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飄在空中，看著曾經(jīng)發(fā)誓會守護我一輩子的男人。
心口的地方好像沒那么空了，卻也變得更冷了。
裴子琛，你哭什么呢？
你不是說巴不得我永遠不要回來嗎。
現(xiàn)在我真的回不來了，你卻哭得這么絕望。
弟弟肩膀聳動著，捂著臉低下頭，口中發(fā)出壓抑痛苦的嗚咽聲。
“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一旁的隊長虎目含淚地勸道，
“裴哥，林法醫(yī)，你們先回局里吧，有進展我找人通知你們。”
我弟卻好似沒聽見一般，戴著手套的手撫摸過頭骨。
“我姐她最怕痛了......”
有跟來的女警已經(jīng)被他們感染，小聲哭了起來。
看著裴子琛和弟弟神情麻木地坐上車，我嘴里泛起苦意。
我死前許久都不曾聽到他們叫我姐姐和阿柔。
如今，竟得償所愿。
回到局里后，弟弟還在反復(fù)確認著上面的名字。
好像仍不接受我的死訊，仿佛多看幾眼，那名字就能變成別人似的。
而裴子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跑進了證物室。
他小心翼翼拿出之前從尸體上摘下的項鏈，眼淚不住地落下。
“阿柔，你無時無刻不當作寶貝一樣帶著的這個項鏈，是我給采薇買東西的贈品......”
“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夠信任你。”
他和弟弟走進解剖室，看著慘不忍睹的殘破尸體不住哽咽。
明明他們對我的離開拍手叫好。
可為什么如今會這么痛苦呢？
我死后的五年，他們圍著林采薇打轉(zhuǎn)。
一個把他當作親姐，一個已經(jīng)和她孕育新的生命。
對他們而言，面對我的死訊是應(yīng)該更加坦然才對。
裴子琛輕撫著我少了一截的手指，聲音顫抖。
“阿柔，我怎么會在這看到你呢？”
“我想過無數(shù)次和你重逢的樣子，或許你會被拋棄格外凄慘，或許你另覓良人享受榮華富貴，可你不該，不該這樣躺在這里。”
“你小的時候總笑話我身體沒你好，后來我健身鍛煉，把你扛在肩膀跑幾公里都不在話下?！?/p>
“我們一起旅游，一起打卡了美食，可后來怎么都變了呢？”
“是采薇說你把她當作活體血庫，說你背地里逼她吃蟲子喝臟水，說你害她受傷。”
“我在她一次次委屈的哭訴下相信了， 對你不自覺地厭惡，你要是一直像小時候那樣乖巧可愛該多好?！?/p>
“我恨了你五年，恨你背叛我，恨你害我差點死在海里，可你卻死在了五年前。阿柔，你讓我后半輩子怎么活？”
弟弟一向不喜歡哭，他總和我說哭是弱者的表現(xiàn)。
可如今，他卻紅著眼抽泣，“姐，我不是不拿你當姐姐了?！?/p>
“我以為對你冷漠，能讓你改掉對采薇姐的嫉妒，讓你變回從前那樣?！?/p>
“不是我想怨你，采薇姐說你雨天非要吃蛋糕，才害的爸媽深夜出門車禍而亡?！?/p>
“我是不是不該掛斷你的電話，我是不是錯過了救你的機會。姐，你再和我說句話好不好，其實我這么多年真的很想你?！?/p>
“我恨你不留下一句消息就離開，恨你暴露了姐夫的身份讓他涉險，恨你這么多年不曾回來看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