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明白爺爺說的"那股勁兒"是什么了——是歷經歲月打磨，卻依然挺直腰桿的韌勁兒，

是不管被生活怎樣對待，都能笑著唱完一首歌的勇氣。陳桂英唱到動情處，抬手抹了把臉，

卻不知眼淚已經流了滿臉。她想起等趙衛(wèi)東的那五年，想起嫁給老伴后的平淡日子，

想起兒子小時候繞著她喊"媽媽"，想起自己這磕磕絆絆的一輩子。原來變老不可怕，

可怕的是忘了自己也曾年輕過，也曾有過想拼盡全力去愛的人，想不顧一切去做的事。

一曲唱完，臺下鴉雀無聲，隨即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小宇跑過來抱住她，"阿姨，

你唱得太好了！"陳桂英摸著他的頭，笑中帶淚，"傻孩子......"林薇薇臉色鐵青，

卻只能咬牙說："算你贏了，專輯的事我......"話沒說完，陳桂英突然捂住胸口，

眼前一陣發(fā)黑。她好像又聽見了公交車的報站聲，"青春路到了，

請乘客帶好隨身物品......"這一次，她沒有下車，而是靠著車窗，慢慢閉上了眼睛。

趙宇辰沖上臺時，只接住了緩緩倒下的陳桂英。她的頭發(fā)在燈光下泛著銀光，

臉上的皺紋重新爬了回來，卻帶著種釋然的平靜。手里還攥著顆沒吃完的水果糖，

糖紙在風里輕輕飄動。趙宇辰的手指觸到陳桂英皮膚的剎那，像被燙到般猛地縮回。

她鬢角的銀絲在迪廳的彩燈下泛著細碎的光，方才飽滿的蘋果肌塌陷下去，

重新堆起熟悉的褶皺——不過幾分鐘的功夫，

鏡子里那個扎麻花辮的姑娘就變回了八十歲的模樣。“快叫救護車！”趙宇辰抱起陳桂英時，

發(fā)現她的身體輕得像片枯葉。小宇在旁邊嚇得直哭，“她怎么了？她是不是我奶奶？

”趙宇辰喉頭發(fā)緊，他想起爺爺相冊里的老照片，想起陳桂英罵“趙衛(wèi)東”時眼里的紅血絲，

突然不敢往下想。救護車呼嘯著穿過夜市，陳桂英在顛簸中睜開眼，渾濁的眼珠轉了轉，

看見趙宇辰緊蹙的眉頭。“別慌，”她扯了扯嘴角，聲音嘶啞得像漏風的風箱，

“我這老骨頭……經得起折騰?！钡搅酸t(yī)院，醫(yī)生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