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的八十大壽辦得極其盛大。
京城半數(shù)的名流都來了,光是停在莊園外的豪車就有上百輛。
我站在莊園門口,看著這些價值千萬的車子,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就是豪門的世界。
"緊張嗎?"霍景深穿著定制的Tom Ford西裝,看起來矜貴而優(yōu)雅。
"還好。"我整了整身上的禮服。
這是霍景深讓人給我準(zhǔn)備的,香奈兒高定,價值幾十萬。
"記住,今天你是霍家的千金,要有千金的樣子。"
"什么是千金的樣子?"
"優(yōu)雅,矜貴,不卑不亢。"霍景深看了我一眼,"還有,不要說話太多。"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霍景深突然停下腳步,"詩雨今天也會來。"
"什么?"我愣了一下,"她不是應(yīng)該回避嗎?"
"名義上她還是霍家的養(yǎng)女,這種場合她必須出席。"霍景深的表情有些復(fù)雜,"你們兩個...盡量不要正面沖突。"
我點點頭,心里卻有些忐忑。
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我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級別的宴會。
走進(jìn)莊園,富麗堂皇的裝飾讓我眼花繚亂。
水晶吊燈、意大利大理石地板、法國進(jìn)口的家具,每一樣都價值不菲。
"星河。"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穿著深藍(lán)色旗袍的中年女人,氣質(zhì)優(yōu)雅,保養(yǎng)得很好。
"媽...霍夫人。"我差點叫錯了稱呼。
"叫我媽媽就好。"霍夫人走過來,輕輕抱了抱我,"讓我看看我的女兒。"
她的懷抱很溫暖,讓我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有些疏離感。
"十八年了,我的女兒終于回家了。"霍夫人的眼里含著淚,"媽媽對不起你,讓你吃了這么多苦。"
"夫人客氣了。"我有些不自在。
"什么夫人,叫媽媽。"霍夫人輕撫著我的臉,"我的女兒這么優(yōu)秀,媽媽很驕傲。"
"星河來了。"
又一個聲音傳來,是霍建國。
他穿著手工定制的西裝,雖然已經(jīng)五十多歲,但保養(yǎng)得很好,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
這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爸爸。"我有些別扭地叫道。
"好好好。"霍建國激動得眼睛都紅了,"我的女兒,終于回家了。"
他走過來想要抱我,但被我側(cè)身避開了。
"對不起,我...我還不太習(xí)慣。"我解釋道。
霍建國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就恢復(fù)了笑容。
"沒關(guān)系,慢慢來。"
"老爺子在書房等你。"霍景深在旁邊提醒道。
"對對對,爺爺一直想見你。"霍夫人拉著我的手,"我們?nèi)俊?
霍老爺子已經(jīng)八十歲了,但精神還很好。
他坐在真皮沙發(fā)上,穿著唐裝,氣質(zhì)威嚴(yán)。
"爺爺。"我走過去,規(guī)規(guī)矩矩地叫了一聲。
霍老爺子抬起頭看著我,眼神很溫和。
"好孩子,過來讓爺爺看看。"
我走到他身邊,他伸出顫抖的手輕撫我的頭。
"像,太像了。"霍老爺子的聲音有些哽咽,"和你奶奶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爺爺..."
"這些年苦了你了。"霍老爺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色的盒子,"這是奶奶留給你的,現(xiàn)在物歸原主。"
我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條翡翠項鏈,成色極佳,一看就價值不菲。
"爺爺,這太貴重了。"
"什么貴重不貴重的,這本來就是你的。"霍老爺子笑了笑,"戴上試試。"
我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戴上了項鏈。
"真好看。"霍夫人在旁邊夸贊道,"果然是我們霍家的女兒。"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霍詩雨走了進(jìn)來,穿著一條粉色的禮服,看起來楚楚動人。
"爺爺,爸爸,媽媽。"她一一打招呼,最后看向我,"姐姐。"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霍老爺子的表情也變得復(fù)雜起來。
"詩雨來了。"他淡淡地說道。
"爺爺,生日快樂。"霍詩雨遞上一個精美的禮盒,"這是我為您準(zhǔn)備的禮物。"
霍老爺子接過禮盒,但沒有打開。
"謝謝。"
我能感覺到霍詩雨的緊張,她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尷尬處境。
"那個...我先出去了,客人們都到了。"霍詩雨找了個借口離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心里有些不忍。
說到底,她也是受害者。
"爺爺,我們也出去吧,今天是您的生日。"我說道。
霍老爺子點點頭:"好,讓爺爺看看我的孫女有多優(yōu)秀。"
宴會廳里燈火輝煌,賓客如云。
我跟在霍老爺子身邊,被介紹給各種各樣的人。
"這是我的孫女,林星河,今年的河南省狀元。"
"這是星河,剛剛找回來的,很優(yōu)秀的孩子。"
"我們霍家的千金,你們認(rèn)識一下。"
每個人都對我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熱情,但我知道,那不是因為我這個人,而是因為我身后的霍家。
"星河小姐,久仰大名。"一個穿著阿瑪尼西裝的中年男人走過來,"我是盛氏集團(tuán)的董事長盛華,這是我兒子盛子昂。"
盛子昂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長得還算英俊,但眼神里有種我不喜歡的東西。
"星河小姐真是人如其名,像星星一樣閃耀。"盛子昂很熟練地奉承道。
我禮貌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子昂剛從哈佛回來,和星河小姐應(yīng)該有共同話題。"盛華笑著說道。
"是嗎?星河小姐打算去哪所大學(xué)?"盛子昂問道。
"還沒確定。"我模糊地回答。
"以你的成績,清華北大應(yīng)該都沒問題吧?"
"可能吧。"
盛子昂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冷淡,繼續(xù)說道:"如果有機(jī)會的話,我們可以一起交流學(xué)習(xí)經(jīng)驗。"
"星河已經(jīng)很累了,改天再聊吧。"霍景深突然出現(xiàn),替我解了圍。
"霍少,打擾了。"盛華識趣地帶著兒子離開。
"謝謝。"我對霍景深說道。
"不用謝,這種場合你要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霍景深提醒我,"不是每個人都是真心的。"
我點點頭,正想說什么,突然聽到一陣騷動。
"快看,那不是霍詩雨嗎?"
"她怎么還在?不是說真千金回來了嗎?"
"這就尷尬了,真假千金同臺。"
我循聲看去,只見霍詩雨正站在角落里,面色蒼白,顯然聽到了這些議論聲。
她的手緊緊握著酒杯,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
"我去看看她。"我對霍景深說道。
"你去干什么?"霍景深皺眉。
"她看起來很不好。"
"那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
我沒有理會霍景深的阻止,徑直走向霍詩雨。
"你還好嗎?"我輕聲問道。
霍詩雨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有種復(fù)雜的情緒。
"我很好。"她勉強(qiáng)笑了笑,"謝謝關(guān)心。"
"要不要出去透透氣?"我建議道。
霍詩雨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我們走到花園里,夜風(fēng)很涼,讓人頭腦清醒。
"林星河,你為什么要幫我?"霍詩雨突然問道。
"因為我覺得你很可憐。"我實話實說。
霍詩雨苦笑:"可憐?是啊,我確實很可憐。"
"你有什么打算?"我問道。
"不知道。"霍詩雨搖搖頭,"也許會出國吧,離開這里,重新開始。"
"霍家會讓你走嗎?"
"我不知道。"霍詩雨的聲音很小,"但我不能再待在這里了,每天看著你們一家團(tuán)聚,我會瘋掉的。"
我突然有些后悔參加這個生日宴會。
如果我不出現(xiàn),霍詩雨至少還能維持表面的平靜。
"對不起。"我說道。
"你為什么要道歉?"霍詩雨看著我,"這不是你的錯,是命運的錯。"
"但是..."
"沒有但是。"霍詩雨打斷我,"林星河,我有個請求。"
"什么請求?"
"如果你真的不想回霍家,那就徹底一點。"她的眼神很認(rèn)真,"不要給任何人希望,包括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我一直搖擺不定,既不回霍家,又時不時出現(xiàn),那對所有人都是折磨。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
我們在花園里又聊了一會兒,直到霍景深出來找我們。
"爺爺在找你。"他對我說道,然后看向霍詩雨,"你也是,爸爸有話要和你說。"
回到宴會廳,霍老爺子把我叫到身邊。
"星河,爺爺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他說道。
"什么事?"
"你愿意回霍家住一段時間嗎?"霍老爺子的眼神很期待,"就當(dāng)陪陪爺爺。"
我猶豫了一下:"爺爺,我還要準(zhǔn)備上大學(xué)..."
"可以在霍家準(zhǔn)備啊。"霍夫人在旁邊說道,"我們給你安排最好的老師,最好的環(huán)境。"
"對,我們什么都給你最好的。"霍建國也附和道。
我看著他們期待的眼神,心里很矛盾。
說不心動是假的,畢竟霍家能給我的,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
"我需要考慮一下。"我最終說道。
"好,你慢慢考慮。"霍老爺子很耐心,"但是爺爺希望你能答應(yīng)。"
宴會結(jié)束后,霍景深送我回家。
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快到家門口,霍景深才開口:"你在考慮什么?"
"考慮要不要回霍家。"我實話實說。
"有什么好考慮的?"霍景深不解,"霍家能給你的,比這里多一萬倍。"
"但是感情不能用錢衡量。"
"感情?"霍景深冷笑,"你和霍家有什么感情?"
"確實沒有。"我也坦誠,"但是我和這里有感情。"
霍景深沉默了一會兒:"林星河,你知道詩雨剛才和爸爸說了什么嗎?"
"什么?"
"她說她愿意出國留學(xué),把位置讓給你。"
我心里一緊:"她真的要走?"
"對,后天就走。"霍景深看著我,"她比你聰明,知道什么時候該進(jìn),什么時候該退。"
我沒有說話,心情很復(fù)雜。
"林星河,機(jī)會只有一次。"霍景深最后說道,"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回到家,父母已經(jīng)睡了,只有弟弟還在客廳里寫作業(yè)。
"姐,你回來了?"弟弟抬起頭看著我,"哇,你今天好漂亮啊。"
我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精致的妝容,昂貴的禮服,翡翠項鏈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