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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菲的慘叫聲終于停了。
陸沉舟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著一杯威士忌，冰塊早已融化，酒液稀釋成渾濁的琥珀色。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蘇婉晴的影子。
她站在廚房里熬粥的背影，長發(fā)松松挽起，晨光透過窗戶落在她身上，溫柔得不像話。
她蜷縮在沙發(fā)上看書的樣子，指尖輕輕摩挲書頁，偶爾抬頭對他笑一下，眼底像是盛著星星。
她第一次被他抱在懷里時，耳尖泛紅，小聲說：“陸沉舟，你心跳好快?！?/p>
她死了。
被他親手逼死的。
他猛地仰頭灌下整杯酒，烈酒灼燒著喉嚨，卻壓不住胸腔里那股翻涌的痛楚。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周琛”的名字——他的發(fā)小，也是幫派里的二把手。
陸沉舟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嘈雜的音樂聲和哄笑聲。
“沉舟！出來喝酒??！”周琛的聲音帶著醉意，“哥幾個都在‘夜色’呢，把你新娶的小嬌妻也帶來！”
背景音里有人起哄：“就是！別帶之前那個了，太正經(jīng)了，沒意思！”
陸沉舟的手指猛地收緊，玻璃杯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太正經(jīng)了？
沒意思？
他們怎么敢......怎么敢這樣評價蘇婉晴？！
“她死了?！彼曇衾涞孟癖?。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下來。
幾秒后，周琛干笑一聲：“沉舟，你開玩笑的吧？”
“尸體都火化了?！标懗林垡蛔忠活D，“你們要是再敢說她一句不好......”
他沒說完，但話里的殺意已經(jīng)清晰可聞。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后周琛嘆了口氣：“......來喝酒吧，我們陪你?！?/p>
“夜色”酒吧，VIP包廂。
陸沉舟坐在最角落的沙發(fā)里，面前擺著一排空酒瓶。
周琛和其他幾個兄弟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先開口。
最后還是周琛硬著頭皮倒了杯酒推過去：“沉舟，節(jié)哀......”
陸沉舟冷笑一聲，一飲而盡。
“其實......蘇婉晴人挺好的?！?/p>
另一個兄弟小心翼翼地說，“上次我喝多了吐車上，她一句怨言都沒有，還給我倒了醒酒湯......”
“是啊，幫派里那些老家伙刁難你的時候，都是她偷偷周旋的......”
“她每年都給孤兒院捐錢，用的是你的名義......”
陸沉舟猛地砸了酒杯！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他雙眼猩紅，“她活著的時候，你們誰看得起她？！”
包廂里鴉雀無聲。
突然——
“砰！”
包廂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沖進來，二話不說，掄起拳頭狠狠砸在陸沉舟臉上！
“陸沉舟！你他媽還是人嗎？！”
陸沉舟被這一拳打得踉蹌幾步，嘴角滲出血絲。他抬頭，對上了一雙憤怒到極點的眼睛......
程野。
他的生死兄弟，也是......蘇婉晴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程野揪著他的衣領(lǐng)，聲音嘶啞：“婉晴死了！你他媽卻在這兒喝酒？！”
陸沉舟抹掉嘴角的血，突然笑了：“不然呢？像你一樣哭喪？”
程野眼底瞬間涌起暴怒，又是一拳砸下來！
“她那么愛你！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呢？！你他媽就這么對她？！”
陸沉舟沒有躲。
拳頭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臉上，他卻感覺不到疼。
是啊。
她那么愛他。
可他給了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