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我癱在破舊沙發(fā)上，能力透支到指尖都無法抬起。男友冷靜地記錄我的衰竭數(shù)據(jù)，
對門外催促捐獻器官的研究員溫和道：“請稍等，她還有生命體征。
”再睜眼我回到末日爆發(fā)前三天，男友正溫柔撫過我發(fā)頂：“別怕，我會保護你。
”這次我直接擰斷他手腕，笑盈盈對著錯愕的他輕聲道：“現(xiàn)在，誰保護誰？
”后來我建起最強避難城，
而他搖尾乞憐：“看在過去情分上——”我播放著他前世那句“她還有生命體征”的錄音，
歪頭莞爾：“聽，你多念舊。”---第一章 枯竭我能聽見自己生命流逝的聲音。
像沙漏里最后一點細沙，簌簌地，無可挽回地漏下去。每一粒沙的滑落，都帶走一絲溫度，
一點力氣。我癱在那張散發(fā)著霉味和污漬的破舊沙發(fā)上，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視線已經(jīng)開始模糊，天花板上剝落的墻皮扭曲成怪誕的暈影。肺葉沉重得像吸飽了水的海綿，
每一次呼吸都扯著胸腔深處發(fā)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又淺又急，灼燒著喉嚨。
身體內(nèi)部空得可怕，仿佛五臟六腑都被掏空，只剩下一個冰冷的、不斷塌陷的漩渦，
貪婪地吮吸著我最后的熱量。能力使用過度。他們是這樣說的?！靶∧賵猿忠幌?，
只是最后一點數(shù)據(jù)了?！绷址驳穆曇魝鱽?，一如既往的溫和，甚至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憐惜。
我努力轉(zhuǎn)動眼球，視線艱難地聚焦。他坐在離沙發(fā)不遠的地方，低著頭，
在一個邊緣磨損的硬皮本上快速記錄著。側(cè)臉在昏暗搖曳的應急燈下顯得清俊又專注。
他的筆尖劃過紙張，發(fā)出沙沙的輕響，那聲音清晰地鉆入我的耳膜，
甚至蓋過了我自己瀕死的喘息。他在寫什么？記錄我每一次“定格”的時長？
記錄我每次使用后嘔吐物的顏色和量？記錄我瞳孔開始渙散的具體時間？
還是記錄我此刻衰竭的心跳和呼吸頻率？多么詳盡的第一手研究資料啊。
關(guān)于一個罕見時停能力者如何被徹底榨干最后一絲價值的全過程。末日里，
這大概比一塊過期罐頭更珍貴。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可我連吐的力氣都沒有了。
酸腐的液體逆流上來，灼燒著食道，又被迫咽了回去，只剩下滿口苦澀。
“……林凡……”我試圖發(fā)出聲音，卻只有氣若游絲的嘶氣聲。他聽到了，抬起頭，
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他放下本子和筆，走過來，蹲在沙發(fā)邊，
輕輕握住我冰冷僵硬、無法動彈的手。他的手很暖，干燥而穩(wěn)定。曾經(jīng)，
這溫暖讓我在無數(shù)個喪尸嘶吼的夜晚感到安心。此刻，卻只讓我從骨頭縫里冒出寒氣。
“很難受嗎？”他低聲問，用指腹極其輕柔地擦拭我額頭的虛汗，動作體貼入微，
“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你想想，因為你，多少人得到了救治，多少物資得以順利分配，
我們救了很多人，小凝，你很偉大……”偉大。這個詞像一把生銹的鋸子，
在我麻木的神經(jīng)上來回拉扯。一開始，他只是懇求我，用一點點能力，
救下一個被喪尸圍住的孩子。那時我的能力只是稍顯疲憊。后來，是“小凝，幫幫忙，
只是暫停幾秒，讓大家能拿到那批藥品就好”。再后來，是“基地長親自來請，
只是戰(zhàn)略需要，十分鐘就好，為了大局”?！傲址蚕壬?，
”門外傳來一個冷靜到近乎無情的聲音，帶著一種職業(yè)性的催促，“時間差不多了。
里面……結(jié)束了嗎？研究所那邊還在等?！钡仁裁矗康任疫@具終于耗盡一切的殘軀，
等我還冒著熱氣的新鮮器官？我的心臟、我的肝臟、我的角膜……我這對能定格時間的眼睛，
是不是也是極好的研究樣本？林凡拍了拍我的手背，站起身，走向門口。他拉開一條門縫，
外面走廊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依舊是那么溫和有禮，
甚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沉痛與歉意。“請再稍等片刻，”他說，
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鑿進我的耳膜，釘在我的靈魂上，“她……還有生命體征。
”轟——世界寂靜無聲。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我最后一絲意識。那沙漏，
終于漏盡了最后一粒沙。這就是我用生命愛過的男人。
這就是我傾盡所有、甚至交付性命去成全的他的“善良”和“大義”。無盡的黑暗吞噬下來，
最后定格在他轉(zhuǎn)身時，那冷靜到漠然的側(cè)臉。第二章 倒帶窒息般的冰冷猛地攫住我，
又驟然松開。我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像是溺水的人終于破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嗆咳起來，
肺部火燒火燎地疼。眼前不再是昏暗破敗的天花板，而是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吸頂燈，
造型簡單溫馨。身下不再是粗糙骯臟、散發(fā)著異味的破沙發(fā)，而是柔軟舒適的乳膠床墊，
鋪著干凈清爽的淺藍色四件套，陽光的味道混合著洗衣液的淡淡清香縈繞在鼻尖。
沒有腐爛的氣息，沒有血腥味，沒有應急燈滋滋的電流聲，
沒有遠處隱隱約約的喪尸嘶吼和人類的慘嚎。只有空調(diào)運轉(zhuǎn)的低鳴，
窗外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還有樓下小區(qū)孩子嬉鬧的隱約聲響。和平，安寧，
尋常得像個一觸即碎的夢。我猛地坐起身，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幾乎要撞碎胸骨跳出來。
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單薄的純棉睡衣，黏膩冰冷。我抬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手指纖細，
但溫暖，透著健康的粉白色，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皮膚光滑，
沒有那些深可見骨的傷疤和凍瘡，手腕也沒有被長期捆綁勒出的青紫淤痕。蘊含著力量，
屬于一個健康、未被透支生命的年輕身體的力量。這不是夢。
夢里的身體是沉重的、破敗的、疼痛的。而這具身體，輕盈，溫暖，充滿生機。
我連滾帶爬地撲到床頭柜前，一把抓過上面的手機。屏幕亮起，清晰的日期和時間跳入眼簾。
X年X月X日，上午9:47。末日爆發(fā)，是在三天后。我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災難開始之前，回到了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巨大的沖擊讓我渾身發(fā)抖，
胃里一陣收縮，干嘔了幾下，卻什么也吐不出來，只有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視線?！靶∧?？
醒了？做噩夢了嗎？”溫和熟悉的男聲從臥室門口傳來。我猛地抬頭，淚水讓視線一片模糊，
但我依然清晰地辨認出那個身影。林凡。他穿著干凈的白色針織衫和休閑褲，頭發(fā)柔軟，
眼神清澈，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正關(guān)切地望著我。陽光從他身后的窗戶灑進來，
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柔軟的光暈，看起來溫暖又無害，一如我最初愛上他時的模樣。
前世最后那一刻，他那冷靜漠然的臉，與眼前這張寫滿溫柔擔憂的臉，瘋狂地重疊、交錯。
冰冷的恨意和惡心感瞬間壓過了重生的恍惚，像毒液一樣迅速灌滿我的四肢百骸。他走過來，
習慣性地伸出手，想要像過去無數(shù)次那樣，溫柔地撫摩我的發(fā)頂，
用那種能安撫一切焦躁的語調(diào)說“別怕，有我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我頭發(fā)的前一秒。
身體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皠e碰我！”聲音嘶啞得不像我自己的，淬著冰碴。
他明顯愣住了，手僵在半空，臉上的擔憂凝固，
轉(zhuǎn)而化為錯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小凝？你怎么了？臉色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試圖再次靠近，眉頭微蹙，那份關(guān)切看起來無比真誠。就是這份真誠，騙了我一輩子，
騙走了我的命！我看著他伸過來的那只手，修長，骨節(jié)分明，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牽著我，擁抱我，
最后卻冷靜地記錄著我的死亡倒計時。惡念如同藤蔓瘋狂滋生纏繞，幾乎要沖破理智。
在他又一次試圖將手落在我額頭試探溫度時，我動了?？斓孟褚坏篱W電。
左手猛地格開他伸來的手腕，右手五指如鐵鉗般精準狠戾地扣上他的右小臂，身體借勢旋擰，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恨意，在這一刻轟然爆發(fā)！“咔嚓！
”一聲極其清脆、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在安靜溫馨的臥室里炸響！“啊——?。?！
”林凡凄厲的慘叫聲瞬間沖破屋頂。
他臉上的溫柔和錯愕瞬間被極致的痛苦和難以置信所取代，整張臉扭曲得變了形，
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來，身體不受控制地蜷縮下去，捧著以詭異角度彎曲的右手腕，
渾身劇烈顫抖。牛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乳白色的液體濺得到處都是。我站在原地，
微微喘著氣，胸腔里那股毀滅一切的暴戾還在橫沖直撞。垂在身側(cè)的手，
指節(jié)因為過于用力而微微泛白，甚至能感覺到剛才那一下發(fā)力時，
對方骨頭斷裂傳來的輕微反震感。真脆弱啊。原來只需要這樣一下。我緩緩蹲下身，
靠近因為劇痛而縮在地上發(fā)抖、臉色慘白如紙的林凡。他抬起頭，汗?jié)竦念^發(fā)黏在額角，
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巨大的驚駭恐懼，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我。我湊近他的耳邊，
呼吸拂過他冰冷的耳廓，聲音輕快又甜膩，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一字一句，
清晰地問道：“現(xiàn)在，誰保護誰？”第三章 剝離林凡疼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像溪流一樣往下淌。他看我的眼神，
像是看著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披著我皮囊的怪物。
驚恐、劇痛、還有最深處的茫然和一絲被背叛的憤怒——他憑什么憤怒？
“小凝……你……為什么……”他從牙縫里擠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字句，
每一個音都帶著劇烈的顫抖。為什么？我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
前世他冷靜記錄我生命最后數(shù)據(jù)的神情如同最鋒利的冰錐，再次狠狠刺入我的腦海。那漠然，
那置身事外的審視，比此刻他手腕的劇痛更讓我感到刺骨的寒冷。我慢慢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臥室里陽光依舊明媚，卻仿佛照不進我們之間驟然裂開的深淵。
“為什么？”我重復了一遍，聲音平靜得可怕，甚至帶著點玩味，“做噩夢了，
沒控制住力道而已?！边@個借口拙劣到可笑。但我不需要向他解釋。解釋重生？解釋背叛？
解釋我那被榨干的價值和冰冷絕望的結(jié)局？他不配知道。真相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武器，
我要在最適合的時候，一刀刀凌遲他。他顯然不信，
劇痛和恐懼讓他暫時失去了往日那副溫和偽裝的從容，眼神里流露出赤裸的驚疑和指控。
我不再看他，轉(zhuǎn)身開始行動。時間寶貴，只剩下三天。
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費在這個男人身上。我拉開衣柜，拿出最大的行李箱，打開，
開始快速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衣服、鞋子、護膚品、重要的證件、銀行卡、少量的現(xiàn)金首飾……所有明確屬于我，
或者我能證明是我購買的東西，都被我毫不猶豫地塞進行李箱。動作麻利，目標明確，
沒有一絲留戀。“小凝……我的手……好痛……你先送我去醫(yī)院……”林凡在地上呻吟著，
試圖用疼痛和虛弱喚起我過去的憐惜。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鏈，發(fā)出刺耳的噪音，
蓋過了他的聲音。然后我走到書桌前，那臺我們合買的筆記本電腦。我直接拔掉電源，合上，
塞進電腦包。這里面有我的很多資料和工作文件，絕不能留下。“你要干什么？
”林凡的聲音帶上了恐慌，他掙扎著想用沒受傷的左手撐起身體，“你拿電腦做什么？
你要走？”我終于停下動作，回頭看他，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我的東西，我自然要帶走。
至于你，”我的目光落在他扭曲的手腕上，“120的電話，你自己應該還能打。
”他徹底愣住了，仿佛聽不懂我在說什么?；蛟S在他預設(shè)的劇本里，無論發(fā)生什么，
我都應該是那個最先妥協(xié)、最先心軟、最先照顧他情緒的人。折斷手腕？
這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對我這個“溫柔順從女友”的認知范圍。
“就因為我不小心……弄疼你了？”他居然還在試圖扭曲事實，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
語氣里甚至帶上了一絲荒謬的委屈，“我做錯了什么？你突然發(fā)這么大脾氣，
還下這么重的手……”我?guī)缀跻Τ雎暋？窗?，即使到了這個時候，
他的第一反應依舊是回避、粉飾、倒打一耙。他永遠不會真正反省自己做了什么，
只會責怪別人的反應“過度”。我懶得再廢話。拖起沉重的行李箱，背上電腦包，走到門口。
“林凡，”我打開門，樓道里清涼的空氣涌了進來，
沖淡了臥室里甜膩的血腥味和牛奶餿掉的味道，“我們分手了?！边@句話我說得清晰而平靜，
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今天天氣不錯的事實。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不是疼的，是嚇的。他似乎終于意識到，我不是在鬧脾氣，不是需要他哄，
我是真的要徹底離開他的世界?！安弧∧悴荒堋鸵驗橐粋€噩夢？
就因為我不小心？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他試圖用感情綁架，聲音凄楚，
如果是前世的我，大概已經(jīng)心軟得一塌糊涂?？上?，我的心早就死在前世那張破沙發(fā)上了，
連灰都沒剩下?！皩?，就因為一個噩夢?！蔽翼樦脑挘冻鲆粋€冰冷的笑，
“噩夢太真實了，告訴我，你靠不住?！辈辉俳o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我拖著行李，
毫不猶豫地邁出了這個曾經(jīng)被我稱之為“家”的門。厚重的防盜門在我身后關(guān)上，
發(fā)出沉悶的巨響，徹底隔絕了他痛苦又難以置信的目光，也隔絕了我的過去。
樓道里安靜異常。我深吸一口氣，肺部充滿了自由而冰冷的空氣。沒有浪費時間感傷，
我立刻拿出手機，一邊下樓一邊開始打電話。第一個電話打給房屋中介，
用最快的語速告知緊急退租，押金和剩余租金我可以不要，要求立刻解約。中介雖然驚訝，
但在聽到我愿意放棄押金后，很快答應了處理。第二個電話打給銀行，預約大額取現(xiàn)。
末日初期，電子支付系統(tǒng)會迅速崩潰，實物黃金和現(xiàn)金才是硬通貨。第三個電話，
我打給了本市最大的租車公司，租用了一輛性能最好的越野車，要求加滿油，
并且購買額外的油桶和汽油。約好了兩小時后取車。拖著行李箱走到小區(qū)門口，
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最大的戶外用品專賣店，然后是五金建材市場，
最后是本市最大的批發(fā)市場和藥店?！蔽覉蟪鲆贿B串目的地，語氣不容置疑。
司機師傅從后視鏡看了我一眼，
大概覺得我這個年輕女孩帶著這么多行李去這些地方有點奇怪，但沒多問，發(fā)動了車子。
我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繁華街景。人們行色匆匆，臉上帶著為生活奔波的疲憊或悠閑，
全然不知滅頂之災即將來臨。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并沒有帶來任何優(yōu)越感，
只有沉重的壓力和冰冷的孤獨。但我必須習慣。在戶外店，
繩索、登山扣、多功能工兵鏟、望遠鏡、強光手電和大容量蓄電池、打火石……在五金市場，
種型號的螺絲釘、角磨機、電鉆、鎖具、焊槍和焊條……這些是用來加固避難所的必要工具。
在批發(fā)市場，
、瓶裝水、各種調(diào)料、巧克力、糖、鹽……還有衛(wèi)生紙、衛(wèi)生巾、牙膏牙刷、肥皂等日用品。
數(shù)量之多，讓批發(fā)商直接派了輛小貨車幫我拉走。在藥店，
藥、腹瀉藥、消毒酒精、碘伏、紗布、繃帶、縫合針線、維生素片……幾乎搬空了半個藥店，
引得店員頻頻側(cè)目。做完這一切，我讓送貨的貨車跟著我租來的越野車，
來到了市郊一個偏僻的廢棄工廠。這是我前世偶然知道的地方，圍墻高聳，結(jié)構(gòu)堅固，
而且足夠隱蔽，遠離人口密集區(qū)，是初期絕佳的避難所選址。
多付了一些錢打發(fā)走貨車司機后，我看著堆成小山的物資，以及空曠堅固的廠房，
一直緊繃的心弦才稍微松弛了一點點。只有一點點。因為我知道，最大的挑戰(zhàn)，還沒開始。
我走到工廠空曠的院子里，閉上眼睛，努力感知著體內(nèi)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時空凝滯。
不同于前世被壓榨到枯竭的晦澀沉重，此刻這股力量如同初生的泉眼，雖然細微，
卻充滿了勃勃的生機，溫順地蟄伏在我的意識深處。我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岸ǜ?。
”無聲無息間，以我為中心，大約十米半徑內(nèi)的一切，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聲音和動態(tài)。
飄揚的灰塵凝固在空中，遠處樹葉搖曳的姿態(tài)僵住，甚至連光線都似乎有了一瞬間的停頓。
時間不長，大概只有三秒。但足夠了。力量消耗帶來的輕微眩暈感襲來，
遠沒有前世那種掏空靈魂的疲憊。這感覺清晰地在提醒我——力量需要鍛煉，需要控制，
更需要謹慎使用。它是我最大的底牌，絕不能輕易示人，更不能再淪為別人的工具。
我睜開眼睛，看著恢復流動的世界，握緊了拳頭。還有兩天多。接下來，
我需要找到真正值得信任的、有能力的人。前世那些在末日初期就展現(xiàn)出魄力和底線，
最后卻因為各種原因隕落的強者……這一世，或許可以換一種命運。而林凡……我拿出手機，
屏幕亮起，沒有任何他的未接來電和短信?？磥?，折斷手腕和果斷離開的沖擊，
讓他暫時陷入了混亂和難以置信的沉默。這很好。我收起手機，眼神冰冷。
好好享受這最后兩天平靜的“文明”時光吧。等我站穩(wěn)腳跟，
等末日如期降臨……我們的游戲，才算真正開始。
第四章 招攬廢棄工廠里彌漫著鐵銹和灰塵的味道，但在我眼里，
這里是末日里最甜美的安全屋雛形。高聳的圍墻隔絕了外界可能的窺探，
巨大的廠房空間足以容納我和未來的同伴，以及堆積如山的物資。時間不等人。
我把越野車和租來的小貨車直接開進最大的一個廠房，厚重的鐵門在我身后緩緩合攏，
發(fā)出沉悶的迴響，將最后一絲夕陽也隔絕在外。應急燈慘白的光線照亮了堆積如山的物資箱，
影子被拉得很長，扭曲變形，像蟄伏的怪獸。孤獨感如同冰冷的潮水，
在忙碌暫停的間隙悄然涌上，試圖淹沒我。但我狠狠掐了一下掌心，疼痛讓我清醒。
比起前世被榨干后拋棄在破沙發(fā)上的絕望，這點孤獨算什么？這是自由的代價，
是我親手選擇的、充滿力量的道路。我沒有立刻開始整理物資，那太浪費時間。我坐在地上，
打開筆記本電腦，連接手機熱點——網(wǎng)絡(luò)還能用，但誰知道什么時候會徹底中斷。
我的目標很明確：找到那些人。前世十年掙扎，哪些人是有真本事的狠角色，
哪些人空有能力卻死于愚蠢或背叛，
哪些人看似弱小卻擁有堅韌不拔的意志和寶貴的技能……這些記憶就是我最大的寶藏。
我記得“屠夫”，一個前特種兵，不是因為他的代號兇悍，
而是他末日前就是個沉默的肉鋪老板，一手刀法出神入化，不是切肉，是殺人。
他戰(zhàn)斗力極強，卻因為不肯依附大勢力、不肯對老弱婦孺下手而被排擠，
最后為了掩護一隊平民突圍，力戰(zhàn)而死。他重諾，有底線。我記得“博士”，
一個癡迷機械和電子的天才少女，有點社交障礙，
但能徒手給你搓出個發(fā)電機或者改裝出任何你想要的武器。前世她所在的庇護所被攻破，
她因為不肯為掠奪者服務而被虐殺。她只對技術(shù)和認可她的人忠誠。我記得“貓眼”，
一個感知變異者，視力聽力超群，擅長偵查和預警，性格謹慎得像只受驚的兔子，
但因為體質(zhì)偏弱，經(jīng)常被當成工具人用完就棄。她只想找個安全的地方窩著。
還有幾個印象頗深的名字和他們的特點、可能出現(xiàn)的地點，在我腦海中一一閃過。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在本地網(wǎng)絡(luò)論壇、同城群、甚至一些特殊的愛好者社群里，
用精心編織的、看似不起眼的借口發(fā)布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