實回答。
"賣東西？"趙軍華的臉色更難看了，"你一個團長夫人，跑到街上來擺攤？讓人看到了，我的臉往哪里放？"
這話一出，林曉雪就火了："你的臉？我在這里靠自己的本事賺錢，怎么就丟你的臉了？"
"你..."趙軍華被問得一愣，然后惱羞成怒，"總之，你現(xiàn)在就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林曉雪斬釘截鐵地說道，"除非你答應(yīng)我?guī)讉€條件。"
"什么條件？"
林曉雪收拾好東西，站起身來，直視著他的眼睛："第一，你媽必須向我道歉，為她那句'低人一等'的話道歉。"
趙軍華的臉色變了："這..."
"第二，以后家里的事情要分工明確，不能什么都讓我一個人做。"
"第三，如果再有人在客人面前羞辱我，你必須站出來保護我。"
"還有第四，"林曉雪的語氣更加堅定，"我要繼續(xù)做生意，你不能阻止。"
趙軍華聽完，沉默了很久。
周圍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對著這對夫妻指指點點。
"曉雪，咱們回家再談，好嗎？"趙軍華壓低聲音說道，"這里這么多人看著。"
"不行。"林曉雪毫不妥協(xié)，"你現(xiàn)在就答應(yīng)我，還是不答應(yīng)？"
趙軍華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
片刻后，他咬咬牙說道："前三個條件我可以答應(yīng)，但是第四個不行。你一個團長夫人，怎么能在街上擺攤？"
"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林曉雪拿起東西就要走。
"等等！"趙軍華急忙拉住她，"你為什么一定要做生意？家里的錢不夠花嗎？"
"不是錢的問題。"林曉雪看著他，"是尊嚴的問題。我不想永遠依靠別人生活，我要有自己的事業(yè)，自己的價值。"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丟你的臉了？"林曉雪冷笑一聲，"那你覺得我在家里當牛做馬，被你媽和你妹妹呼來喝去，就不丟臉嗎？"
這話說得趙軍華啞口無言。
"軍華，我問你，你娶我是因為什么？"林曉雪突然問道。
"因為..."趙軍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是因為我爸救過你的命，你覺得欠了我家的情，所以娶我報恩，對不對？"
趙軍華的臉色變了，但他沒有否認。
林曉雪苦笑一聲："我就知道是這樣。既然是報恩，那恩情我還給你，我們就兩清了。"
"不是的！"趙軍華急忙說道，"我娶你不只是因為報恩。"
"那還因為什么？"
"因為...因為..."趙軍華結(jié)結(jié)巴巴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林曉雪失望地搖搖頭："算了，不用解釋了。軍華，如果你只是把我當成還債的工具，那我們真的沒必要繼續(xù)下去了。"
她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趙軍華拉住了。
"曉雪，我承認，一開始娶你確實是因為報恩。但是這三年來，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趙軍華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不能失去你。"
"感情？"林曉雪回頭看著他，"什么樣的感情？是夫妻之間的愛情，還是主人對傭人的依賴？"
"我..."
"如果是愛情，你就應(yīng)該保護我，支持我，讓我過得開心。可是你做了什么？"林曉雪的眼中閃著淚光，"三年了，我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來自你的愛。"
趙軍華被說得無地自容，站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時，圍觀的人群中傳來議論聲：
"這小伙子不行啊，連自己媳婦都保護不了。"
"就是，讓媳婦受委屈，還不讓人家賺錢，這算什么男人？"
"這姑娘挺有本事的，做的東西精致得很，干嘛不讓她做生意？"
聽到這些議論，趙軍華的臉更紅了。
林曉雪見他還在猶豫，徹底死心了："算了，我不等了。"
她拿起東西轉(zhuǎn)身就走，這次趙軍華沒有再拉住她。
回到娘家，林曉雪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父母。
"這個趙軍華，真是太不像話了！"張桂花氣得直拍桌子，"不讓你做生意，難道讓你在家里當一輩子保姆嗎？"
林大山沉著臉說："丫頭，看來這個婚是非離不可了。這樣的男人，要他有什么用？"
"爸，我也是這么想的。"林曉雪堅定地說道，"明天我就去縣里找律師，咨詢一下離婚的事。"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誰啊？"張桂花去開門，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請問林曉雪同志在家嗎？"男人很客氣地問道。
"我就是，您是？"林曉雪走了出來。
"我是縣供銷社的主任王建國。"男人笑著說道，"今天聽說有人在街上賣手工藝品，質(zhì)量特別好，我特地來看看。"
林曉雪有些意外："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供銷社想和你合作，長期收購你做的手工藝品。"王建國說明來意，"你的東西質(zhì)量很好，我們可以給你更好的價格，也能幫你打開更大的市場。"
這個消息如同天降甘露，讓林曉雪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真的嗎？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是真的。"王建國笑著說道，"不過我們需要看看你的生產(chǎn)能力，能不能保證穩(wěn)定的供貨。"
"沒問題！"林曉雪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我一定能保證質(zhì)量和數(shù)量！"
王建國滿意地點點頭，和林曉雪詳細討論了合作的細節(jié)。
等他走后，林家三口都激動得不行。
"丫頭，你這是要發(fā)財了??！"張桂花高興得眼淚都出來了。
林大山也難得地露出了笑容："看來我們女兒真的有本事。"
林曉雪握著拳頭，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這只是開始，我要讓所有瞧不起我的人都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