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遺產(chǎn)殯儀館的告別廳里,俞辰站在祖父的遺體旁,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口袋里那張折疊的紙條。
紙條上是祖父臨終前顫抖寫下的最后囑托:"地下室,紅木箱,別打開。""俞先生,
節(jié)哀順變。"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遞給他一份文件,"這是您祖父的遺物清單,請您過目。
"俞辰接過文件,視線掃過那些熟悉的家具和收藏品。祖父俞鴻是位退休的歷史教授,
一生癡迷于收集各種古代刑具。
俞辰從小就在那些銹跡斑斑的鐵器、泛黃的皮鞭和形狀詭異的木制刑具中長大,
早已對這類物件見怪不怪。"等等,"他的手指停在清單最后一項,
"'特殊收藏品:木質(zhì)枷鎖一件'?我怎么不記得祖父有這個收藏?
"工作人員翻看記錄:"這是您祖父特別囑咐要在葬禮后單獨交給您的物品。
據(jù)說是從老家祖宅帶來的傳家寶。"葬禮結(jié)束后,俞辰回到祖父的老房子。
這棟建于上世紀五十年代的兩層小樓位于城郊,周圍樹木茂密,
即使在正午時分也顯得陰森森的。俞辰用鑰匙打開吱呀作響的大門,灰塵在陽光中飛舞,
像是無數(shù)細小的生命在空氣中游動。他徑直走向地下室。
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是祖父的"珍寶館",里面陳列著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收藏。
俞辰小時候曾在這里被一個突然彈開的鐵處女模型嚇得尿了褲子,
從此對地下室產(chǎn)生了難以言喻的恐懼。角落里果然放著一個暗紅色的木箱,約莫半米長,
三十公分寬。木箱表面雕刻著復(fù)雜的花紋,看起來像是某種古老的符咒。俞辰蹲下身,
手指剛觸碰到箱蓋,一陣刺骨的寒意便順著指尖竄上脊背。"別打開。
"祖父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響起。但好奇心最終戰(zhàn)勝了恐懼。俞辰深吸一口氣,掀開了箱蓋。
箱內(nèi)鋪著一層泛黃的絲綢,上面靜靜地躺著一個木質(zhì)枷鎖。
這枷鎖比俞辰在博物館見過的要小得多,大約只有三十公分長,由兩塊半月形的木板組成,
中間挖了兩個圓孔,顯然是用來禁錮犯人的手腕。枷鎖表面呈現(xiàn)出深褐色的光澤,
像是被無數(shù)雙手摩挲過,但在那些木紋的縫隙中,隱約可見暗紅色的污漬。
俞辰伸手想拿起枷鎖,卻在觸碰的瞬間感到一陣眩暈。恍惚間,
他仿佛聽到無數(shù)人的哭喊聲在耳邊炸響,血腥味充斥鼻腔。他猛地縮回手,
枷鎖"啪"地一聲掉回箱中。"見鬼..."俞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決定先把這詭異的物件帶回家再研究。作為市博物館的文物修復(fù)師,
他對這類古物有著職業(yè)性的好奇?;氐郊液螅岢綄⒓湘i放在書房的工作臺上,
用專業(yè)工具小心清理表面的污垢。隨著清理的深入,
他發(fā)現(xiàn)枷鎖內(nèi)側(cè)刻著一行幾乎被磨平的小字:"罪孽永錮"。正當他湊近想看得更清楚時,
書房的燈突然閃爍了幾下,隨后徹底熄滅。黑暗中,
俞辰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響——像是木頭摩擦的吱嘎聲,又像是有人在低聲啜泣。"誰?
"俞辰猛地轉(zhuǎn)身,手機的光束掃過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任何人。但當光束回到工作臺時,
俞辰的血液幾乎凝固——枷鎖的位置移動了。它現(xiàn)在正對著他的方向,
兩個圓孔黑洞洞地"注視"著他,仿佛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
## 2. 噩夢開始那天晚上,俞辰做了個可怕的夢。夢中他站在一個古老的刑場上,
四周擠滿了穿著清朝服飾的圍觀者。刑場中央跪著五個衣衫襤褸的犯人,
他們的脖子上都套著那種木枷,雙手被禁錮在枷板中。俞辰驚訝地發(fā)現(xiàn),
其中一塊枷鎖正是他今天帶回家的那個。劊子手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對著俞辰。
當那人轉(zhuǎn)身舉起鬼頭刀時,俞辰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他自己的臉,只是更加滄桑,
左臉頰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俞家世代為劊,今日五犯同刑,乃爾祖上榮光!
"一個官員模樣的人高聲宣布。劊子手——夢中的"俞辰"——走到第一個犯人身后。
那是個年輕女子,她抬起頭,淚水沖開了臉上的血污。"冤枉?。?她哭喊著。鬼頭刀落下,
鮮血噴濺。俞辰感到溫熱的液體濺到自己臉上,他驚恐地想擦掉,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被一副枷鎖牢牢禁錮。"下一個。"夢中的劊子手冷漠地說。
第二個犯人是個白發(fā)老者,他平靜地接受了命運。第三個是個少年,不過十五六歲,
他嚇得尿了褲子,哭喊著母親。第四個是個中年男子,
他惡狠狠地詛咒著劊子手和所有圍觀的人。當劊子手走到第五個犯人面前時,
那人突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夢外的俞辰。"你也會戴上它,"犯人咧嘴笑了,
露出滿口黑牙,"就像我們一樣。"劊子手舉刀欲砍,
犯人卻猛地掙脫枷鎖——雖然那根本不可能——撲向劊子手。兩人扭打在一起,
枷鎖在混亂中飛向俞辰...俞辰尖叫著醒來,渾身冷汗。窗外,天剛蒙蒙亮。他沖進書房,
枷鎖還靜靜地躺在工作臺上,但俞辰發(fā)誓它的位置又變了——現(xiàn)在它靠近了桌沿,
仿佛隨時會掉下來。"一定是我想多了。"俞辰自言自語,卻不敢再碰那枷鎖。
他找了塊黑布將它蓋住,決定今天去博物館查查這個枷鎖的來歷。市博物館的檔案室里,
俞辰翻遍了所有關(guān)于古代刑具的資料,卻找不到任何與他家中那個枷鎖相似的記載。
正當他準備放棄時,一本發(fā)黃的舊縣志引起了他的注意。
《清光緒·臨江縣志》中記載了一件奇案:光緒二十三年秋,
臨江縣劊子手俞魁處決五名重犯后,五具尸體不翼而飛。三日后,俞魁被人發(fā)現(xiàn)死于家中,
死狀詭異——他的雙手被一副特制的小型枷鎖禁錮,枷鎖鑰匙就在旁邊桌上,
但他似乎寧愿扯斷手腕也沒去拿鑰匙。更詭異的是,驗尸發(fā)現(xiàn)俞魁的心臟不見了,
而他的臉上凝固著極度驚恐的表情。縣志還提到,這副枷鎖后來被俞家后人收藏,
據(jù)傳有"異象",凡接觸者多遭橫禍。俞辰的手指微微發(fā)抖。俞魁,正是他高祖父的名字。
"俞老師,您臉色很差,不舒服嗎?"年輕的檔案管理員關(guān)切地問。"沒事,
可能是有點累了。"俞辰勉強笑笑,合上縣志。他注意到縣志的借閱記錄上,
最近一次借閱是在三年前——借閱人赫然是他祖父俞鴻的名字。離開博物館時,
天空陰沉得可怕。俞辰站在臺階上,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被注視感。他猛地回頭,
隱約看到博物館二樓窗口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似乎戴著某種木制的...一輛公交車駛過,擋住了視線。等車開走,
窗口已空無一人。## 3. 枷鎖移動接下來的幾天,俞辰家中的怪事越來越多。
第二天晚上,他在浴室洗澡時,清晰地聽到書房傳來木頭碰撞的聲音。他裹著浴巾沖進書房,
發(fā)現(xiàn)蓋在枷鎖上的黑布掉在地上,而枷鎖的位置又移動了——這次它靠近了門口。
第三天清晨,他在廚房發(fā)現(xiàn)冰箱門大開,里面的食物散落一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一塊奶酪上清晰地印著一個齒痕——人類的齒痕,但牙齒排列異常,像是某種野獸。
第四天晚上,他被一陣刺耳的刮擦聲驚醒。聲音來自客廳。當他打開燈時,
看到地板上有一道長長的血跡,從書房一直延伸到客廳的沙發(fā)下。他顫抖著掀開沙發(fā),
下面只有那個枷鎖,木板上沾著新鮮的血液。俞辰終于確信,這個枷鎖有問題。
他想起祖父臨終的警告,后悔自己沒有聽從。但現(xiàn)在為時已晚,枷鎖似乎已經(jīng)"活"了過來,
而且越來越活躍。第五天,俞辰?jīng)Q定去找專業(yè)人士幫忙。通過博物館同事的介紹,
他聯(lián)系上了一位研究民俗學和超自然現(xiàn)象的專家——蘇雨晴。
蘇雨晴的辦公室位于城西一棟老舊的公寓樓內(nèi)。推開門,
俞辰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墻上貼滿了各種符咒和奇怪符號,
架子上擺滿了裝著不明液體的瓶瓶罐罐,空氣中彌漫著草藥和焚香混合的古怪氣味。
"俞先生是吧?"一個穿著黑色改良漢服的年輕女子從里屋走出,"我是蘇雨晴。
聽說你有個'活'的枷鎖?"俞辰驚訝于對方的直接,但此刻他已顧不上客套:"是的,
它自己會移動,還會...制造血跡。"蘇雨晴示意他坐下:"詳細說說。
"聽完俞辰的敘述,蘇雨晴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她翻出一本古舊的線裝書,快速查找著什么。
"找到了,"她指著書上一幅簡陋的插圖,那上面畫的正是俞辰家中的枷鎖,"'怨魂枷',
一種極為罕見的邪物。它不僅能禁錮人的身體,還能禁錮靈魂。""什么意思?
""古代處決犯人時,如果犯人怨氣極重,有時會附在刑具上。普通枷鎖只能鎖一人,
但你那個...鎖了五個極度怨恨的靈魂。"蘇雨晴合上書,"你祖父沒告訴你這些?
"俞辰搖頭:"他只留下警告,叫我別打開箱子。""明智的建議,可惜晚了。
"蘇雨晴嘆了口氣,"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盯上你了。根據(jù)記載,怨魂枷會逐漸影響接觸者的心智,
最終使他們以枷鎖上死者相同的方式死去。"俞辰想起縣志中高祖父的詭異死法,
胃部一陣絞痛:"有什么辦法擺脫它嗎?""常規(guī)方法是請高僧或道士超度,
但考慮到這枷鎖的歷史和上面的怨氣..."蘇雨晴猶豫了一下,
"我建議先調(diào)查清楚這五個死者的身份和冤情。解鈴還須系鈴人。"離開蘇雨晴的辦公室,
俞辰的心情更加沉重。天色已晚,他決定先回家再想辦法。但當他推開家門時,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客廳的墻上,用鮮血畫著五個扭曲的人形,
每個人形的脖子上都套著一個枷鎖的輪廓。而在客廳中央的地板上,
那個真實的枷鎖靜靜地躺著,兩個圓孔正對著門口,仿佛在等待他回來。俞辰的雙腿發(fā)軟,
但他強迫自己走向書房。祖父的舊書桌里或許還有線索。他翻找著,
果然在最底層的抽屜發(fā)現(xiàn)了一本發(fā)黃的筆記本,扉頁上寫著:"枷鎖考據(jù)——俞鴻"。
筆記本中詳細記錄了祖父對這個枷鎖的研究。原來俞家祖上數(shù)代都是劊子手,
而這個枷鎖是特制的,專門用于處決那些"罪大惡極"的犯人。光緒二十三年,
俞魁用這副枷鎖處決了五名被控"妖術(shù)害人"的村民。但祖父在筆記中懷疑,
這五人很可能是被冤枉的。筆記最后一頁寫著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它們越來越活躍了。
昨晚我醒來發(fā)現(xiàn)枷鎖就放在我的胸口,我能感覺到里面的東西在呼吸。我知道時間不多了,
它們要復(fù)仇。唯一的方法是找到鑰匙,但那把鑰匙一百年前就失蹤了。辰兒,
如果你看到這本筆記,記住——千萬別戴..."字跡在這里中斷,
最后幾個字母拖出一道長長的墨跡,像是作者突然被什么打斷了。俞辰合上筆記本,
心跳如雷。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后傳來木頭摩擦的聲音。緩慢地,極其緩慢地,他轉(zhuǎn)過身。
那個枷鎖現(xiàn)在就在書房門口,兩個圓孔黑洞洞地"看"著他。更可怕的是,枷鎖旁邊地板上,
出現(xiàn)了幾個濕漉漉的腳印,
正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4. 五個冤魂俞辰僵立在原地,
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濕漉漉的腳印一步步逼近。空氣中彌漫著河水的腥臭味,
混合著某種腐朽的氣息。第五個腳印在他面前停下,水漬緩緩擴散,浸濕了他的拖鞋。
"滾開!"俞辰抓起桌上的鎮(zhèn)紙朝腳印砸去。鎮(zhèn)紙穿過空氣,重重砸在墻上。腳印消失了,
但枷鎖依然在門口,兩個圓孔詭異地向上傾斜,仿佛在嘲笑他的無力。俞辰大口喘著氣,
抓起筆記本和枷鎖——用一塊毛巾包裹著——沖出了家門。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
路燈在霧氣中形成一團團模糊的光暈。他撥通了蘇雨晴的電話。"現(xiàn)在?
"蘇雨晴的聲音透著疲憊,"都凌晨兩點了。""它動了!"俞辰幾乎是在喊叫,
"那個該死的枷鎖自己移動了,
還有腳印...濕的腳印..."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地址發(fā)我,我馬上到。
"二十分鐘后,俞辰坐在24小時便利店的窗邊,雙手緊握著一次性咖啡杯,
眼睛不斷瞟向放在旁邊椅子上的背包——枷鎖就在里面。每當有顧客進出,門鈴響起時,
他都會驚跳一下。蘇雨晴推門而入,她換了一身便裝,長發(fā)隨意地扎在腦后,
但眼中的警覺絲毫未減。她坐到俞辰對面,直接伸手去拉背包的拉鏈。"別在這里!
"俞辰按住她的手。蘇雨晴皺眉:"那就去我家。但事先聲明,
如果它真的像你說的那么活躍,我不能保證我的結(jié)界能完全困住它。
"蘇雨晴的公寓比她的辦公室更加詭異。門口掛著銅鏡和風鈴,
地板上用朱砂畫著復(fù)雜的圖案,每個墻角都點著白色的蠟燭。
俞辰一踏入就感到一陣輕微的刺痛,像是穿過了一層看不見的薄膜。"基本防護。
"蘇雨晴注意到他的不適,"現(xiàn)在,讓我看看那個東西。"俞辰小心翼翼地取出枷鎖。
在蘇雨晴公寓的燈光下,枷鎖顯得更加陳舊,木板邊緣的磨損處露出暗紅色的內(nèi)層,
像是浸透了血液。蘇雨晴沒有直接觸碰它,而是戴上一副繡著符文的手套,
拿起一個放大鏡仔細檢查。"這些刻痕..."她指著枷鎖內(nèi)側(cè)的紋路,"不是普通的磨損。
看這里,像是牙齒留下的痕跡。"俞辰想起冰箱里那塊被咬過的奶酪,胃部一陣翻騰。
蘇雨晴繼續(xù)檢查:"兩個圓孔邊緣都有深色的污漬,我猜是汗水和血混合...等等。
"她突然停住,將枷鎖側(cè)過來對著燈光,"這里有字,非常小,刻在內(nèi)側(cè)。"俞辰湊近看,
在圓孔邊緣確實有一圈細小的文字,但因為年代久遠和污垢覆蓋,幾乎無法辨認。
"需要清理一下。"蘇雨晴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幾滴透明液體在棉簽上,
輕輕擦拭枷鎖內(nèi)側(cè)。隨著污垢被清除,
漸顯現(xiàn)出來:"罪人林氏女 庚子年七月初七 永錮""這是...犯人的名字和處決日期?
"俞辰聲音發(fā)緊。蘇雨晴點頭:"很可能。我們找找另一個圓孔。"她轉(zhuǎn)向另一側(cè),
同樣清理后露出文字:"罪人陳翁 庚子年七月初七 永錮""同一天處決的兩個人。
"蘇雨晴表情凝重,"縣志上說你高祖父一次處決了五個人,
那么這副枷鎖應(yīng)該還禁錮著另外三個人的信息。"她仔細檢查枷鎖的其他部位,
""罪人周童 庚子年七月初七 永錮""罪人吳生 庚子年七月初七 永錮""五個名字。
"蘇雨晴記錄下來,"林氏女、陳翁、趙大、周童、吳生。全部在庚子年七月初七被處決。
我們需要查查這些人的背景。
"俞辰想起祖父筆記中的懷疑:"我祖父認為他們可能是被冤枉的。""冤死者怨氣最重。
"蘇雨晴嘆息,"特別是集體冤案。五人同死,怨氣相互滋養(yǎng),難怪這枷鎖如此兇險。
"就在這時,放在桌上的枷鎖突然發(fā)出一聲脆響,兩塊木板微微震動。
蠟燭的火焰同時向枷鎖方向傾斜,仿佛被什么吸引。蘇雨晴迅速拿出一張黃符貼在枷鎖上,
念了幾句咒語,震動停止了。"它在回應(yīng)我們。"蘇雨晴聲音低沉,"提到他們的冤情,
怨氣就躁動起來。俞先生,我想我們面對的不僅僅是五個冤魂,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
"俞辰的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公寓里格外突兀。是未知號碼。他猶豫了一下,
接通了電話。"俞先生嗎?"一個陌生的男聲,"我是臨江縣文化館的李明。
您上周查詢的光緒年間資料,我們找到了些補充材料,包括當年那五個'妖人'的畫像。
您有興趣看看嗎?"俞辰和蘇雨晴交換了一個眼神:"當然,什么時候?
""明天上午可以嗎?我們九點開門。"掛斷電話,
俞辰感到一陣寒意:"我沒留聯(lián)系方式給臨江縣文化館。
"蘇雨晴的臉色變得蒼白:"那么打電話的是..."桌上的枷鎖再次震動,這次更加強烈,
黃符的一角開始卷曲。兩個圓孔中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滴落在蘇雨晴精心繪制的地板圖案上,
發(fā)出嘶嘶的腐蝕聲。"它生氣了。"蘇雨晴迅速拿出更多符紙,"俞先生,我們得去臨江縣。
答案在那里。"## 5. 臨江尋蹤臨江縣距離市區(qū)兩小時車程,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小城。
俞辰和蘇雨晴一大早就出發(fā)了,枷鎖被小心地包裹在一件舊衣服里,
放在車后座的一個鹽圈中——蘇雨晴說這能暫時抑制它的活動。"為什么是臨江?
"俞辰握著方向盤問道,"我祖父的老家在另一個方向。""縣志記載的事件發(fā)生在臨江,
"蘇雨晴翻看著資料,"而且枷鎖上的五個人名都是臨江一帶常見的姓氏。
更重要的是..."她猶豫了一下,"我查過記錄,
臨江在庚子年七月初七發(fā)生過一場離奇的大火,燒毀了半個縣衙,
正好是那五人被處決的同一天。"俞辰的手指緊了緊方向盤:"你是說...""冤魂復(fù)仇。
"蘇雨晴直視前方,"集體處決、衙門大火、劊子手離奇死亡...這些都不是巧合。
枷鎖禁錮了他們的靈魂,但也保存了他們的怨氣。一百多年過去,怨氣越來越強,
終于開始影響現(xiàn)實世界。"文化館是一棟灰白色的三層小樓,
門口掛著"臨江縣歷史文化展覽館"的牌子。推門進去,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
"俞先生?我是李明,昨天和您通過電話。"男子熱情地伸出手。俞辰謹慎地與他握手,
確認對方的手掌溫暖實在,不是幻覺。李明帶他們來到二樓的檔案室,取出一個老舊的木匣。
"這是我們館藏的珍貴資料,《光緒臨江異聞錄》,記錄了當年那起'妖人案'的詳細情況。
"李明打開木匣,取出一本線裝冊子,"五名村民被控使用妖術(shù)導致臨江大旱,
經(jīng)縣衙審訊后處決。但處決后不久,參與審判的官員接連暴斃,縣衙也遭天火焚毀,
民間傳言是冤魂索命。"冊子中有五幅粗糙的畫像,分別標注著五個名字,
與枷鎖上刻的一模一樣:林氏女,二十余歲,面容清秀,畫像旁注"巫女,
以邪術(shù)蠱惑鄉(xiāng)民";陳翁,六十余歲,須發(fā)皆白,標注"妖道,假托道教行邪法";趙大,
四十歲左右,粗眉大眼,"妖黨首領(lǐng),聚眾作亂";周童,約十五六歲,面容稚嫩,"妖童,
能通鬼神";吳生,三十歲上下,書生模樣,"妖書生,以邪書惑眾"。
"全是污名化的描述。"蘇雨晴低聲說,"看這些人的樣子,哪像什么妖人?
分明是普通百姓。"俞辰仔細端詳畫像,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李館長,
為什么劊子手沒有畫像?通常這種集體處決,劊子手也會被記錄吧?
"李明推了推眼鏡:"說來奇怪,所有關(guān)于那次處決的記錄都刻意回避了劊子手的身份。
不過..."他翻到冊子最后一頁,指著一行小字,"這里有句模糊的話,'俞氏劊,
面有刀疤,行刑后神色異常,當夜即離縣'。"俞辰心頭一震——刀疤,
和他夢中那個劊子手臉上的特征一致。"有沒有關(guān)于枷鎖的記錄?"蘇雨晴問,
"特別是那種小型枷鎖,能同時禁錮兩個人的。"李明思索片刻:"特殊刑具...等等,
縣衙火災(zāi)后清理廢墟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未燒毀的刑具,記錄中提到過一副'雙人小枷',
后來被俞姓官員帶走...俞先生,莫非您祖上...""只是巧合。"俞辰迅速打斷他,
"關(guān)于那場大火,還有更多細節(jié)嗎?""民間傳說很多。"李明壓低聲音,
"最流行的說法是,處決那五人時,劊子手手法不干凈,連砍數(shù)刀才斷頭。五人血濺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