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安局門口，車水馬龍。
我剛停好車，就看見顧衍從里面出來，穿著警服，身姿挺拔，只是臉色不太好。他顯然也看到了我，眉頭瞬間擰起，快步走過來，拉開車門坐進(jìn)副駕。
“蘇冉，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隱忍的怒火，“非要把事情鬧大？”
“鬧大？”我看著他，“顧衍，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跟林玥，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他別過臉，避開我的視線：“我說了，只是幫扶對象?！?/p>
“幫扶到酒店里去？”我冷笑，“顧衍，你當(dāng)我瞎嗎？”
他猛地轉(zhuǎn)頭看我，眼神銳利：“蘇冉！你非要這么逼我？”
就在這時，一個纖細(xì)的身影突然從公安局門后閃出來，正是林玥。她手里攥著個保溫桶，白裙子被風(fēng)吹得輕輕晃動，看見我和顧衍坐在車?yán)?，臉色唰地白了，眼眶瞬間紅透。
“衍哥……”她怯生生地喚了一聲，聲音抖得像風(fēng)中的葉子，“我給你送排骨湯來了，不知道嫂子也在……”
顧衍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推開車門，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身邊，下意識將她護(hù)在身后。那動作自然得像演練過千百遍，刺得我眼睛生疼。
“誰讓你來的？”他的聲音明明帶著責(zé)備，語氣里卻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不是讓你在辦公室等我嗎？”
“我、我怕湯涼了……”林玥低下頭，手腕上的紅繩隨著動作滑到小臂，那抹刺眼的紅，正好落在我視線里。
我推開車門下車，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走到他們面前時，顧衍下意識將林玥往身后又拉了拉，這個細(xì)微的動作徹底點燃了我胸腔里的怒火。
“顧衍，你護(hù)著她？”我笑出聲，聲音卻冷得像冰，“在你心里，到底誰才是你妻子？”
“冉冉你別無理取鬧！”顧衍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玥玥還小，你別嚇著她！”
“我嚇?biāo)?？”我指著林玥的手腕，音量陡然拔高，“那你告訴我，她手上戴的是什么？！這紅繩是我編的！三年前在廟里求了平安符纏進(jìn)去的！你說過要戴著它一輩子護(hù)著我，結(jié)果呢？你把它給了別的女人，還帶她去開房？！”
周圍路過的警察紛紛側(cè)目，有人停下腳步竊竊私語。顧衍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蘇冉！你能不能回家說？這里是單位！”
“怕了？”我逼近一步，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你帶她進(jìn)酒店的時候怎么不怕？把她領(lǐng)回家睡在我們床上的時候怎么不怕？顧衍，你穿著這身警服干齷齪事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嫂子，你別說了……”林玥突然哭出聲，抓住顧衍的胳膊瑟瑟發(fā)抖，“都是我的錯，你別怪衍哥……是我、是我主動的，衍哥他拒絕過我好多次……”
“主動？”我像聽到天大的笑話，從包里掏出手機(jī)點開那段監(jiān)控錄像，懟到她面前，“主動到穿著白裙子跟他手牽手進(jìn)電梯？主動到戴著我的紅繩在酒店等他？林玥，你爹媽沒教過你廉恥二字嗎？”
林玥被我說得渾身發(fā)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突然捂著肚子蹲下身：“啊……我的肚子……”
顧衍臉色驟變，想也沒想就彎腰去扶她：“玥玥！你怎么了？”
“別碰她！”我厲聲喝止，“顧衍，你看清楚！她在演戲！”
“蘇冉你瘋了？！”顧衍怒吼一聲，眼神里的厭惡像刀子一樣扎過來，“玥玥懷著孕！要是有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懷孕兩個字像重錘砸在我心上，我踉蹌著后退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林玥微微隆起的小腹。原來……他們早就走到這一步了。
“呵……”我看著眼前這對“苦命鴛鴦”，突然覺得無比諷刺，“顧衍，你可真行啊。幫扶對象幫扶到肚子里，你這警察當(dāng)?shù)谜媸恰M職盡責(zé)’?！?/p>
林玥在顧衍懷里哭得更兇了，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衍哥，我們走吧……我不想讓嫂子生氣……其實我跟衍哥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們……”
“真心相愛？”我笑出了眼淚，指著公安局門口“忠誠為民”的石碑。
“你們的真心就是建立在欺騙和背叛上的？你們的相愛就是踩著別人的婚姻茍合？林玥我告訴你，只要我蘇冉還是顧衍的合法妻子，你就永遠(yuǎn)是見不得光的小三！”
“夠了！”顧衍猛地將林玥打橫抱起，眼神冰冷地看著我，“蘇冉，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別逼我?！?/p>
“我逼你？”我看著他抱著別的女人轉(zhuǎn)身就走，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顧衍，是你先逼我的！我逼你什么了？逼你別出軌？逼你別撒謊？你把我的信任、我的愛、我們五年的婚姻全都踩在腳下的時候，就該知道我蘇冉不是任人欺負(fù)的軟柿子！顧衍，你是個警察！你知法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