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了?!睆埡煶谅暤馈?/p>
他端著羅盤從蚊帳里走出來,整個人面色有些蒼白。
“你沒事吧?”林冶往前走了兩步,仔細(xì)觀察他的狀態(tài)。
不過除了臉上蒼白了些,頭頂上流了點冷汗,也沒什么別的了。
張簾沒回復(fù)他,只是一邊看著羅盤指針的方向,一邊快速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林冶跟了上去,他們再度回到猴子的房間。
而羅盤上的指針正穩(wěn)穩(wěn)地指向房間靠床腳的衣柜那邊。
林冶走到張簾身旁提醒道:“這里我查找過了,除了找到猴子的一塊手表之外,沒什么奇怪的東西?!?/p>
張簾凝神細(xì)細(xì)觀察了衣柜幾秒鐘,半晌終于開口:“沒時間繼續(xù)猜測了,既然衣柜里沒有線索,那就查衣柜后面?!?/p>
林冶有些不解,衣柜后面除了墻,還能有什么?
雖然一肚子困惑,但他們也不敢再耽誤。
兩人說干就干,張簾甚至把西裝外套脫了扔到床上,擼起袖子就和林冶一左一右開始挪動衣柜。
林冶一邊鼓足勁搬衣柜,一邊吐槽:“這太有錢了,也不是件好事啊,搞那么大個死沉的實木衣柜,跟搬棺材似得,”
張簾卻不這么覺得:“你思想還是太狹隘了,我要是有他家這么有錢,也得買這么個死沉的衣柜,躲在墻后面,任債主怎么翻箱倒柜,也不可能找到這么多大個衣柜背后藏著的我?!?/p>
林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難不成,我們要找的出口,就在衣柜后面?”
張簾捕捉到了他些許的惶恐,于是惡劣地笑道:“說不準(zhǔn),墻后面還有人等著我們呢?!?/p>
林冶:......
衣柜雖然異常沉重,但兩人還是很快挪出了一塊能站人的空地。
張簾走上前,打招呼似的伸手敲了敲墻面,聲音又悶又空。
他回頭跟身旁的林冶對視一眼,兩人心領(lǐng)神會——墻體是空心的。
“開工?!?/p>
空心墻很好砸,兩人沒用任何工具,直接上腳就是哐哐一頓踹,很快就砸出了一個鏤空的洞口,朝他們張開幽深的大嘴。
林冶上前,伸手把高出的部分板材拆下來,剛扯下一塊松動的木板,就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血紅的眼睛。
“臥槽!”
他瞬間被嚇出臟話,整個人猛地向后彈射,差點將衣柜碰倒。
張簾拿起放在桌旁的蠟燭往前探了探,借著光線,林冶也看清了墻后的東西。
那是一尊和人一樣高大的紅眼菩薩瓷像。
林冶慢慢直起身子,稍微走近了些,他細(xì)細(xì)觀察著這座瓷像,腦海里瘋狂閃過無數(shù)雙紅色的眼睛。
慈悲、憐憫,卻貪婪。
這正是跟蹤他的紅眼菩薩的模樣,只不過這么大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可是,為什么要在墻里專門砌出一塊空間把菩薩封在里面?
林冶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先別想把?!睆埡熕坪跄芨惺艿玫剿男乃迹樦乃悸讽樧煺f了這么一句。
林冶知道他腦子動得快,但沒想到他動作更快。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見張簾直接從客廳里拆了兩根蚊帳支架,沖進(jìn)房間直接朝菩薩瓷像砸去。
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這就是我的做事風(fēng)格嘍?!痹伊似兴_像后,張簾的心情終于輕松了不少。
說罷,他又遞給林冶一根剛剛拆來的支架:“別閑著,一起砸?!?/p>
林冶接過冰涼的支架,也跟著一下又一下狠狠砸碎菩薩像的正面。瓷片碎了一地,到處都是可以將人腳掌劃得血肉模糊的碎屑。
微弱的燭光下,林冶終于明白張簾為什么要突然砸掉這座瓷像了。
菩薩像里面,有一具歪歪扭扭的骸骨。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惡臭,林冶只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就捂著胃吐了。
饒是他在生物課本上見過人類骨架的照片,也沒能抗住現(xiàn)實的沖擊,這對他的腦子來說有些超載了。
“林冶......”
張簾在他身后輕聲喊著他的名字,語氣中夾雜著一種陽光照耀過的欣喜。
“怎......”
還沒等林冶說完話,整個人就跟飛盤似的開始旋轉(zhuǎn)。
突如其來的震動,讓整間屋子都在不停顫抖,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嘶嘶作響,林冶感到一陣眩暈,身體不受控制地隨著屋子?xùn)|倒西斜。
他牢牢抓住床腳,防止自己被被甩得到處亂飛。
但事與愿違,下瞬間坍塌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空間,一點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他。
張簾硬生生連人帶床一起跌進(jìn)了漆黑的深淵里。
“臥——槽——”
這空間完全不講武德,太過隨心所欲了吧!
他大聲叫罵著,回聲一圈一圈回蕩在漆黑的空間中,由于回蕩得太久,返回來的聲線都變成扭曲的女聲了,像有無數(shù)幽靈漂浮在四周似的。
林冶罵罵咧咧一直往下墜落,不知過了多久,深淵的下方終于漏出了些許微光。
他本能地意識到自己終于快要脫離這堪比失控過山車似的墜落了。
他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腦袋,身體盡可能蜷縮起來。
隨著一陣巨大的嘭響,林冶整個人重重地砸向身下等待他已久的床上。
“唔——”
他隨著慣性悶哼了一聲。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沒有想象中從飛機(jī)上掉落到地上的那種驚悚疼痛感,反而有些類似于玩蹦蹦床跳得很高以后,頭頂撞到天花板上又掉落到床墊上一樣,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可算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被留在那邊了。”
林冶聞聲望去,只見張簾抱著手站在床邊一臉戲謔地看著他,周圍光線充足,陽臺外也晾曬著幾件他在樓下看見的男士衣物。
刺鼻的霉味與堵塞呼吸道的灰塵也都消失殆盡。
“我們回來了?”林冶后知后覺問。
張簾笑了笑:“你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林冶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兩圈,又打開大門來來回回進(jìn)出試探后,終于確認(rèn)自己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事實。
呼——
他癱在沙發(fā)上,長舒一口氣。
可算是出來了。
張簾卻依舊在屋子里走走停停到處轉(zhuǎn)悠著,似乎在找什么東西。
轉(zhuǎn)完客廳又繼續(xù)轉(zhuǎn)到房間里。
沒過一分鐘,他就把崔禮賢喊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