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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阮眠意說完，電話便被掛斷。
謝厭在一旁看得清楚，輕笑一聲。
“看來，你在他心里，還不如一個會裝可憐的女人。”
“謝二少到底想做什么？”阮輕霧抬頭看他。
若她沒記錯，她跟謝厭幾乎毫無交集，只是偶爾幫江無恙送些黑色“物資”。
“你知道每月的十五號是什么日子嗎？”
“不知道?！?/p>
謝厭冷冷瞥過一眼，“那你每次給我送過來的東西......你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比钶p霧抬眼回視，“我只負責送。”
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過了五分鐘，謝厭率先移開視線。
“今天下午三點，你給尤施嬈打了電話。”
“你......”
謝厭伸出食指抵在阮輕霧唇邊。
“你想好了嗎？你這種情況可算是叛主?！?/p>
“叛主什么下場你比我更清楚?！?/p>
阮輕霧拳頭攥緊，想起宋遲慘死的模樣，半晌才點了點頭。
“我走。”
這時，門外傳來侍者的聲音，“謝少，拍賣會快開始了?！?/p>
謝厭整理了一下袖口，看向阮輕霧。
“要不要跟我去看看？看看江無恙的‘產(chǎn)業(yè)’，到底有多骯臟。”
阮輕霧默不作聲站了起來。
兩人并肩走出貴賓室，走廊盡頭的拍賣廳里，燈光已經(jīng)亮起。
她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只知道在后面有暗門，卻不知旁邊還有個拍賣場。
“把這個帶上?！?/p>
謝厭扔了個狐貍面具過來，阮輕霧順勢接過戴上。
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
江無恙到底在瞞著自己什么......
謝厭又是什么身份？
推開門便是豪華包間，全景落地窗正好可以俯瞰整個廳臺。
而第一個“拍品”也被帶了上來。
“歡迎大家來到我們地下拍賣會！今天我們上的可都是些好貨！”
“第一個便是京城云家二千金的初夜！”
“三個億起拍！”
燈光聚焦，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被鎖鏈捆住，臉上滿是恐懼。
而臺下的人舉著牌子，眼神貪婪。
阮輕霧看著這一幕，呼吸都快要停止。
她知道，江無恙既然作為黑幫大佬手段必然不會干凈......
可她從來不知他的這份產(chǎn)業(yè)。
“看到了？這就是江無恙的真面目?！?/p>
“而你以前幫他處理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阮輕霧緩步走到玻璃前，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女孩坦胸露背，接受著各種男人的凝視。
而她曾經(jīng)......也是幫兇。
就算她不知情。
“那你呢?！?/p>
“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p>
謝厭隱于黑暗之中，手指間燃起猩紅。
“為了救她們?！?/p>
阮輕霧皺眉，思索半刻便都懂了。
“之前我給你送的東西便是這些女孩？”
“是?！?/p>
“你把她們拍下來......就是為了救她們？”
“......是?！?/p>
阮輕霧將唇咬破卻渾然不知，宋遲就是知道了這些事才會選擇叛主嗎？
江無恙為什么不告訴自己？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這些?！敝x厭掐滅煙頭，緩緩站了起來。
“從某種方面來說，江無恙也將你保護得很好。”
“他不該瞞著我干這些事情。”
“為什么不該呢？”
謝厭逼近幾分伸手將阮輕霧禁錮住，“你是覺得他會為了你放棄自己的產(chǎn)業(yè)？”
“他為什么能坐上京城第一黑幫大佬的位置，你真覺得是靠那表面的江氏集團？”
“阮輕霧，別天真了?！?/p>
阮輕霧不再說話，心卻如墜冰窟。
她竟然從來不知道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竟是這種人......
拍賣師的聲音還在廳內(nèi)回蕩，“五億一次！五億兩次！還有沒有貴客加價？”
臺下舉牌的手此起彼伏，在那些戴著面具的男人眼中，女孩不過是件可以用金錢衡量的商品。
阮輕霧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江無恙曾抱著她說“輕霧，我會護你一輩子，不讓你沾半點臟東西”。
原來所謂的“保護”，不過是把她蒙在鼓里，讓她成為他干凈世界里的傀儡。
阮輕霧緊了緊一直揣在包里木盒。
他的愛早在為阮眠意制銀鐲的時候便蕩然無存了。
她本就不該相信一個縱橫黑色產(chǎn)業(yè)的男人能對他有幾分上心。
恍惚間阮輕霧似乎又看見了掛在天花板上母親搖晃的身子。
沉默半瞬，阮輕霧驟然抬頭。
“需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