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月考成績出來了。
我七門功課全部零分，年級排名倒數(shù)第一。
蘇雅琪的成績比上次月考下降了兩百多名，從年級前十跌到了年級三百名開外。
班主任趙建華拿著成績單走進教室，臉色陰沉得可怕。
"這次考試的結(jié)果讓我很失望。"他把成績單甩在講臺上，"全班平均分比上次下降了十五分，這在年級里是最大的降幅。"
教室里鴉雀無聲。
"特別是某些同學，"趙建華的目光掃向我，"自暴自棄，每科都是零分。林清妍，你給我站起來！"
我慢慢站起來，表情平靜。
"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趙建華指著我，"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皺巴巴的，就像個流浪漢一樣！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學生嗎？"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確實，這一周來我都沒有好好打理過自己。每天早上起床就直接來學校，晚上回家就睡覺，完全不在意外表。
"老師，您有什么指示？"我問。
"指示？"趙建華冷笑，"我能有什么指示？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說什么你都聽不進去。"
"那您叫我站起來干什么？"
"我就是想讓全班同學看看，"趙建華提高音量，"一個人如果沒有了品德底線，會墮落成什么樣子！"
全班同學都在看我，有人搖頭，有人嘆息，有人竊竊私語。
"林清妍以前是我們班的驕傲，"趙建華繼續(xù)說道，"但是現(xiàn)在，她成了我們班的恥辱。同學們，這就是作弊的后果，這就是不誠實的代價！"
我聽著他的話，心中涌起一陣冷意。
這個男人真的很會顛倒黑白。明明是他錯誤地指控了我，現(xiàn)在卻把責任全部推到我身上。
"老師，"我開口說道，"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您覺得蘇雅琪同學這次考試的成績怎么樣？"
趙建華愣了一下，看向蘇雅琪。蘇雅琪的臉瞬間紅了，低下頭不敢看人。
"蘇雅琪這次發(fā)揮失常，但是她平時很努力，我相信她下次會考好的。"趙建華為蘇雅琪辯護。
"發(fā)揮失常？"我重復著這個詞，"老師，蘇雅琪從年級前十掉到年級三百名，您覺得這是發(fā)揮失常嗎？"
"那你想說什么？"趙建華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想說的是，"我看著全班同學，"如果蘇雅琪同學真的有那種水平，為什么會突然考得這么差？是不是因為失去了某種外援？"
教室里的議論聲大了起來。
"夠了！"趙建華拍桌子，"林清妍，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資格質(zhì)疑別的同學？"
"我沒有質(zhì)疑別人，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的聲音很平靜，"事實就是，有些人的成績確實存在水分。"
"你..."趙建華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數(shù)學老師王芳走進了教室。
"趙老師，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她看起來有些焦急，"我想和林清妍同學單獨談談。"
趙建華看了看王芳，又看了看我，最后點點頭："行，但是談話結(jié)束后，林清妍要當著全班的面向蘇雅琪道歉。"
"道歉？"我疑惑地看著他，"為什么？"
"為你剛才的無禮言論道歉！"
我沒有再說話，跟著王芳走出了教室。
在辦公室里，王芳給我倒了一杯水。
"清妍，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她坐在我對面，語氣溫和，"你這樣自暴自棄，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抬起頭看著她，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教師，眼中帶著真誠的關心。
"王老師，您相信我作弊了嗎？"我問。
王芳沉默了一會兒："清妍，我認識你三年了，從來沒見過你做任何不誠實的事情。但是那兩張試卷..."
"那兩張試卷確實有問題，但問題不在我這里。"我打斷她。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真正作弊的人不是我。"我看著她的眼睛，"王老師，您教了這么多年書，應該能分辨出誰是真正的好學生吧？"
王芳皺起眉頭："你是說蘇雅琪？"
"我什么都沒說。"我搖搖頭，"但是王老師，您可以觀察一下最近的課堂表現(xiàn)。以前能夠回答問題的學生，現(xiàn)在為什么都不會了？以前考試成績很好的學生，為什么突然大幅下降？"
王芳陷入了沉思。
我繼續(xù)說道："王老師，我知道您關心我，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靠關心就能解決的。既然大家都認為我是靠作弊才能考好，那我就用另一種方式證明自己。"
"什么方式？"
"高考。"我的聲音很堅定，"高考的時候，我會讓所有人都看到，誰才是真正的學霸。"
王芳驚訝地看著我："你的意思是，從現(xiàn)在開始到高考，你都不參加任何考試？"
"不，我會參加，但是我會交白卷。"我說，"直到高考的那一天。"
"清妍，你瘋了嗎？"王芳站起來，"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你這樣下去，連大學都考不上！"
"王老師，您覺得以我現(xiàn)在的名聲，就算考上大學，會有學校要我嗎？"我反問，"作弊的標簽一旦貼上，就很難撕下來。與其這樣，不如破釜沉舟。"
王芳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站起來："王老師，謝謝您的關心。但是我已經(jīng)想好了，這是我唯一的選擇。"
"等等，"王芳叫住我，"清妍，如果你真的沒有作弊，為什么不申請重新調(diào)查？"
"申請重新調(diào)查？"我苦笑，"王老師，您覺得誰會相信我？趙老師嗎？校長嗎？還是教育局？"
王芳沉默了。
我說得對，在沒有新證據(jù)的情況下，沒有人會重新調(diào)查這件事。特別是涉及到市長女兒的時候。
"那你就這樣認命了？"王芳問。
"不，我不認命。"我搖搖頭，"王老師，我會用高考成績證明一切。到那時候，所有的真相都會大白于天下。"
回到教室后，趙建華要求我向蘇雅琪道歉。
我站在蘇雅琪面前，看著她驚慌的眼神。
"蘇雅琪，"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趙建華在旁邊提醒。
"對不起，"我繼續(xù)說道，"對不起讓你暴露了真實水平。"
全班同學愣住了，趙建華的臉色瞬間鐵青。
"林清妍！"他怒吼，"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我轉(zhuǎn)身看著他，"老師，您要的道歉我已經(jīng)說了，還有別的事嗎？"
"你...你給我滾出去！"趙建華氣得渾身發(fā)抖，"滾到辦公室去寫檢查，三千字，不寫完不許回家！"
我點點頭，收拾書包走出了教室。
在辦公室里，我認真地寫著檢查。但是我寫的不是檢討自己的錯誤，而是詳細記錄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我要把真相全部記錄下來，等到高考結(jié)束后，我會把這份材料交給媒體。
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個世界是怎么對待一個無辜的學生的。
三千字的檢查我寫了五千字，詳細記錄了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個對話，每一個表情。
寫完后，我把檢查交給了趙建華，然后回家了。
路上，我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清妍，老師給我打電話了，說你最近的表現(xiàn)很不好。"媽媽的聲音帶著擔憂，"你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什么困難了？"
我停下腳步，看著夕陽西下的天空。
"媽，我沒事。"我說，"您不用擔心。"
"真的沒事嗎？老師說你考試都是零分，這怎么可能？"
"媽，您相信我嗎？"我問。
"當然相信，你是我女兒，我怎么會不相信你？"
聽到媽媽的話，我的眼眶濕潤了。
"媽，我現(xiàn)在遇到了一些困難，但是我會解決的。您相信我，好嗎？"
"好，媽媽相信你。"媽媽的聲音很溫暖，"但是如果你需要幫助，一定要告訴媽媽。"
"我知道。"
掛了電話，我繼續(xù)往家走。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零分。
但是我不后悔，因為我知道，真相終將大白于天下。