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軸轉動的吱呀聲里，我摸到后頸的燙疤——那里的皮膚正在發(fā)燙，不是記憶錨點的灼痛，
是陽光曬透襯衫的溫度。門口站著個穿白大褂的人，口罩遮住半張臉，
露出的眼睛里沒有陰鷙，只有種近乎悲憫的平靜?！皩嶒烍w734，編號確認。
”他的聲音透過口罩傳來，帶著消毒水的清冽，“恭喜你突破第七十七次認知屏障。
”我后退半步，手按在藏鐵盒的磚墻上：“你們終于肯露面了？還是說，
又要換種方式給我注射記憶錨點？”白大褂摘下口罩，露出張和我爸有七分相似的臉。
他左胸別著枚騎士徽章，和那些自相殘殺的白大褂不同，
徽章上刻著朵完整的蓮：“我是你父親的學生，周明。當年你父親把你藏進通風管道時，
讓我保管這個?！彼f來個牛皮本，封面上印著“734實驗應急方案”，翻開第一頁，
是我爸的字跡：“若硯硯覺醒，帶他去天臺，那里有銷毀所有數(shù)據(jù)的密鑰。
”我的指尖劃過“硯硯”兩個字，突然想起第七十三次輪回時，紅裙女人撕碎的照片里，
穿白大褂的男人左胸也有枚蓮形徽章——原來那不是“棋手”，是我爸留下的人。
“天臺的門早就被封死了?！蔽叶⒅幕照拢暗谄呤屋喕貢r，
我親眼看見帶疤男人把水泥灌進鎖孔?！敝苊餍α?，從口袋里掏出串鑰匙，
最末端的鑰匙鏈是半片指甲，和我鐵盒里的那半正好吻合：“他是在幫你。
那些畸形人格想阻止你找到密鑰，帶疤男人用水泥封門，
其實是在拖延時間——他是你分裂出的保護欲，就算被程序控制，潛意識里還在護著你。
”樓梯間傳來金屬碰撞聲，是那些被銷毀的人格碎片在重組。周明拽著我往上跑，
他的白大褂下擺掃過臺階，每個經過的臺階都亮起熒光，
拼出“734”的軌跡：“實驗數(shù)據(jù)藏在天臺的水箱里，你母親當年找到的證據(jù)，
就附著在水箱內壁。她用銀簪在上面刻了標記，只有你的血能顯影。
”天臺的鐵門果然被水泥封死，周明用鑰匙上的鋸齒劃開水泥，
露出里面的鎖孔——形狀和我掌心的血疤完全吻合?！澳愀赣H設計的生物鎖，
只有實驗體本人能打開?！彼笸肆税氩?，“我在樓下?lián)踔?，你盡快找到密鑰。
”我將手掌按在鎖孔上，血疤里的記憶萃取液順著鎖芯滲入，鐵門發(fā)出齒輪轉動的輕響。
水箱就在天臺中央，銹跡斑斑的外殼上，果然有個銀簪刻的淺痕，形狀是朵沒開的蓮。
指尖觸到水箱內壁時，
冰涼的金屬上突然浮現(xiàn)出綠色的字——是我媽的筆跡：“醫(yī)院用精神藥物培育‘罪人格’，
控制政治犯的親屬，734號房的受害者是市長的兒子。”字跡下面粘著片指甲，
內側刻著“周”字。我的心臟猛地縮緊——周明給我的牛皮本里，夾著張他和我爸的合照，
照片背面寫著“周明，實驗協(xié)作人”，而我媽記錄的“周”，會不會就是他？
身后傳來腳步聲，周明的白大褂在風中揚起，
左胸的蓮形徽章閃著詭異的光：“找到密鑰了嗎？快給我，我來銷毀數(shù)據(jù)。
”我突然想起鐵盒里的半片指甲，內側的“救”字刻得極深，像是用盡全力刻下的。
而周明鑰匙上的那半，內側其實沒有字——真正的吻合，是我媽銀簪碎里的紙條，
末尾畫著個小小的“硯”，和我爸應急方案里的署名一模一樣?！懊荑€在這兒。
”我舉起從水箱里摸到的芯片，突然擲向天臺邊緣，“但你不是周明。真正的周明，
在第七十三次輪回時被我藏進了暗門，他左胸的徽章缺了半片蓮瓣。”白大褂的臉瞬間扭曲，
露出底下蠕動的灰色組織——和少年兵消散前的形態(tài)如出一轍。“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他的聲音變成無數(shù)人格的混合體，“我模仿了你父親的字跡，
模仿了周明的聲音……”“因為蓮不會騙人?！蔽抑钢厍暗幕照拢?/p>
“我媽最討厭完美的東西，她刻的蓮永遠缺片瓣。而你，連模仿都這么拙劣。
”天臺的水泥突然裂開，那些被銷毀的人格碎片從裂縫里涌出，卻沒有攻擊我，
反而撲向假周明——帶疤男人的斷腿纏住他的脖頸，紅裙女人的火藥在他腳下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