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冰冷的金屬觸感從我的后背傳來，帶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我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無影燈慘白的光暈。這里是……我的解剖室。我為什么會躺在解剖臺-上？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我僵硬地扭過頭，看到了另一張解剖臺。上面躺著一具尸體，
蓋著白布。那身洗到發(fā)白的藍(lán)色工作服，我再熟悉不過。我顫抖著伸出手，一點點掀開白布。
那張臉，蒼白，僵硬，雙眼緊閉。那是我自己的臉?！鞍 ?！”一聲尖叫劃破了寂靜，
不是我的。是林晚星，市刑警隊的隊長，我的搭檔。她正握著門把手，一臉驚恐地看著我，
又看看我旁邊那具“我”的尸體?！吧蚯锇祝磕恪阍趺础彼脑捳Z不成句，
臉色比解剖臺上的尸體還要白。我從臺子上一躍而下，踉蹌幾步才站穩(wěn)?！拔也恢?。
”我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我沖到那具尸體旁，伸手探向頸動脈。冰冷，僵硬，
沒有一絲搏動。尸僵已經(jīng)形成，根據(jù)僵硬程度判斷，死亡時間至少超過六小時。
可我明明……我低頭看自己的雙手，溫暖，靈活。林晚星快步走過來，
掏出手機：“我馬上叫人！”她按著屏幕，眉頭卻越皺越緊?！皼]信號，一格都沒有。
”“門呢？”我問。她轉(zhuǎn)身用力拉拽那扇厚重的鐵門?！版i死了，從外面。
”解剖室的門是特殊設(shè)計的，只能從外鎖閉。我們被困住了。就在這時，
墻上的顯示屏突然亮起，發(fā)出幽幽的藍(lán)光。一行血紅色的字跡緩緩浮現(xiàn)。
【歡迎來到“清道夫”的最終考核。
】【游戲規(guī)則如下：】 【1. 不要相信你的眼睛看到的一切。
】 【2. 時鐘永遠(yuǎn)在注視著你們。】 【3. 午夜零點，
會有一位新的‘標(biāo)本’被送達(dá)。】 【4. 逝者會開口，前提是你們愿意傾聽。
】 【5. 絕對不要說出‘我累了’這三個字。】 【6. 出口只有一個，
找到它需要一份祭品?！?“什么鬼東西？惡作劇嗎？”林晚星一拳砸在門上，
發(fā)出沉悶的響聲。我盯著屏幕上的規(guī)則，心臟狂跳?！扒宓婪颉保?/p>
那是我們內(nèi)部對一個連環(huán)殺手的代號。
他專門獵殺那些被認(rèn)為“有罪”卻逃脫了法律制裁的人。手法干凈利落，從不留下一絲痕跡。
我們追了他三年?！巴硇牵茨沁?。”我指向墻上的掛鐘。時針，分針，秒針，
都在飛速地倒轉(zhuǎn)。指針旋轉(zhuǎn)得如此之快，幾乎形成了殘影。最終，
它停在了晚上十一點的位置。林晚星也注意到了，她倒吸一口涼氣?！耙?guī)則第二條，
時鐘在注視我們。這意思是我們只有一個小時？”我沒有回答，
目光落回我自己的“尸體”上。“我需要工具。”林晚星立刻打開了器械柜，
將一套解剖工具遞給我?！澳阋馄省阕约海俊彼穆曇衾飵е唤z顫抖。
“他是唯一的線索?！蔽掖魃鲜痔?，拿起解剖刀，深吸一口氣。刀尖劃破皮膚的聲音，
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這感覺太詭異了。解剖一具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體，每一個組織，
每一塊骨骼，都熟悉得讓我心悸。林晚星站在一旁，強忍著不適，幫我遞送工具。
“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外傷，沒有中毒跡象，初步判斷是心源性猝死。”我皺起眉頭。
這和我平時工作過度后的身體狀況很像?？蛇@不可能是死因。“清道夫”的殺人手法，
絕不會這么“自然”。我的手指探入胸腔，仔細(xì)檢查著心臟。突然，
我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微小的硬物。在心臟的主動脈瓣上。
我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將它夾了出來。那是一片比米粒還小的金屬薄片，
上面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一個扭曲的沙漏?！斑@是什么？”林晚星湊過來?！安恢?，
但絕不是我身體里該有的東西?！蔽覍⒔饘倨旁谕斜P里，繼續(xù)檢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墻上的時鐘，秒針走動的聲音如同催命的鼓點?！斑€有十分鐘就到午夜了。
”林晚-星提醒我，聲音緊張。“規(guī)則第三條，午夜會有新的標(biāo)本?！蔽壹涌炝怂俣?，
檢查尸體的每一個角落。“找到了！”我在尸體的臼齒里，
發(fā)現(xiàn)了同樣一個被微雕上去的沙漏符號。一模一樣。“清道夫是在用這個符號告訴我們什么？
”林晚星思索著?！吧陈?，代表時間。”就在這時，房間里所有的燈光“啪”的一聲，
全部熄滅。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扒锇?！”林晚星的聲音就在我耳邊，卻帶著一絲恐慌。
我感覺到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不對，不是林晚星。她的手總是很溫暖。
我猛地甩開，同時大喊：“晚星，開手機電筒！”光亮起。
林晚星的手機光束照亮了我們的周圍。解剖室里空無一人，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兩具尸體。
我原來的那具“尸體”還在解剖臺上。而在它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新的解剖臺。
上面躺著一個人。穿著一身干練的警服，短發(fā)，英姿颯爽。是林晚星。
她的“尸體”雙眼圓睜，臉上還帶著未散盡的驚愕。3“這……這是怎么回事？
”林晚星看著那具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尸體，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wěn)。我扶住她。
“規(guī)則一，不要相信你的眼睛?！蔽覐娖茸约豪潇o下來，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零點已過。
新的“標(biāo)本”送達(dá)了。這個游戲，或者說這個考核，似乎進入了新的階段?！扒锇?，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檢查‘你’的尸體?！蔽业穆曇艉芷届o，平靜得不像話。越是危急，
我越需要絕對的理智。我們走到林晚星的“尸體”旁。她沒有明顯的傷口，
表情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我開始檢查。同樣，沒有外傷，沒有中毒跡象。
我直接檢查了她的心臟。果然，在同樣的位置，我找到了那枚刻著沙漏符號的金屬片。
然后是牙齒。臼齒上，同樣有那個符號?！耙荒Ｒ粯?。”林晚星喃喃道?！安?，不一樣。
”我指著她尸體的手?！澳憧此氖种??！绷滞硇堑氖w，右手食指的指甲縫里，
有一些微不可見的白色粉末。我用棉簽取樣，放在顯微鏡下?！笆鞘曳??！薄笆曳?？
”林晚-星不解，“解剖室里怎么會有石灰粉？”“這或許是她留下的線索。
”我想起規(guī)則第四條：逝者會開口，前提是你們愿意傾聽。這些尸體，就是“逝者”。
它們身上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是它們在對我們“說話”?！笆曳?，建筑工地？舊倉庫？
”林晚星立刻聯(lián)想到了可能的場景?！扒宓婪蛳矚g把他的‘法庭’設(shè)在廢棄的地方。
”我點點頭?！暗覀儽焕г谶@里，就算知道他在哪里也沒用。”我們陷入了沉默。
墻上的時鐘，又開始飛速倒轉(zhuǎn)。最終，停在了晚上十一點。又一個循環(huán)開始了。
我們只有一個小時?！拔覀兊孟朕k法打破這個循環(huán)?！绷滞硇钦f?！把h(huán)的關(guān)鍵是午夜零點。
”我看著屏幕上的規(guī)則?！叭绻覀兡茉诹泓c之前找到出口，或許就能出去。
”“可出口在哪？”我環(huán)顧四周。解剖室，更衣室，樣本儲藏室，洗消間。
這里的一切我們都了如指掌。沒有任何隱藏的門或者通道?！耙?guī)則六，出口需要一份祭品。
”林晚星的聲音很輕?！凹榔肥鞘裁?？我們兩個中的一個嗎？
”這個想法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了下來。“先別想那么糟。”我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我們還有時間，繼續(xù)找線索?！蔽一氐轿业哪蔷摺笆w”旁，重新審視。
也許我錯過了什么。林晚星則開始一寸一寸地檢查整個房間。敲擊墻壁，檢查通風(fēng)口，
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扒锇?，你看這個！
”林晚星在樣本儲藏室有了發(fā)現(xiàn)。她指著一個冷凍柜?！斑@個柜子，
我們平時放的是一些待處理的組織樣本，但我記得今天早上我檢查過，里面是空的。
”我走過去。柜門上有一層薄薄的霜。我拉開柜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里面不是空的。
里面放著一個檔案袋，牛皮紙材質(zhì)，已經(jīng)被凍得僵硬。檔案袋上，
用紅色的馬克筆寫著一個數(shù)字。“0”。4我小心翼翼地取出檔案袋，
用體溫慢慢融化表面的冰霜?！傲闾枡n案？”林晚星問?！扒宓婪虻牡谝粋€受害者，
我們一直沒找到他的身份，所以用‘零號’代稱?！蔽掖蜷_檔案袋，倒出里面的東西。
幾張照片，一份尸檢報告的復(fù)印件。照片上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死在一間廢棄的工廠里。
報告顯示，死因是急性心肌梗死?！坝质切脑葱遭馈！绷滞硇堑恼Z氣凝重。“不，
你看這里。”我指著報告的一處細(xì)節(jié)?！八勒哐褐袡z測出極高濃度的腎上腺素和皮質(zhì)醇，
遠(yuǎn)超正常猝死的水平。這說明他在死前經(jīng)歷了極度的恐懼或壓力。”“就像被活活嚇?biāo)赖摹?/p>
”“對?！蔽夷闷鹫掌?，仔細(xì)觀察。照片的角落里，有一個不起眼的細(xì)節(jié)。墻上，
有一個用白色粉筆畫的，模糊的沙漏符號?！笆曳郏 绷滞硇橇⒖谭磻?yīng)過來。
“你‘尸體’指甲縫里的石灰粉，是在模仿零號案件的現(xiàn)場！”線索串聯(lián)起來了。
我們的“尸體”不是隨機出現(xiàn)的。它們在模仿“清道aho”過去的案件。“如果說，
我的尸體代表了心源性猝死這個特征，你的尸體代表了石灰粉這個線索，那它們合在一起，
就指向了零號受害者?！薄扒宓婪蛟谝龑?dǎo)我們?nèi)リP(guān)注零號?！薄盀槭裁矗俊绷滞硇菃?。
“也許，零號就是解開所有謎題的關(guān)鍵?！蔽夷闷鹆闾柕氖瑱z報告，逐字逐句地看。
每一個數(shù)據(jù)，每一個描述，都不放過?！斑@里?！蔽业氖种竿Ｔ趫蟾娴哪┪?。
“牙科記錄：右下頜第三臼齒有銀汞合金填充物?！蔽伊⒖虥_回我自己的“尸體”旁，
用牙科探針撬開那顆被做了標(biāo)記的臼齒。里面是空的。我再跑去檢查林晚星的“尸體”。
同樣的位置，同樣是空的?！疤畛湮锊灰娏耍?，是被取走了?！薄半y道那個金屬片，
就是所謂的填充物？”“不可能。”我搖頭，“材質(zhì)和形狀完全不同。
但這兩者之間肯定有關(guān)聯(lián)?！眽ι系臅r鐘，只剩下最后五分鐘。滴答，滴答。
每一下都敲在我們的心上?！拔覀兒雎粤耸裁矗俊蔽覐娖茸约核伎?。規(guī)則一，不要相信眼睛。
規(guī)則二，時鐘在注視。 規(guī)則三，午夜的標(biāo)本。 規(guī)則四，逝者會開口。 規(guī)則五，
不要說“我累了”。 規(guī)則六，出口和祭品。我們幾乎把每一條都分析了一遍。除了第五條。
“絕對不要說出‘我累了’這三個字。”“這像個詛咒或者觸發(fā)條件。”林晚星說。
“追了清道夫三年，每次以為快要抓到他，線索就斷了。說實話，
我真的有點……”她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整個房間的燈光開始瘋狂閃爍。
我和林晚星同時看向?qū)Ψ?，眼中都是驚駭。她差點就說出了那三個字?！白套獭钡碾娏髀曋?，
墻角的陰影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那不是光影的效果。那是一個輪廓。一個模糊的，
瘦長的人形輪廓。它就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我們?！耙?guī)則一，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我低聲說?！翱晌艺娴目吹搅?！”林晚星的聲音在發(fā)抖?！澳遣皇菍嶓w，
是這個‘游戲’的警告機制?！蔽依笸??！耙坏┪覀冋f了禁語，
那個東西可能就會對我們動手?！睙艄饣謴?fù)了正常。陰影里的人形也消失了，
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我們都出了一身冷汗。午夜的鐘聲，在這一刻敲響。黑暗再次降臨。
5當(dāng)燈光亮起時，我和林晚星都下意識地看向解剖臺。果然，又多了一具尸體。這一次，
不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零號。照片上的那個中年男人，
就躺在我們面前。他的“尸體”和照片里一模一樣，穿著同樣的衣服，
臉上帶著極度驚恐的表情?！坝螒蛏壛??！蔽亦馈?/p>
“清道夫把他的第一個受害者也送了進來?！睍r鐘再次倒轉(zhuǎn)，停在十一點。新的循環(huán)，
新的謎題?！扒锇祝覀儸F(xiàn)在有三具尸體了。
”林晚星的語氣 strangely calm.“‘我’，‘你’，還有‘零號’。
逝者在對我們說的話，越來越多了。”我點點頭，立刻開始對零號進行尸檢。
林晚星則在一旁，將我們目前所有的發(fā)現(xiàn)都寫在一塊白板上。尸體，金屬片，沙漏符號，
石灰粉，牙齒，零號檔案……線索越來越多，卻也越來越亂?！昂蛨蟾胬镆粯?。
”我檢查完零號的尸體，得出了結(jié)論。“死因是極度驚嚇導(dǎo)致的心臟驟停。
在他的心臟和牙齒里，也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金屬片和符號?！薄八?，
我們?nèi)齻€‘死者’的共同點，就是這個金屬片和符號。”林晚星在白板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把這幾項圈了起來?！斑@個符號，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盯著那個扭曲的沙漏。
“它不只是代表時間。你看它的線條，上下是封閉的，中間的連接點卻很細(xì)，仿佛一捏就斷。
”“像一個脆弱的平衡？”“或者是一個臨界點?！蔽夷X中靈光一閃。
“清道夫是在暗示我們，有什么東西即將到達(dá)臨界點，時間不多了?！薄笆鞘裁礀|西？
”我看向白板上羅列的線索。我的目光最終停在了“不要說我累了”那條規(guī)則上。疲憊。
壓力?？謶?。這些都是零號死前經(jīng)歷的。也是我和林晚星現(xiàn)在正在經(jīng)歷的。
“清道夫選擇的目標(biāo)，都是在社會上承受巨大壓力，身心俱疲的人?！蔽艺f。
“他認(rèn)為自己在‘解放’他們?！薄斑@個考核，或者說游戲，是在模擬這個過程。
”林晚-星接話。“它在不斷地給我們施加壓力，消耗我們的精神，直到我們崩潰。
”“一旦我們說了‘我累了’，就意味著我們精神上認(rèn)輸了，就會像那個影子一樣，
被‘清理’掉?！币粋€可怕的猜想在我心中形成?！巴硇牵氵€記得零號的身份背景調(diào)查嗎？
”“當(dāng)然記得。他是個程序員，在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工作。996是家常便飯，
據(jù)說出事前已經(jīng)連續(xù)加班一個月了。”“過勞。”這個詞像一道閃電擊中了我。我，法醫(yī)，
常年無休，解剖臺就是我的床。林晚-星，刑警隊長，為了追捕清道夫，
三年沒休過一個完整的假。我們和零號，本質(zhì)上是同一種人?！扒宓婪虿皇窃诳己宋覀?，
他是在……‘拯救’我們？”這個想法荒謬又冰冷?！坝眠@種方式？”林晚星無法接受。
“他想讓我們體驗他那些‘受害者’死前的絕望?！蔽铱粗馄逝_上的三具尸體?！盎蛟S，
答案一直就在我們眼前?！蔽夷闷鹑稄氖w心臟里取出的金屬片。我將它們并排放在一起。
每一個金屬片上的沙漏符號，角度都略有不同。當(dāng)我把它們按照特定的順序排列時，
奇跡發(fā)生了。三個扭曲的沙漏，拼接成了一個完整的圖案。那不是沙漏。
那是一個心電圖的波形。一個代表著心跳停止的，拉成直線的波形。而在波形的末端，
有一個微小的，幾乎看不見的字母?！癢”。6“W？什么意思？”林晚星湊過來，
緊鎖眉頭?！耙粋€姓氏？一個代號？還是某個地點的縮寫？
”她開始在白板上瘋狂地寫下所有和W相關(guān)的可能性。我卻盯著那個心電圖波形，
陷入了沉思。清道夫是一個心思縝密到變態(tài)的人。他留下的線索，絕不會這么簡單。
心跳停止的波形，代表死亡。W……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沖到樣本儲藏室。
我打開那個寫著“0”的冷凍柜。里面已經(jīng)空了，零號的檔案袋被我拿了出來。我伸手進去，
觸摸冰冷的柜壁。在柜子的最內(nèi)側(cè)，我摸到了一處凹凸不平的劃痕。我用手機電筒照進去。
那里，同樣刻著一個“W”?！巴硇牵@里也有！”林晚星跑過來，看著那個劃痕。
“這個柜子，這個W，和零號有關(guān)?！薄傲闾柕氖瑱z報告！”我沖回報紙，拿起那份復(fù)印件。
報告的末尾，負(fù)責(zé)尸檢的法醫(yī)簽名。簽的不是全名，而是一個縮寫。W.C.“王誠。
”我和林晚-星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個名字。王誠，我們局里的一位老法醫(yī)，
半年前因為身體原因提前退休了。他為人和善，技術(shù)精湛，是我非常尊敬的前輩。
“清道夫是王老師？”林晚星的表情難以置信。“這不可能！”“為什么不可能？
”我的聲音很冷?！八亲盍私馕覀児ぷ鲏毫Φ娜?。他看過太多因過勞而倒下的身體。
他有最頂級的反偵察能力和法醫(yī)知識，所以‘清道夫’才能三年都逍遙法外?！薄八诵荩?/p>
不是因為身體原因，而是為了執(zhí)行他的‘正義’?！彼械木€索都通了。那個“W”，
就是他的簽名。這個解剖室，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把我們困在這里，用他自己的方式，
對我們進行一場關(guān)于“生與死”的教育?！隘傋?，他就是個瘋子！”林晚星低吼道。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等他來給我們頒發(fā)畢業(yè)證書嗎？”“不，我們得找到出口。
”我看向屏幕上的第六條規(guī)則?！境隹谥挥幸粋€，找到它需要一份祭品。
】“祭品……”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三具尸體上。“秋白，
你不會是想……”“如果王誠的目的是讓我們理解‘死亡’和‘過勞’，那么祭品，
或許就是我們對這個主題的最終解答?！蔽易叩桨装迩埃恋袅松厦嫠械姆治?。
我只留下了一個詞?！爸厣??！扒宓婪蛘J(rèn)為死亡是一種解脫和重生?！薄拔覀円氤鋈?，
就必須向他證明，我們理解了他的意圖?！薄霸趺醋C明？”“用一場‘死亡’。
”我的計劃大膽而瘋狂。林晚星聽完，沉默了很久?！澳愦_定要這么做？這太冒險了。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蔽铱粗鴫ι系臅r鐘，它已經(jīng)開始再次倒轉(zhuǎn)。“距離下一次午夜，
我們還有不到一個小時?！薄霸俨恍袆樱覀兛赡苷娴臅癖罎?，永遠(yuǎn)被困在這里。
”林晚星看著我，眼神復(fù)雜。最終，她點了點頭?！昂茫遗隳惘傄淮??！?我們的計劃，
核心就是規(guī)則六?！凹榔贰?。如果這個游戲是一個關(guān)于“死亡”和“解脫”的儀式，
那么最完美的祭品，莫過于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死亡”。我需要偽造一個完美的死亡現(xiàn)場。
一個符合“清道夫”美學(xué)的，由“過勞”導(dǎo)致的，安詳?shù)摹敖饷摗?。“晚星?/p>
我需要你的幫助?！蔽议_始布置。我將我自己的那具“尸體”重新搬上解剖臺。
我脫下自己的工作服，換到“尸體”身上。然后，我躺在了旁邊的空解剖臺上?！敖酉聛?，
我要告訴你一些藥物的名稱和劑量?！蔽铱粗滞硇牵Z氣嚴(yán)肅。“這幾種藥物混合注射，
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讓我的心跳和呼吸降到最低，進入一種假死狀態(tài)。
從任何生命體征探測儀上看，都和死亡無異?！薄暗莿┝勘仨毥^對精準(zhǔn)，多一點，
我就會真的腦死亡。少一點，就瞞不過王誠?！绷?晚星的臉色發(fā)白。“沈秋白，
這和自殺有什么區(qū)別？”“區(qū)別在于，我知道我會醒來?！蔽疫f給她一支注射器。
“十五分鐘，你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十五分鐘后，你必須給我注射解藥。否則，
一切就都來不及了?！薄叭绻绻跽\出現(xiàn)了，拖住了你怎么辦？”“那就隨機應(yīng)變。
”我躺在冰冷的解剖臺上，閉上眼睛?！坝涀?，我們是在演戲，演給這個房間的監(jiān)控看，
演給王誠看。”林晚星深吸一口氣，顫抖的手終于穩(wěn)定下來。她開始按照我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