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季大人派來的馬車準(zhǔn)時(shí)等在驛站外。沈碧城咬了咬牙,抱著尚存的孩子上了車。車中簾幕重重,她透過縫隙瞧著外頭景色,心卻懸在半空。她悄悄將那半塊虎符碎片藏進(jìn)孩子的襁褓,又把陸家通敵的關(guān)鍵密信縫入自己衣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行至半途,馬車突然停住。沈碧城掀簾,就見季大人的親信站在車前,神色慌張:“夫人,前面……前面發(fā)現(xiàn)了陸家的伏兵!”
她眸中冷光一閃:“陸家?呵,他們倒追得緊。”說罷,她摸出腰間的短弩——這是方才在驛站順走的季大人手下的防身武器,“走,去會會他們?!?/p>
伏兵藏身于道旁樹林,箭矢如蝗。沈碧城躲在樹后,看準(zhǔn)時(shí)機(jī)射出短弩,竟精準(zhǔn)地命中為首之人。余下眾人見狀,攻勢稍緩。季大人的親信趁機(jī)帶人殺出,一番拼殺后,陸家伏兵死傷慘重,只剩幾個(gè)活口。
沈碧城踱步至那為首之人面前,一腳 踩 住他的手腕:“說,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 疼得冷汗直冒,卻咬緊牙關(guān)不說話。沈碧城眼中閃過狠戾,匕首抵住他咽喉:“你該知道,我如今沒了多少耐性?!?/p>
僵持間,林叔突然在旁低語:“夫人,這人……是陸家旁支的死士?!?/p>
沈碧城心下了然,陸家旁支為爭權(quán),的確會不擇手段。她冷笑一聲,匕首猛地刺入那人小臂:“我再問一次,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終于熬不住,慘叫著吐露:“是……是大長老!他說……說要把您和孩子抓回去,逼陸明哲交出掌家權(quán)!”
沈碧城松開腳,心中暗忖:陸家內(nèi)部果然亂成了一鍋,大長老這是想坐收漁利。她正思索,遠(yuǎn)處又傳來馬蹄聲,這次來的竟是季大人本人。
“沈夫人,受驚了?!奔敬笕朔硐埋R,神色關(guān)切。
沈碧城瞥他一眼:“季大人來的巧,這些陸家余孽,您看該怎么處置?”
季大人掃過地上死傷,淡淡道:“陸家如今亂象叢生,這些人留著也是禍害,不如……”他抬手做了個(gè)抹喉的動作。
沈碧城攔住:“且留著活口,說不定還有用?!彼刹幌胱尲敬笕溯p易滅口,斷了自己追查的線索。
季大人似是看穿她心思,笑了笑:“也好,聽沈夫人的。”
重新上路后,沈碧城對季大人多了份戒備。晚間歇在客棧,她哄睡了孩子,正欲查看密信是否完好,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她迅速吹滅燭火,摸黑追了出去。
黑影身形矯健,沈碧城追至后院竹林,卻見那人轉(zhuǎn)身,竟是張陌生面孔?!澳闶钦l?為何跟蹤我?”她喝問。
那人卻扔出個(gè)香囊,沈碧城接住一瞧,竟是自己當(dāng)年給另一個(gè)孩子的滿月禮!她心跳陡然加快:“孩子呢?你把孩子弄哪去了?”
“沈夫人別急,孩子在我們手上很安全?!蹦侨寺曇羯硢。拔覀冎髯酉胍娔?,關(guān)于孩子,關(guān)于陸家,還有關(guān)于您的復(fù)仇,他都能給您答案?!?/p>
沈碧城攥緊香囊:“你們主子是誰?”
“見了您自然知曉。明日晌午,城郊破廟?!蹦侨苏f完,迅速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