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戰(zhàn)事刻不容緩,成映很快便上了戰(zhàn)場。
而像我這般愚鈍的人都能感受到朝中危機(jī)四伏。
溫懷離也在高壓工作之下,病倒了。
那是我拒絕見溫懷離,申請溫懷離將我寢宮設(shè)為冷宮的第十五天。
那日我坐在屋中烹茶。
不知是什么時候,盡管不再是為了溫懷離而煮茶,研究茶也變成了我打發(fā)時間的習(xí)慣。
只要沒有必要的事情,我便不會離開寢宮,更不會參與后宮紛爭。
宋爾卻突然求見。
他焦急,跪下請安。
他對我有恩,所以我對他十分寬容禮遇。
我連忙起身扶起他。
他說:“娘娘,卑職求您,去儲秀殿看看皇上吧!”
“他怎么了?”
“皇上……皇上三天前處理公務(wù)時忽然暈倒,吃不進(jìn)藥,還、還不讓人透漏消息給娘娘您!”
說我不心急,是假。
三天我未聞風(fēng)聲也好明白。
此刻朝中暗潮涌動,皇帝生病的消息本來就不應(yīng)大肆傳播。
加之他下令不允我知道,那我沒聽說一點卻也是合情合理。
趕到儲秀殿時,屋中該在的人都在了。
徐公公、宋爾和一些親信,甚至還有姚歌、小醫(yī)女。
眾人見我,面露驚恐。
大家都知道我對于溫懷離來說意味著什么。
但我就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兒。
宋爾指了指里屋,僅一簾之隔。
儲秀殿我熟,我曾在這里養(yǎng)病。
我掀開簾子,卻步伐遲疑。
但床上的人早已發(fā)覺有人進(jìn)來。
聲音虛弱,他說:“顏舒,朕已經(jīng)和你解釋過,朕與你不含有兒女之情,有的更多的是像好友一般的情誼。以前是我沒有看清自己的內(nèi)心,認(rèn)為我們是佳偶天成。這些年你一直在朕身邊,朕倒也看得清楚?!?/p>
“可現(xiàn)下你已生出了傷害喬漪瀾的心,喬漪瀾對朕來說意味著什么,朕想你是明白的。朕確實是有負(fù)于你,日后若你找到如意郎君,所得之子仍擁有儲君的資格。我想阿瀾是不會介意的。你早些回去吧,朕沒事?!?/p>
我驚得捂住了嘴巴。
從宋爾手里接過藥,走了進(jìn)去。
“顏舒,朕說了,朕不喝?!?/p>
我坐在他旁邊,有些生氣地把湯匙遞到他嘴邊。
他一把推開,碗碎在地上。
我驚呼,生氣地打了他一下。
“你要不要命了?!你要是實在不歡迎我,那我走!”
溫懷離不可置信地睜開眼。
“你、阿瀾,你不是不肯見朕嗎?是不是有人去找你了?”
“那我走好了!”
我起身欲離開。
剛走沒幾步便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
“不許走!”
身后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心疼。
還是選擇了折回去,將他扶起。
哭得梨花帶雨。
埋怨他不吃藥,埋怨他瞞著我。
他手忙腳亂得給我擦眼淚道歉。
“如果你一直不肯見朕,朕覺得活著好像也沒什么意思。”
“日復(fù)一日地上朝,處理公務(wù),爾虞我詐,有什么意思?”
“阿瀾,你來了就好了,朕吃藥,你陪著朕,讓朕睡會兒,好不好?”
我輕嘆,無奈點頭。
他喝藥喝得太急促,幾滴順著唇角滴下。
我隨手從床踏上拿起一塊手帕,剛要擦藥漬便被他攔截。
“這個不行?!?/p>
我看了看這個手帕,丑丑的繡痕,這不是我繡的還能是誰繡的。
我有些羞恥,不好意思地丟在他身上。
心里卻甜蜜蜜的。
笑罵道:“你閑得沒事,看著這個手帕觸物思人作甚!”
他笑著摟住我。
也許是生病的人心理脆弱,那天他抱著我絮絮叨叨了許多。
講了他幼時的事情,講了朝廷中的一些風(fēng)雨,講了許多許多。
沉默良久,溫懷離說:“阿瀾,以后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好不好?”
“好?!?/p>
我摟緊了他。
久積的思念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