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把我姐姐……”
“根據(jù)警方的最新審訊結(jié)果，趙勇承認，他把蘇瑾小姐囚禁在了那個倉庫里一段時間。他說，他想讓蘇瑾小姐‘回心轉(zhuǎn)意’，承認他的‘作品’是最棒的。但是……蘇瑾小姐堅決不從，還試圖逃跑。在爭執(zhí)的過程中……蘇瑾小姐意外身亡?！?/p>
“意外身亡……”蘇晚重復著這四個字，心里卻充滿了懷疑。意外？真的是意外嗎？
“趙勇說他很后悔，他說他只是一時沖動……”沈硯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但無論他說什么，都無法改變他殺害蘇瑾小姐的事實?！?/p>
車子停在了蘇晚家樓下。
“謝謝你，沈硯?！碧K晚解開安全帶，輕聲說道。
“嗯?！鄙虺幙粗凵駨碗s，“蘇晚……”
“嗯？”
“以后……照顧好自己?！鄙虺幍穆曇舻统炼J真。
蘇晚的心猛地一跳，她看著沈硯近在咫尺的臉，感受著他眼中復雜的情緒，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知道了?！彼c了點頭，匆匆推開車門下了車。
看著沈硯的車消失在雨幕中，蘇晚站在原地，心里亂糟糟的。沈硯的話，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也對她……
她甩了甩頭，不敢再想下去。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她不能再讓自己陷入一段不明不白的情感中。她要做的，是好好生活，努力前行。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開玩笑。
幾天后，蘇晚接到了沈硯的電話。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但很平靜。
“蘇晚，有空嗎？我們見個面吧。有些事情……我想告訴你?！?/p>
他們約在了上次去過的那家街角咖啡館。
還是那個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在桌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諝庵幸琅f彌漫著舒緩的音樂和淡淡的咖啡香。
蘇晚看著對面的沈硯，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眼下帶著濃重的黑眼圈，眼神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決絕。
“沈硯，你……”蘇晚看著他憔悴的樣子，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我沒事?！鄙虺幟銖娦α诵Γo自己點了一杯濃黑的咖啡，卻沒有加糖，“蘇晚，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p>
蘇晚的心提了起來：“怎么了？是……案子有什么進展嗎？”
沈硯沉默了幾秒，然后抬起頭，目光深深地看向蘇晚，一字一句地說道：“趙勇……在看守所里，自殺了?！?/p>
“什么？！”蘇晚驚呼出聲，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殺？怎么會？他不是……”
“是的，自殺。”沈硯打斷了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沉重，“就在三天前。他用一根毛巾勒死了自己，被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p>
蘇晚呆住了。她無法理解。趙勇那樣的瘋子，那個充滿怨毒和不甘，甚至揚言要讓姐姐“永遠保存”的惡魔，怎么會選擇自殺？這太不符合邏輯了。
“為什么？他不是還想著他的‘作品’嗎？他不是很恨我姐姐嗎？”蘇晚的聲音因為震驚而微微顫抖。
沈硯的眼神變得異常復雜，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著如何開口：“警方在他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一封……寫給你姐姐的信?！?/p>
“寫給我姐姐的信？”蘇晚更加困惑了，“他都死了，還寫信給她干什么？”
“信里……寫了很多內(nèi)容?！鄙虺幧钗艘豢跉?，緩緩說道，“他承認了自己對蘇瑾小姐的扭曲迷戀，承認了自己因為嫉妒和怨恨而囚禁、傷害了她。但他聲稱，在最后關(guān)頭，他感到了……后悔?！?/p>
“后悔？”蘇晚嗤之以鼻，“他那種人，會后悔？”
“也許吧。人心是復雜的?！鄙虺帗u了搖頭，“但信里最關(guān)鍵的，并不是這些。他提到了一個人?！?/p>
“一個人？”
“一個……在你姐姐失蹤前，就已經(jīng)存在于她生活中的人?！鄙虺幍恼Z氣變得異常嚴肅，“一個……可能比他更早，也更深地影響了蘇瑾小姐人生軌跡的人?！?/p>
蘇晚的心猛地一跳：“誰？是誰？”
沈硯看著她，眼神里閃過一絲猶豫：“信里沒有直接說出名字，但提到了一些特征。一個……在藝術(shù)界有一定影響力，溫文爾雅，但內(nèi)心深處可能隱藏著巨大秘密的男人。他說……是這個人，給了他最初關(guān)于‘藝術(shù)’和‘人性’的啟蒙，也是這個人，間接將他推向了毀滅?！?/p>
“藝術(shù)界的人？”蘇晚努力思索著，“我姐姐……她大學學的是美術(shù)專業(yè)，認識的人很多……”
“更具體的線索是，”沈硯繼續(xù)說道，“信里提到了一個……‘鳶尾花’的標記。他說，蘇瑾小姐曾經(jīng)向他展示過一枚帶有鳶尾花標記的……某種信物，或者是一個組織的標志?！?/p>
鳶尾花標記？
蘇晚的腦海中瞬間閃過姐姐送給她的那枚耳墜。鳶尾花形狀的耳墜……但是，耳墜本身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標記??？
除非……
她猛地想起了什么，臉色驟變：“沈硯！我想起來了！姐姐的那個音樂盒！那個銀色的、刻著鳶尾花圖案的音樂盒！在音樂盒的底部，有一個非常非常小的、幾乎看不見的……燙金的字母縮寫！”
“字母縮寫？”沈硯立刻追問，“是什么？”
“L……&……H？”蘇晚努力回憶著，“我當時還問過姐姐，這是什么意思。姐姐說，是‘Luna & Harmony’，月亮與和諧。是一個她很喜歡的獨立音樂人的名字，她很喜歡那個音樂人的作品，所以買了這個同款音樂盒?！?/p>
“Luna & Harmony？”沈硯皺起了眉頭，顯然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很陌生，“這和信里提到的‘鳶尾花標記’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不知道！”蘇晚搖了搖頭，心頭卻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但是，沈硯，這個音樂盒……我總覺得，姐姐給我的時候，有些……不對勁?！?/p>
“怎么說？”
“我記得，姐姐失蹤前，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她在偷偷擦拭這個音樂盒，表情……很奇怪。她說，這是她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后來……她又把它借給了我，說讓我暫時保管。再后來，就丟失在了那個倉庫里。”蘇晚努力回憶著每一個細節(jié)，“而且，我總覺得，姐姐當時……好像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她有時候會接到一些神秘的電話，出門的時候也總是行色匆匆。”
沈硯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這個‘Luna & Harmony’，以及那個音樂盒，很可能就是指向幕后真兇的關(guān)鍵線索?！?/p>
“幕后真兇？”蘇晚的心沉了下去，“你是說……趙勇背后，還有人？一個……隱藏在藝術(shù)界，利用鳶尾花作為標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